夜色沉沉,天空中毫无光亮,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潺潺的波涛声是戈顿河沙哑挣扎的嗓音,寒冷的夜风是它将要停滞的呼吸。
忽然!
远处闪过的一丝光亮引起了城卫军哨兵的注意。
这里是戈顿河南岸的一号炮台,本来像这样的炮台还会有三座的,但是实际上嘛能有这一座撑场面就已经不错了。
毕竟希尔瓦尼亚帝国的海军早已驰骋在三大洋上无人能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够从海上威胁到帝国的殖民地。
所以说像这样的海岸炮台也不过是城市装潢的一部分,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一样,里面的士兵也大都是得过且过地能混一天是一天。
然而就在这个本该宁静又微醺的夜晚,沃尔夫格勒南岸的一号炮台竟然遭到了不明势力的进攻!
“敌袭!是敌袭!”
“长官呢,我们长官哪去了?!”
慌乱的哨兵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因为他们的连长今晚去新港区喝酒应酬去了,根本就没在这里。
而且好死不死的那个狗东西走的时候还把大门的钥匙也给一并揣走了,现在留守的哨兵甚至都没法打开门躲到堡垒里面去。
战斗一边倒的结束了。
原秋鸦党老大米莉亚带着改组后的秋鸦特攻队攻占了沃尔夫格勒南岸唯一的岸防炮堡垒,但是他们同样也面临了跟守军一样的问题。
“这是什么鬼,人跑了把门给老娘关了?”
米莉亚大姐头带着特工队的人望着紧闭的钢铁大门正在发愁,一时间竟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比尔金,你是我们当中撬锁最厉害的,快把这门给老娘撬开!”
催促着手艺最好的小弟去撬门,米莉亚则带着其余的人开始勘察堡垒周围的情况并警戒了起来。
在今夜的凌晨十二点,沃尔夫格勒革命的序幕终于拉开了。
但是除了米莉亚他们这里过于顺利了之外,其余地方的进展就要相对胶着了起来。
在工厂区那里,随着几场巨大的爆炸之后,街道上到处都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城卫军在一开始占据着优势,靠着手里的步枪射杀了大量冲锋过来的工人们,但随着沃洛夫带着雷曼第三大队作为主力支援过来之后他们也不得不选择了收缩兵力逐步后退。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退到黑桥的时候,从北面又杀出了一股革命军。
“同志们,为了叶格林、为了胜利,跟我冲啊!!”
一直隐藏在黑桥区的雷曼第二大队在这个时候作为了生力军加入来了战场,南北夹击将城卫队的数百人给堵在了黑桥前的一个街道那。
而桥对岸的城卫军们在看到这个情况之后却选择了坐视不管。
“长官,我们不去支援他们吗?”
一位副官模样的人对着身旁的长官说道,而作为驻守此地的113师374团团长却眼神冷漠地说道:
“不要耽搁我们的任务,把睡觉的士兵们都给叫起来,现在已经在岗位的人都往桥头这里集结。”
接着师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华丽的怀表,看了眼时间之后继续安排道:
“去繁花巷把一营长从女人的床上给我拉起来,让他带队继续把守黑桥。”
“把二营安排到红堤那里去,让二营长着手防御繁花巷和金钟路的上坡口,让炮兵连驻守薇拉大道随时准备支援二营。”
“告诉三营长把他们的机枪连拿去支援二营这边,然后带人分散在啤酒巷到伯爵大道的这块地方驻防,主要防御敌人可能在那附近的登陆。”
就在374团的团长慢悠悠安排的时候,河对岸的城卫军们也果断地选择了投降,他们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的样子在望远镜里清晰可见。
“我就说了不要去支援他们,你看他们抵抗的这点时间甚至还不够我们过桥的。”
团长得意地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对着副官炫耀起了自己的先见之明。
113师作为希尔瓦尼亚帝国的直属武装部队,他们的技战术水平可不是城卫军那种只管治安的三线殖民地杂牌部队能够比拟的。
尽管只有一个师的规模,但是他们战术素养可一点都不弱。
就比如现在看着对面河岸那里推出了一排排木筏,374团的团长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很有想法的对手,但是你们也太低估帝国的底气了吧?”
饶有兴致地掏出了金丝镶边的玉石烟斗,374团团长特意在路口酒店的5楼这找了个视野不错的房间观看了起来。
“副官,让酒店的人上一些美酒和佳肴过来,我有一场好戏要看。”
对于河对岸革命军可能的渡河行动,113师这边早有猜想,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
他们围着下城区边缘的堤坝提前部署好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网,只留着少数部队防守河岸,等着革命军的人渡河进入下城区之后再慢慢消耗他们。
对于敌人的部署,叶格林他们也同样早就知道了,也都看在了眼里,但刚组建的普拉尔什维克革命军们对此却毫无畏惧!
他们当然知道这里有敌人的陷阱,但同样也清楚这里是他们能够取得胜利的必经之地!
对于革命军的战士们来说,只要有后面的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寒风在河上肆意,敌人的子弹像雨水般洒向了渡河的船队。
革命军这里没有重火力,只能是在木筏上用手里的拴动步枪开火还击。
哒哒哒、哒哒哒……
一梭子机枪子弹扫了过来,最前面的木筏上撑船的大爷被不幸击中了,但是这位老爷子却是不顾腹部的疼痛紧紧地抓住了船桨直到交给同船的战士才撒手人寰。
砰!砰!
不光是机枪,敌人还在岸上的堤坝那部署几门小口径步兵炮,对着顺流而下的革命军们肆意开火。
在第二轮炮击的时候一艘木筏不小心被击中,捆扎木头的绳子被直接炸断,一船人就这么掉到冬日的戈顿河里。
杰米列夫老爷子此时就在第一轮渡河的队伍里,作为整个小队里唯一没有摸过枪的人他主动提议担负起了划船的工作。
爆炸声在他身旁响起,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去,但情况越是危险老爷子就越是沉着冷静。
他细心地调整着船桨的方向,保持着木筏的稳定,为了方便操控他始终没有弯下自己的腰杆,最终渡河的终点西下城区近在眼前!
老爷子不由地加快了划桨的速度,他什么都不管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棕黑色的土地。
木筏推开了波浪、他们穿过了硝烟,带着复仇的怒火一船普拉什维克们一头撞在了西下城区的土地上。
“乌拉,同志们跟我冲啊!”
刚踏上沃尔夫格勒北岸的革命军战士们在队长的带领下,立即就对敌人的留守部队发起了冲锋。
杰米列夫老爷子也扛着船桨加入到了冲锋的行列中去,重新回到这片土地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落魄的老乞丐了,而是一位无畏的革命军战士!
“乌拉!为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