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洛夫,我们现在是在哪?”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凯洛夫安慰着柳博芙说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他都看见了。
在这么冷的天气下敢跳到河里来救人,他并不认为对方能是什么坏人。
“放心吧,坏人可做不来这些,而且对于他们的来历我也有了些猜测。”
“如果真是那群人的话,我们就真的得救了。”
此时的凯洛夫和柳博芙两人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在温暖的锅炉房旁边也烤热了身子。
不过这一冷一热的变化,却让他们俩有些头晕了起来,身上热乎乎的但竟然没什么力气。
他们彼此依偎着坐在了木板床上背靠着热乎乎的铁皮墙壁,裹着被子蜷缩着。
咚、咚、咚……
一阵很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回应之后对方打开了这个单间的房门。
“我们送来了一些姜汤,你们泡在水里这么久估计要感冒了,趁现在感冒还没来快喝点暖暖身子吧。”
鲁金斯基最先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托卡列夫则端着两个木碗一起走了进来。
这个姜汤在叶列茨基刚被救起来时候就喝过,是木姜磨成粉之后熬煮的。
方法是叶格林带来的,听说是他们老家那边的一种吃法。
虽然说每一个第一次喝的人都很难接受这个味道,但是姜汤的效果确实立竿见影的。
尽管凯洛夫中途都咳嗽了好几次,但真当一大碗喝下去之后,他肚子那块都是暖暖的,身上的疲乏感也减轻了许多。
“咳咳,很不错的效果啊,就是这味道……”
“这味道肯定不好喝啊,当年要不是老船长拿着碗直接怼我嘴里我才不喝呢。”
托卡列夫对于姜汤的味道不是很接受地来,哪怕到现在他也是能不喝尽量不喝的那种人。
不过他这一番平易近人的说辞却很好得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这给鲁金斯基的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介绍一下吧,我叫鲁金斯基,是一名商人现在准备去上游的亚季那边购买一些木头。”
“我旁边这位呢是我的小表弟托卡列夫,这次跟着我一起过去见见世面。”
鲁金斯基带着标志性的微笑,他这个笑容总能让看见的人心生好感。
即便是多有戒备的凯洛夫也对其有了很不错的好感。
“很高兴认识你鲁金斯基先生,我是帕维尔·凯洛夫,你们叫我凯洛夫就好了。”
“这位是柳博芙,跟一起逃难的同伴。”
凯洛夫不愧是在旅馆里当过伙计的,比起还有些害羞的柳博芙,即便心里有些警戒的他也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前面之人洽谈了起来。
凯洛夫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说是为了不被自家那吝啬的舅舅给打死就逼得不得已反抗了起来。
然后不小心把舅舅给打伤了,之后又被自家的表弟给诬陷成了杀人凶手遭到了城里帮派的追杀。
最后实在走投无路才跳河求生的。
三分假七分真,这是凯洛夫总结出来跟客人唠嗑的最好方案。
有时候掺杂一些假话才能获得大部分人的信任,反倒是全部的真话容易起到相反的效果。
凯洛夫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清楚的是至少在没弄清面前之人究竟是什么人之前还是防着一手比较稳妥。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改嫁以来,凯洛夫就是靠着这稳妥的性格才得以活下来的。
只有像维勒那样他已经完全认可的人,他才愿意敞开心扉全心全意地去信任。
在聊天的过程中,凯洛夫发现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地会找他询问一些关于霍米林茨克的情报,这让他很是在意。
同时也再一次坚定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他对于这伙人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好了,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凯洛夫和柳博芙你们先休息吧,等会我再送一床被子过来,你们两个人挤一张被子看着也挺可怜的不是吗。”
鲁金斯基开了个小玩笑,凯洛夫倒是没多大的反应,他身旁的小姑娘反倒是脸红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小单间,而在前往甲板的楼梯上托卡列夫也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都是群苦命人啊,果然叶格林说的没错,如果我们不反抗就只能这样把命拽在别人手里任人宰割。”
“凯洛夫的那个舅舅真是个混蛋,要是他没死的话,等我打下了霍米林茨克高低得把他吊死在路灯上。”
“我最恨的就是这群铁公鸡吸血鬼了。”
托卡列夫愤世嫉俗地说道,但是走在前面的鲁金斯基却轻笑了一声。
“估计用不着我们动手了,他舅舅应该是死了的,而且大概率就是我们新朋友凯洛夫小弟弟干的。”
鲁金斯基的话让托卡列夫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知道鲁金大哥很聪明,但是这明显有点聪明过头了吧?
他寻思着自己在刚刚的时候也没走神啊,明明都是一样的谈话,怎么鲁金大哥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而自己却只能感慨凯洛夫的舅舅不是个人。
“这一点托卡列夫你没说错,在关于他舅舅的事情上凯洛夫没有撒谎。”
“他撒谎的地方是后面的一小部分。”
按照凯洛夫的说法,整个事情的逻辑链是通的,但是有一点容易被人忽略的就是凯洛夫他做出行为的动力是模糊的。
“被人诬陷从旅馆逃走,这没问题,但是一路到码头然后被人给追杀这里就不对劲了。”
鲁金斯基托着下巴理性的分析着,托卡列夫跟在了他的侧后方仔细地倾听着。
“凯洛夫可能没有提前准备,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去码头的。”
“在他的描述里听着很凶险,但是这小子每一次行动都算得很是精细。”
“他不仅想跑,而且还想着用最安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逃跑。”
“码头那就是最好的出口……”
鲁金斯基好歹也是有过逃跑经验的人,从金雀花旅馆逃命的经历让他很清楚一个真正逃命的人应该是什么状态的。
凯洛夫的解释很逻辑、很有道理,但正是这一份严谨暴露出了他的撒谎的事实。
“不过嘛,这些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了。”
“这小子还算有点聪明,知道不能全说假话也不能全说真话。”
“只是可惜啊……”
鲁金斯基有些苦笑地说道:
“要是哪一天咱们也能够让这些被欺负的老百姓跑过来找我们主持公道就好了,我宁愿他们在我面前哭一把也不想面对一个抱着戒心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