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依依款款而来。
她扫了一眼人群中央的张南修,目光平静如水,对周围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随着她的出现,原本嘈杂的武道室顿时安静了几分。
众人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目光在她和张南修之间来回游移。
而此时的张南修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针,他面无表情地收起药剂瓶,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禁闭室,背影挺拔而孤绝。
张南修凝神感知体内,却发现令牌毫无反应。
他眉头微蹙:\"小九,上次二十针便已触发反哺,今日为何毫无动静?\"
小九立刻回应道:“随着你实力的提升,令牌也会跟着提升,吸收的能量自然就会更多。
我估计你再扎十多针,令牌就会开始反哺了。”
张南修苦笑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再扎十多针?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小九嗤笑一声:\"慌什么?这二十针里至少有三到五成能量都被令牌截胡了。
以你现在的体质,再扎个十多针死不了人——顶多躺几天罢了。\"
张南修指尖一顿,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异样——有时候他总觉得,小九根本不是什么冰冷的人工智能。
那些带着痞气的调侃,恰到好处的挖苦,就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张南修甩了甩头,将脑中杂念尽数驱散。
他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形,开始一板一眼地演练起强体十八式来。
这套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每一式都精准对应着人体的经络走向,能最大限度地激发细胞活性,帮助身体吸收刚刚注射的药剂。
张南修的动作行云流水,额角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药力正在随着招式流转,一点点渗透进四肢百骸。
\"可不能浪费了这针药剂。\"他在心里默念着,动作愈发标准有力。
杨建推开武道室的玻璃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段时间药剂销量直线下滑,连带着他的提成也缩水了大半。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名牌教师勋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笑话。
厂家那边态度越来越冷淡,管你是什么王牌教师,卖不出药剂就什么都不是。
他抬眼看到正在练习强体十八式的张南修,眼神微微一动。
这小子倒是勤奋,每一招每一式都练得极为认真,显然是不想浪费刚注射的药剂。
杨建站在武道室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语气平淡道:“还有一个星期就月考了,希望你们这段时间好好努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考个好成绩,才能获得参加‘强体联赛’的资格。\"
说完,他径直走向自己的靠椅,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坐垫里闭目养神。
这段时间他反没有苛责任何学生,连平日最看重的药剂加购指标也只字不提。
只有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内心的盘算——他在等,等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地展开。
他要彻底让张南修在学校没了卖药的想法,更要借此立威,以儆效尤,让所有心存妄念的学生都看清这条不归路的代价。
随着张南修缓缓收势,强体十八式的最后一式完成,这节体育课也宣告结束。
下一节是语文课,内容以艰深的古文字学习为主,需要沉心静气方能领悟其中奥义。
而最后一节课则是符文课——这门课耗费不菲,因其所用的符文笔与符纸皆经过仙术加持。
虽然普通纸笔也能勉强绘制,但若没有灵材辅助,便难以在落笔时感知符文真意,终究只是徒具其形罢了。
符文课堪称校园里最赤裸的阶层试金石,贫富差距在这方寸符纸间昭然若揭。
课堂上的笔墨纸砚皆分三六九等:寒门学子咬牙用着最基础的一级符纸,笔锋起落间总透着几分滞涩。
家境尚可者偶尔咬牙购置二级符纸,却要在关键考核时才舍得取出。
而像张海、王依依这般家底丰厚的,随手铺开的永远是流光溢彩的三级符纸,连执的毛笔都泛着灵玉温润的光泽——他们笔下每一道朱砂纹路,都浸透着寻常学生几个月的开销。
尽管学生们尚未修炼出灵力,眼下绘制的符文不过是徒有其形,但校方却冠冕堂皇地宣称这是为日后进入学夯实基础。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校方与符文商行利益勾结的幌子。
那些动辄标价几万的三级符纸,不过是把学生家长当作取之不尽的钱袋罢了。
每当看到富家子弟挥霍着金箔点缀的符纸,而寒门学子只能对着粗糙的一级符纸发呆时,教室里弥漫的何止是朱砂墨香,更是金钱与阶级差距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