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越收越紧,姜问原本就受了内伤,无法挣脱,腹腔部骨头都隐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应靡三人面色瞬间难看,三人猛地调出全部修为,攻向蛇王。
可终归三人都不是蛇王的对手,只轻轻挥掌,三人便被打向四处掉落在地,但三人即便如此也依旧扛着内伤,狼狈爬起继续攻去,应靡落在地面时,膝盖撞在墙上,双腿受了极重的伤,可却也依旧死死咬着牙,猩红眼睛死死盯着姜问方向,拖着伤腿爬去姜问方向。
“撑住!姜问!”
“师姐!你等等,我救你!我能救你!”白倾予眼眶红红,喉间血一次次咽回去,看着姜问脸上越来越涨的通红,双手握紧又垂下。
她好恨自己那般无用。
白倾予眼泪落在地面砸出灰尘四溅,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她每晚都在努力修炼,每晚只睡两个时辰,可面对这样的情形,却只能做无用功。
叶明风剑早已不知在何处,只能赤手空拳一遍遍砸去又被轻而易举的打落。
“师妹……”叶明风瞳孔空洞看着姜问,垂下了头。
白倾予咬着牙堪堪艰难站起,跌跌撞撞走到蛇王身前,蹲下身,她的修为对上蛇王不过是以卵击石,便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咬!
她死死咬下蛇身的肉,用尽全部力气,咬的牙齿生疼,咬的唇瓣出血,蛇身不断拍打带着她的身躯撞击墙面,撞得她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她依旧死咬着不松口。
白倾予尝到嘴里蛇王腥气的血味,抬起头,看向她的师姐。
师姐脸色已经将近青灰,眼瞳涣散后闭上双眸,手臂垂下。
白倾予眼神一瞬空洞,松下了力气,木讷看着师姐。
“师姐……”白倾予喃喃道:“师姐……”
“该怎么救你呢?我该怎么救你呢?”
“咳!!!”
白倾予空洞的眼睛一瞬亮起,她欣喜再次落下泪,滚烫的泪珠滴在蛇尾,“师姐!”
叶明风应靡一瞬不瞬盯着姜问方向,终于,卸下力来。
姜问于三道视线中,睁开了眼睛,重重咳了几声,双手死死抓住蛇身,蛇王阴寒脸上露出疑惑神色,又加重了力道。
“我……知道了!”
姜问眯起眼,再次重重咳了一声,随着蛇王几次收缩蛇身,姜问猛咳出一口血,而后,龇起满是血的牙,灿灿一笑:“谢!谢!你!给!的!机!缘!”
话毕,一颗莹白温润的内丹自姜问腹中缓缓借着挤压的力道,从姜问唇中飞向半空,内丹在半空运转,吸收灵气。
自姜问腹中时,内丹因无法一次性调动三道灵力而系统崩溃,可若是放它出来呢?
只要无法伤及姜问,内丹不会有顾忌,她姜问怕什么?
她不知道内丹出了体内会不会有危险,会否被蛇王打碎,但她敢赌。
赌她的内丹跟她一样一直好运。
内丹在半天际不住转动,附着在它周身的三道不同颜色的灵力排斥后又互相试探,试探后轻轻触碰,挤压,碰撞,相拥,三道灵力的颜色越来越盛,流转在内丹之上,后各据一方,不再排斥。
三道灵根灵力终于愿意和谐共处了。
下一步,就该回到姜问体内。
只是,内丹却迟迟不愿回归姜问身体,任姜问如何召唤,都迟迟不动,眼见蛇王耳朵颤动,若是让蛇王知晓内丹方向,她怕……
姜问眼睛在下一刻猛地瞪大。
却见蛇王突然张大嘴巴,属于他的妖丹从他嘴里飞出,飞至姜问内丹面前,两颗内丹仅离彼此一指距离,围绕着彼此开始转动。
而此时此刻,蛇王蛇身依旧死死缠着姜问。
白倾予三人面对此情此景早已目瞪口呆。
这尼玛!
“有点暧昧了。”白倾予眼泪还挂在脸上,有些滑稽。
应靡神色晦暗不明:“这蛇不太正经,建议死刑。”
叶明风重重咳了一声,艰难发表意见:“还是得看着点,别等会两人吞错内丹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话师姐一下子就成了合体期修士了。”白倾予脸上莫名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师姐要是吞了蛇王的内丹,这蛇王不得跟着师姐要负责啊,阴鸷嘴硬心口不一蛇妖x俏皮可爱师姐,磕死了!
应靡转头看向挂着抹意味不明笑容的白倾予,冷笑一声道:“等你师姐长了蛇尾巴抽你大嘴巴,你就老实了。”
这头三人热闹蛐蛐,那头姜问挠头茫然。
直到姜问内丹突然停止转动,立在蛇王那青色内丹上,重重一打,而后,缓缓开始吸收青色内丹灵力,丝丝缕缕青色灵力从蛇王妖丹上流向姜问内丹。
蛇王妖丹并未反抗,它好似很心甘情愿被他人汲取自身灵力。
姜问:“!”
姜问瞪大眼睛:“回来!”
“滚回来啊!别什么都吃!”
她边说着,边努力驱使内丹回到身体,原以为自己没有掌握好这技能,怕是内丹不会听话,但内丹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那圆润莹白的内丹竟看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颤了颤,慢吞吞回到姜问唇边,回去之前,还调了调丹体,姜问竟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瞎了,竟然看出了内丹是在瞪那蛇王妖丹一眼,才不情不愿回到姜问体内。
同一时间,蛇王蛇丹似乎是有些畏惧,畏畏缩缩的一颤一颤跃到蛇王唇边,离姜问有些近,它还躲了躲,才进了蛇王身体。
蛇王吞回妖丹,竟松开了姜问的身躯。
原本应该是敌对关系,可蛇王却是缓缓将姜问放下至地面,垂着头,那张绝艳的脸,这一刻暴躁全数消失,竟显出几分纯粹来,那是天真道极致的荼蘼之态。
“你到底是谁呢?”蛇王问道。
姜问眨眼,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是茫然无知,挠头,她道:“我是姜问。”
蛇王歪头:“绛……”
“你的内丹味道,好熟悉。”
说着,蛇王如同一个孩子,低下头,将头凑到姜问脸旁,嗅了嗅,笑了,天真像是猜对了夫子留下的问题答案的孩童:“我知道啦!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