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止洗漱完,将房间灯光调暗。
他将床头柜上的褪黑素放在一旁,将红色锦盒打开,拿出一小截线香。
点燃后放在香插上,看着烟雾缭绕缓缓升起,舒缓的檀木香清淡雅致。
他打开手机仔细研究起来安神香配方,倒都是寻常香料,明天可以让公司的调香师试着做一下。
沈廷止放下手机,身体也跟着放松,闻言清淡的檀木香,脑海里却闪过年岁的面容,她的长发,她身上独特的香味。
越想越精神。
那一截线香燃完了,他也没睡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吐槽,“这也不管用啊,奶奶还说得那么厉害。”
他想了下,又喃喃说道,“难道是剂量不够?”
于是又点了一截,还是没用。
再点一截。
再点。
两个小时过去,他终于睡着了。
......
沈廷止虽然睡得晚,但是起得也挺晚。
外面阳光都晒进房间了,他才醒过神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他不慌不忙的洗漱完,到公司处理完基础事务,喊来刘敏。
“沈总,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乌之木那边最近有消息吗?”沈廷止靠着办公椅,表情却十分严肃。
刘敏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乌之木最近合作都很配合,供应量也没什么问题啊。”
沈廷止点头,将安神香配方发给他,“让公司的调香师按这个配方,做个样品出来,下午我要看到。”
刘敏看了眼配方,应了声,“好的。”
很快离开办公室,找到调香部门,叮嘱他们完成工作。
-
调香部门效率很高,几个小时就交上了样品。
沈廷止在办公室同时点燃两款线香,他自己感觉没差别,闻起来很像。
刘敏认真的闻了闻,“味道一模一样啊沈总。”
他点点头,手上把玩着调香师做出来的样品,示意刘敏先去忙。
刘敏出去后,他打开年岁的聊天框。
沈廷止知道年岁在刻意躲他,既然工作上没有交流的机会,那他就自己创造机会。
他在聊天框编辑消息发送,「岁岁,昨天回老宅看奶奶时,她说你上次送的安神香已经用完了,但是她很喜欢,你可以再做一些吗?」
年岁收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下,反复确认这是沈廷止发来的。
这语气这么礼貌,沈廷止被夺舍了?不会是刘敏发来的吧?
她索性让配方发过去,让他自己做。
沈廷止看着她发来的配方,跟徐书晚发的是同一份。
于是继续胡扯,「这个配方书晚发给我了,但是我试着做了下,总觉得差点什么,也没有安眠的效果。」
下一秒,年岁直接打来电话,“你是按配方做的吗?”
“是啊,一克不差。”沈廷止语气笃定。
年岁陷入怀疑,“这就奇怪了,我明天有空的时候做点试试吧,沈奶奶要多少?”
“先做两盒吧。”沈廷止回答爽快,以后才能有机会再找她嘛。
年岁答应下来,“那我做好了让人送去你公司吧?”
“不用,好了跟我说,我亲自去取,奶奶要的东西,不好经别人手。”
沈廷止说得一本正经,年岁也应允下来。
第二天年岁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便带着配方进了调香室。
做过一次有了经验,手上又有配方,她这次做得很快,两三个小时就搞定了。
年岁将做好的线香包装好,想着下午也没事,给沈廷止送过去,也省得他跑一趟了。
离开公司前,年岁叮嘱廖雪,“我提前下班了,有紧急工作就打我电话。”
廖雪应承着,“好的年总。”
年岁拿着包装好的线香,步伐轻快的踩着高跟鞋进电梯,却没想到会在楼下碰到顾渊。
顾渊朝着年岁迎面走来,自从那天在沈廷止家里撞见他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了。
这样突然的偶遇,她还是不免想起那天。
年岁礼貌莞尔浅笑,朝着他打了声招呼,“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见顾渊没说话,便径直越过他,往前走去。
擦身而过时,顾渊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年岁不解的回头,“有事吗?”
顾渊低声问,“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送东西。”年岁垂眸看向手上的礼盒。
“方便聊两句吗?”顾渊望向她的双眸温柔隐忍,年岁有些犹豫。
但顾渊已经拉着她往附近的咖啡店走,他买了两杯热摩卡。
递给她一杯,她接过道了声‘谢’,笑说,“你之前还说摩卡热量高劝我少喝,怎么现在也喝上了?”
顾渊脚步往江边走去,语调却轻松,“人会变的啊,以前觉得一般的东西,现在也会发现很特别。”
年岁只是闲扯,却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特别的东西’,是指手里的摩卡,还是他心里的江望舒。
她回忆起从前,有段时间她偏爱在冬天喝热摩卡,觉得可可的醇香微苦,跟冬天很搭。
但顾渊从来不爱,他无论什么季节,只偏爱冰美式。
她现在不爱喝热摩卡了,顾渊倒是喜欢上了,果然人很善变。
两人在江边停下脚步,下午时江边的风不是很冷,太阳晒着后背暖洋洋的。
“你想跟我聊什么?”年岁漫不经心的问道,低头喝着摩卡。
顾渊看着她的侧脸,一字一字谨慎发问,“你...喜欢廷止吗?”
“咳咳....”年岁被他的话噎住,呛得一直拼命咳嗽。
顾渊稍稍用力的拍她的背,好一会儿才顺过来。
年岁拧着眉头骂他,“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
他温柔的笑了下,补充道,“我是说朋友之间的喜欢。”
“那也不喜欢。”年岁冷冷应。
顾渊望着她说,“岁岁,你如果要谈恋爱我没意见,但是最好离廷止远一点,他不适合你。”
他一直提到沈廷止让年岁有些烦躁,本来就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说得好像证据确凿一样。
她不耐烦的说,“那天我只是喝多了,暂时住他家客房,我也跟你解释过了。”
顾渊却仍旧不相信,“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不代表他对你也没有啊。”
她沉下脸,一字一句的说,“他也不可能有,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