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吗?下城区的暴民推翻了市议会,沃尔夫格勒变天了!”
“嘘!别瞎说,圣族怎么可能会败!帝国这么大,过几天就调兵回来了。”
…………
……
圣血历1288年的末尾,布尼亚克的居民们迎来了一个让人不安的早晨。
今早的天色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亮堂一些,但人们心底的恐惧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一分一秒地增加着。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将布尼亚克的下城区差不多都给打烂了,紧贴着的扎洛林区南部也未能幸免,反倒是富丽堂皇的上城区还保有了基本的原貌。
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鲁金斯基听着门口的打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大哥!我们抓到个偷东西的小贼!”
“我打死你个狗东西的,竟然敢在爷爷的地盘动土。”
回过神来鲁金斯基就看到了一个可怜的男人被一群混混给揍到了地上,怀里紧抱着一片木板死死地咬着牙不肯说话。
“哼?”
在门口的吧台那,独自一人坐在了海狸皮沙发上的光头胖子缓缓地抬起了头来,他目光凶狠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将手上的扑克牌给一把甩在了桌子上。
“戈尔多夫,这人偷了什么来着?”
“回老大,好像是几片木板,他还拆了一把椅子,我们装货的木箱也给拆了一些。”
“胆子挺大的啊,这狗东西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了?!”
感到自己被羞辱了,胖子的表情很快就狰狞了起来,他闷了一口烧酒恶狠狠地吩咐道:
“戈尔多夫,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记得别打坏了,卡明洛夫老大还要留着他们赚钱呢。”
“大哥放心,哥几个路熟,从外面绝对看不出来。”
这里是金雀花旅馆的地下空间,原本是卡明洛夫手下青手帮的总部,但现在却挤满了了莺莺燕燕的来客。
地面上是歌舞升平的乐园,而地底下却是阴暗潮湿的老鼠洞。
作为沃尔夫格勒地下世界的皇帝,卡明洛夫几乎垄断了黑色和灰色里面所有能赚大钱的产业。
像是以偷盗和走私为主的秋鸦党也只不过是捡了点他们漏下的边角料而已。
“喂,大哥发话了给揍个半死。”
额头上有块疤的打手痞里痞气地走了过来,他歪斜着脑袋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招呼起众人对这个衣着单薄的小偷拳打脚踢。
抓起了男人的衣襟他哈着气凑近了说道:
“你个狗东西的胆子挺肥啊?”
“哟,还不说话想当硬汉是吧?”
对方那个语气根本不是在问问题,而是故意弄一个能找茬的借口。
这不?
那个混蛋前戏都不演了,直接抡着拳头就朝着男人的肚子上就是一拳。
“还偷东西呢!”
砰的一拳让男人弓起了腰杆。
“也不看看老子青手帮是干什么的就敢撒野,你当我们是你们这些在楼上做慈善的鸡鸭?”
又是一拳打在你男人的眼眶那,让他倒地不起。
“要不是为了看着你们这些杂种,你以为老子愿意过这鬼地方来?”
眼见着对方直接开始上脚了,鲁金斯基大吼一声站了出来。
“住手!”
“别打坏了,他有常客听说是一个军官,要是等过几天开业了找不到他,那个大人物的怒火可不是我们承受撑得住的。”
鲁金斯基有着一张秀气俊美的脸庞,明明是个男人但是却有着令女人都会嫉妒的绝美容颜。
作为金雀花旅馆男公关这边的头牌之一,他的面子显然还是有点用的。
“切,小白脸你要给他出头是吧?”
跟这种烂人交涉是最麻烦的,鲁金斯基其实不应该出头的。
眼前这种人不仅没理智而且没道德,天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会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动作和语气就激怒了他们。
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群强壮的懦夫,一群跟好人不沾边但又不敢坏彻底的烂人。
“喂,问你话呢!”
“小白脸你是想出头是吧?”
混混戈尔多夫没好气地踢了男人一脚,接着斜着嘴走到了鲁金斯基的面前。
上下打量着鲁金斯基的面容,嘴角不停地扯开了一个弧度。
“嘘~~”
他吹了口流氓哨,目光中尽是占有的欲望。
“小东西挺漂亮的嘛。”
“老大不允许我们碰这里面的女人,但好像没有说不能碰男人呀。”
对方斜着胯一手叉腰,一手搓着下巴,眼睛在不停地打量着鲁金斯基越来越满意。
“行啊,小哥~”
“你想救那家伙也可以~”
“来,把我伺候爽了我就放人。”
对方故意的把双脚岔开,顺带解开了裤腰带,两手指着双腿中间的位置其含义不言而喻。
“不!鲁金不要去,我来!”
“他是我的丈夫,要来也应该是我去的。”
这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后面的人群中跑了出来,她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显然是还在工作状态的时候就被人给带了下来。
鲁金斯基其实和这两夫妻很熟,他们俩都是少有的好人,不该来这里的那种。
丈夫叫齐格飞.罗勒,一个有着古代英雄名字的男人,妻子叫瓦尔特劳德.罗勒,一位温情似水的女人。
原本罗勒先生是城卫队的一员,而罗勒夫人也在本地的工厂混到了一个出纳员的工作。
在一场球赛中因为卓越的球技被贵族给看上了,进而一步跃迁成为了贵族仆从,半只脚踏入了人人都羡慕的上层社会。
但是即便有着非凡的运气,有些东西也是永远没法改变的。
在罗勒先生的主人和卡明洛夫老大的一场赌局中,他输了个精光便随意地把罗勒先生卖给了对方来抵账。
所谓的贵族仆从,不也就是贵族的私有物嘛?
罗勒一个人的价钱肯定是抵不上他前主人的欠款的,于是他的妻子也被抓过来抵账了。
两夫妻就这么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了。
白天的时候罗勒夫人要去接待各式各样的男人,而罗勒先生也要接待各式各样的男人。
鲁金斯基就是在同一张床上认识了罗勒的。
他挺佩服这夫妻俩的乐观与坚强,虽然不是很认同他们那傻得可怜的善良,但是他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他们一下。
在这个人人只顾自己的华贵鸟笼里,鲁金斯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但比起坏人他更想帮助那些好人,因为……
“好人就不该受到欺负啊!”
鲁金斯基以前也是一名球员,他按照射门的动作迅速就是一脚踹在了那个混蛋的两颗小足球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