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喽啰惊慌失措的言语,邹渊也不能再保持淡定,当即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出了什么大事?”
喽啰道:“是孙掌柜那里出事了!”
邹渊闻言,有些惊骇的看着林冲,难道说……
来不及多想,邹渊道:“详细说来,孙掌柜那里出了什么事?”
喽啰道:“是孙掌柜的两个表弟解珍、解宝,被那毛太公陷害,打入死牢去了。
孙掌柜夫妇商议,要劫狱救人,特命小的前来跟大王禀报,孙掌柜随后会亲自前来请大王相助。
若是大王愿意相帮,当早做准备。
若是不肯,让小的下山回禀孙掌柜,他就不上山来为难大王!”
邹渊和邹润闻言,都有些生气。
邹润道:“这个孙掌柜,如何这般不爽利,岂不是信不过我们叔侄么?”
邹渊道:“若非看顾大嫂颜面,定跟他理论理论!”
林冲见事情如此凑巧,大呼神奇。
再见二人果真急公好义,正是仗义之人,于是也就讨个巧,装作自己也是为了解救这解珍、解宝才特意前来的,如此,自然师出有名。
邹渊气愤过后,发现林冲似笑非笑看来,顿时会错意,抱拳致歉道:“小弟惭愧,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还不如教头哥哥知道得早,真是白混了这许多年。
若是孙掌柜不来相请,只怕还蒙在鼓里。
这般下去,只怕登州城被教头哥哥打破了,小弟都不知道是因何缘由,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林冲道:“贤弟不必自责,此事如何能怪你。
我们其实也是才得了消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
听闻你叔侄二人也是急公好义的,想必定然受到邀请。
与其多此一举,让孙掌柜多跑一趟,还不如我来请你二人同行,也好节省时间。”
邹渊闻言,顿觉有理,更是对林冲敬佩不已。
难怪林教头在江湖上闯出这偌大名号,聚起许多人马,就这般为人,谁不想舍命相投,成全兄弟义气。
林冲见他信以为真,当即道:“救人如救火,二位兄弟既然愿意前去,还请速做准备。
我这里命人先随这位小兄弟去回了孙掌柜,让他不必上山来,我等随即就赶下去。”
邹渊闻言,点头道:“教头哥哥所言甚是,小弟这就去准备。”
邹润听了,兴奋不已,忍不住问道:“我们救了人,是去找哥哥入伙梁山么?”
林冲道:“自然如此,否则必定遭到官军报复,人马分散,不好面对,都一起上梁山来,方能万无一失。”
邹渊听了,也难免激动,上梁山啊,那是早就有的想法,只是一直无人引见,因此没有门路前去,只怕不受待见。
如今因着这桩事,倒是可以顺理成章了。
关键是,林教头亲自来邀请自己,这是何等光荣之事,就是那些天下扬名的好汉,也没有这个待遇!
叔侄二人也来不及请林冲上到大寨来休整,当即点起二十余人,让他们各自拿了武器,立即下山。
又命几个心腹喽啰,打包好山寨钱粮、物什,只等他们救出人来,就一同起行,前去梁山。
林冲见状,也就拨转马头,带人下山。
邹渊和邹润山寨缺少马匹,就是他们十几个人,也不能齐备。
林冲见状,到了山上,命将预备马匹拨给他们骑乘。
他二人随着林冲下山来,见了大队马军,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阵仗,几千马军,这还了得。
梁山已经富足到如此地步了吗?所有人都能骑马赶路,这也太让人羡慕了,如此做派,让别的小山头可如何活啊!
林冲没想到他们是这般想的,只以为是二人见了这大队马军,超出认知,吃惊也属正常。
没想到这叔侄二人还是不敢往大了想,以为这就是梁山能调动的全部兵马了。
当下也无时间解释,林冲见众人准备妥当,当即带队起行,边走边向邹渊、邹润叔侄二人介绍马军将领们。
这些人,大部分二人都听过名号,因此都谦恭有礼,一一见过。
不过始终没听到鲁智深、武松等人,因此疑惑相问。
林冲说知情形,二人是彻底被震惊住了,什么,这里只是一队人马,只是马军?
步军和水军都走水路前去了?人数还更多?
这还了得,这还是山寨吗?这还是土匪吗?
这比朝廷正规军还要齐全吧!
三军齐备,战力非凡。配合默契,行动迅捷,这不就是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吗?
