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声响起,积雪被门不断往后压缩。
门被开出了一条缝,一颗人头从缝隙里探出来。
“黄隆?大清早的你来干啥?”姚澜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现在才七点出头,有什么大事能让一个人起这么早来她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偷情呢!
黄隆喘着气,手都被冻的红红的,“是……是”
他艰难的做了吞咽的动作,大拇指指了指后面,“一晚上雪都没停,大家伙都是出又出不去,进也进不来,我光是到这儿都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跟在冬泳似的。”
“司令让我带你去装备库,尽快把清雪机开出来,这是说明书。”
黄隆左手从领口伸进去,挖出来一本册子,封面是灰扑扑的用法语写的‘说明书’三个字。
她大致翻看了一下,都能看懂,清雪机就是按钮多,每个按钮有它自己的任务,但凡有个看得懂法语的,开起来轻轻松松。
“行,那现在就走。”姚澜合上册子,腿往上100°一抬再往前跨,是真费劲啊,腿都拔出来的时候,重心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在雪里。
幸好黄隆眼疾手快把她拉稳了。
雪里,黄隆在前面开路,她就搁后面跟着他走。
走了也有二十多分钟才到装备库,库门特别高,大约有四五米。
宽度倒是跟长也差不了多少。
装备库必是有哨兵看守的,门边有两个,离门五六米是一个木栅栏,但是被雪压塌了。
只能看到露出的一点木头料子,栅栏边就有三个。
两个是站着不动的,还有一个大概是小队长,可以自由的来回走。
他们二人走过去,小队长是认识黄隆的,给他行了个军礼,“黄同志!是司|令派您来开吹雪机的吗?”
“对。”
那小队长一脸欣喜,看了眼黄隆递过来的批文后就放行,跟在他身边说,“你是不知道,我清早来换班,一出门走都走不动道。”
“上一班的兄弟,一直在扫雪,不然这儿都进不来。”
装备库的大门钥匙就是这位小队长保管的,他从腰间掏出一盘钥匙,上面串了起码七八个。
长的都差不多,但他精准的找到了属于装备库的那一把。
“吹雪机的钥匙就插在车上,你们自己去开吧!”小队长止步于门口。
黄隆带着她往里头走,装备库顶高,还很大,左右两边还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
入目眼帘放着很多的重武器,例如大炮、坦克,还有……挖掘机!
吹雪机放在最里面,还用很大的油布盖着黄隆捏起一角,用力掀开,“全新的呢,用都没用,当时也是花了几万才从外边买回来的。”
“咱们这儿雪大,但从没有哪一年,雪能下成这样,别看现在雪小了,专家说起码还得下五天。”
“物资的话,司|令还没有联系好,但咱们先开条路出来,让家属院那边路通一点。”
“成,我先把这本大致的按钮记一下。”姚澜也是一目十行,这是她的终身被动技能,以前导师特别喜欢趁她本子和手机都没带的情况下灌输知识。
记不住那就是她的问题了,有时候还会给她一篇论文,立马看,看了会随口考查。
没回答出来没事,一个星期研究所的卫生全包了就行。
仔细看了大概半个小时,姚澜绝大多数的按键都记住了,她麻利的哪里爬上车。
“出发,咱们先去门口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使。”姚澜坐在操作位,旁边就是黄隆,他主要负责开车。
这辆吹雪车还是很酷的通身是黄色,前面有两个红色的扇叶,扇叶后面各有两个烟囱一样的排雪管。
可以向外再延伸3米,火车轨也会用这种吹雪车。
吹雪开动后,缓缓朝前开,等离开了木栅栏十几米后,她开启了风机和排雪管的运作,两边侧翼打开,让清扫的直径范围可以更宽。
按键一启动,雪都朝着左边喷射,距离还挺远。
“诶,能用了!”黄隆车子开的稳当的很,“原来吹雪机是这么搞的。”
“这密密麻麻的按键还有气压表,我是看都看不明白,得亏你给我解释了一遍。”开车的也不是什么按键都不需要按的,至少他那一块区域的按键他得知道怎么按。
一路往家属院开,他们俩先把家属院那边通了,不然女人闹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嚯,开车的那个是不是个女的?”门口雪除的差不多的人家,纷纷探出头。
“是小季家的媳妇!”一个大姨火眼金睛,指着这车大喊,整一条道上的人都听见了。
“小季媳妇不是没啥文化的吗?咋还能开大车了?”
“那谁知道呢!人家深藏不露呗,回头问问我儿子去。”
“别说,还挺给咱女人们长脸。”
其实最轻松的就是操作位,注意左右有没有拦路的就行,碰到拦路的就提前把侧翼收起来。
清完一号和二号平房,黄隆又把两幢筒子楼也清了。
有些犄角旮旯,就留着他们自个儿拿铁锹清理。
一整个上午他们基本上把部队内部的路都通,尤其是去食堂的路,对于干饭人来说非常重要。
其次就是医院的路,那边不通,生病的人进不去,里头的家属也出不来。
“诶!诶!小黄同志!”医院的台阶上有个人朝他们招手,是个穿白大褂的地中海,看着面色很是着急,都蹦起来挥手了。
黄隆身子往前探,眼睛睁大了一点,“是副院长,收侧翼和风机吧,溅到他准要挨骂。”
“行。”姚澜低头看了一眼按键,迅速找到对应按钮和拉闸关闭。
停稳后,姚澜抓住开门的握把,轻松往下一跃,跟在黄隆后面朝着地中海副主任走去。
“小黄,我们昨天去市里拿防护服和药品的运输车,到现在没回来,可能被雪堵住了,你能不能去给他们开开路?”地中海老头像是跑来的,喘个不停,“药品都用完了,好些病人情况严重的很,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