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壮说话都有些结巴,“那……那盛年呢?”
裴衍皱着眉,顿感不妙,往后退几步,一脚踹开门,看清里头的火势之后陈壮也被吓了一大跳,立刻转身去拿灭火器,才发现原先周围的灭火器全都不见了,再转头,裴衍已经不见身影了。
“盛年!”裴衍捂着口鼻,四处寻找盛年的身影。
“盛年!”
裴衍浑身都颤抖,裴衍怕找不到盛年,又怕看见盛年。
“在……”盛年眼前逐渐模糊,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盛年想回应,却没力气出声。
盛年手碰到地面,浑身难受,嗓子干涩地难受。
“我……在……”盛年一遍遍艰难地回应着周遭的呼唤,“这里……”
盛年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变成一片漆黑。
“哥哥!”裴衍发现了靠在小门边上的盛年。
裴衍抱起盛年往外跑,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裴衍没空理会周围的火势,他只想把盛年带出去,跑到门口时,身后落下一根柱子,消防员才赶来,陈壮亲眼看着那根大柱子掉下,与裴衍只有毫厘之差,只差一点点就会砸中裴衍。
直到盛年被放到担架上,陈壮才发现裴衍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烧了个大洞,整个后背触目惊心。
“小裴!你你你!快快快!”陈壮被吓得说不出话。
裴衍一心全是盛年,脊背上的痛感深深刺着裴衍,他当然知道自己受伤了。
躺在救护车上,裴衍抓着盛年的手,将自己的额头抵着盛年的手指。
裴衍一言不发,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盛年不要有事,眼泪浸湿了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咸湿的眼泪透进裴衍手上的伤口,裴衍被痛感刺激,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哭。
看着盛年被推进抢救室时,裴衍跪在门口呆愣愣的,一旁的护士上前拍了拍裴衍的肩膀。
“先生,先跟我去处理一下伤口吧,您后背的伤很严重。”
裴衍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抢救还要些时间,你先去把伤口处理好再过来,来得及的。”
“不要……”裴衍拽着衣角,“我等他出来……”
护士耐心地劝了很久,实在是拿裴衍没办法,只好先去找护士长。
“我来吧。”
护士抬头,才发现是云霁,“云医生。”
“我和他认识,你去忙吧。”
护士这才点点头,抬脚离开。
“裴衍,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云霁原先是要去找另一名医生的,半路遇到了匆匆忙忙的护士,才知道是发生了火灾,看了一眼人的背影,云霁才看出来那人是裴衍。
“你去忙吧……”裴衍无动于衷。
云霁长叹一口气,裴衍是个倔脾气,人现在又受着伤,扛也扛不走。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拿药。”
裴衍就这跪坐在地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又感觉是什么都想,脑子里全是盛年。
要是盛年出事了怎么办……
没过多久,云霁端着处理伤口的药品和一把小板凳一路小跑过来。
“裴衍,坐着。”云霁拍拍裴衍的手臂。
裴衍撑着身子,云霁扶了一把,裴衍这才费力地撑起身坐在椅子上。
云霁拿起剪刀,将裴衍的衣服剪了,裴衍的整个后背暴露在云霁眼前,云霁不禁皱起眉。
“有些疼,忍一下。”
裴衍是很怕疼的,但云霁给人处理伤口时,从头到尾,裴衍都没有一点动静。
云霁拿着纱布,裴衍的上半身被包裹起来,裴衍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等着。
“盛年的家属是哪位?”抢救室的灯终于暗下。
裴衍跑上前,焦急道“我是!他怎么样?”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后续就要看病人自己的状态了。”
“好!谢谢医生。”裴衍心里的石头才堪堪落地。
亲看看着盛年被推进病房,裴衍才去给人办了住院手续。
病房里,裴衍握着盛年的手,庆幸自己及时找到了盛年,如果再晚一点,会发生什么,裴衍不敢想。
没坐几分钟,裴衍就接到了苏导的电话。
“喂!小裴啊!你怎么样了啊?小盛有没有事?在哪间病房?我赶过去!”
“我没事,他……还在昏迷着。市医院,2309”
挂断了电话之后,苏导和陈壮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这……”苏导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盛年和裹着纱布的裴衍,说不出话。
“苏导。”裴衍抬眸,眼底全是狠戾,“火是怎么起的?”
裴衍越想越觉得这场火不对劲。
“为什么起火的时候,门都是锁的?灭火器是消失的?东西都堆在一起?训练场里偏偏只有盛年一个人?”
裴衍一边说,一边扶着床沿站起身,走到苏导面前。
“给我一个解释,天下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苏导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分明一切设施都是好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出了岔子,他这几天一直在和编剧探讨剧本,按道理来说不会有种问题发生的。
“这……小裴,你先别着急。”
“监控呢?”
“坏了……”苏导正想说这个事,在火灭了之后,苏导第一时间就去调了监控,偏偏训练场的那一个,坏了。
裴衍的双眼顿时被一片猩红覆盖,“监控给我。”
“好……好……”
苏导看着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裴衍,心生畏惧。
“盛年要是有什么差池,你这个电影就别拍了,你这个导演也别做了。”
裴衍说罢,转身拿着手机走向阳台。
“喂,妈。”
“哟!便宜儿子,怎么想起给你妈我打电话了?”许苗女士此时正在家里美美插花,心情大好。
裴衍直入正题,“妈,你去房间里,帮我拿一下电脑,送到医院来,可以吗?”
裴衍声音沙哑,许苗听出了人的不对劲,有些担心,“好,妈现在就去拿,妈亲自给你送去。”
“谢谢妈。”
许苗挂断了电话,立刻往楼上跑,裴铄见人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跑,放下报纸问道:“什么事啊?急成这样。”
“你小儿子出事了!”
裴铄还没反应过来,许苗就已经抱着电脑下了楼。
“他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他那个语气,我跟你说,肯定出事了!”许苗十分坚信自己的判断,换上鞋就往外走。
“老婆,我开车,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