二人在震惊之中,与孙新汇合了。
孙新虽然早被林冲派下山的史文恭打过了招呼,如今见了这个阵仗,也是惊得不轻。
这是何等威武霸气啊,比起大哥这个登州兵马提辖,不知道威风了多少倍!
可是,自己这些人,跟梁山没有任何瓜葛啊。
而且解珍、解宝出事,也就在近日,如何被他们知道了,还提前赶来?
孙新茫然无知,见邹渊、邹润跟在林冲身侧赶来,顿时上前拜道:“小尉迟孙新,见过林冲哥哥。
劳烦哥哥远道来援,小弟实在惶恐,请哥哥受我一拜!”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孙新虽然搞不清楚林冲等人是如何前来的,但已经说明了是来营救解珍、解宝,那就不会有假。
毕竟梁山口碑摆在这里,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说话,欺骗自己,那对梁山来说,损失可就大了。
但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梁山人马,如何就赶来相救?
莫非,是因为哥哥的关系?
他想了自己夫妻二人结交的圈子,再加上解珍、解宝、乐和、邹渊、邹润,都不曾听说谁与梁上有干系。
那就只有大哥病尉迟孙立了。
对了,大哥的师兄,铁棒栾廷玉,如今不就在梁山为将么?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对上了!
必定是这栾廷玉知道了消息,特意说服林冲哥哥前来搭救!
只是,大哥不曾说起此事,难道是面冷心热,要给自己夫妻一个惊喜?
不过,这消息是如何就传到梁山了,来的如此之快?
莫非,哥哥早就知道,两位表弟会被打入死牢?
孙新胡思乱想着,林冲已经将他扶起来,安慰道:“贤弟不必担心,情况我们都知晓了,这就前去,打破登州城,救出二位兄弟,让那毛太公付出应有的代价。”
孙新闻言感动,当即道:“多谢哥哥仗义来救,若非如此,凭我们这些人,只怕难以成功。
就算侥幸得手,只怕也没个安稳去处,最后只怕还是要麻烦到哥哥头上来。”
林冲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解珍、解宝兄弟都是难得的豪杰人物,不该受此冤屈灾祸,因此我梁山必定要出手,方才对得起喊出来的口号。”
孙新闻言,笑道:“哥哥果然英雄了得,这般小事,也如此用心,难怪能够服众,拉起这许多人马来!”
林冲理所当然道:“贤弟所言不错,俗话说,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我梁山替天行达,无论大小,不讲远近,不分亲疏,不论高低。
但有不平事,挥刀且斩之!”
孙新闻言,默念道:“但有不平事,挥刀且斩之!”何等霸气,何等威风,做人当如是啊!
此话虽是林冲平淡说来,但听在孙新耳中,如闻惊雷,恰是山崩,可谓翻江倒海,堪称地动山摇。
因此,孙新再无疑虑,带着众人,直扑登州城。
有孙新引路,自然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接近登州城,林冲命大军在外驻扎了,才与孙新商议,如何进攻城池。
到了此时,孙新才醒悟过来,不是,用不着攻打城池啊,只需要带人混进城中,劫了解珍、解宝,逃出城来就是了!
但是看林冲架势,似乎早就笃定此事行不通,只要打破了城池,正大光明救人出来!
孙新不敢质疑林冲决定,只是旁敲侧击说知自己想法。
林冲听了,当即道:“贤弟有所不知,这登州城中,潜藏有许多恶霸,作恶多端,早有不堪忍受的百姓上山告状。
我等今日前来,借着搭救解珍、解宝兄弟的名头,是要彻底扫除登州祸害,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否则,他等以为我们是好惹的,犯错成本太低,他们如何会增长教训?
我等只有将事情闹大,让他们忌惮,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欺压百姓,祸害良人,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投鼠忌器,收敛德行。
如此一来,像解珍、解宝这样的冤屈,才能大幅度减少。似毛太公这样的恶霸,才不敢肆意妄为,作恶多端。”
孙新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林冲哥哥做事,果然不能以常理揣测,这是要一劳永逸啊,如此也好,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
林冲见孙新信了,于是吩咐道:“贤弟先带邹渊、邹润二位兄弟入城,保护好解珍、解宝兄弟。
我这里得了其他两路人马消息,就即刻攻城,大闹登州。”
孙新闻言,正要带着邹渊、邹润前去,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我大哥那里,如何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