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秀眉微蹙,但还是维持着礼貌,“子川哥过奖了。”
岳子川见状,忍不住夸赞道,“岁岁穿这身很有气质。”
她下班直接过来的,穿的还是西装裙,能有什么气质。
但心里疑惑不解,嘴上还是客套的应了声,“谢谢。”
饭菜很快上齐,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寒暄,不知道怎么的提到两人联姻的事。
岳子川在一旁附和道,“还是看岁岁的意思吧。”
年岁拧眉,她只是想着下班过来吃顿饭,怎么就又说到联姻上去了?
她蓦地站起身,强忍着不悦说道,“我去下洗手间。”
离开包厢,她才感觉到喘不过气的胸口好受了一些。
忙了一天,浑身疲惫还要应对相亲对象,她实在无力寒暄。
年岁不明白,从小爸妈都对她宠爱有加,要什么都依着,给了她那么多的爱。
怎么长大了就非要逼着她去联姻,就算给了很多选择,但那些选择她统统不喜欢啊。
她的脚步往露台走去,想倚靠着栏杆喘会儿气。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她裹了裹身上的西装外套,叹了口气。
角落飘来烟草味道,紧跟着飘过来的是一句嘲讽,“才刚离婚就相亲,这么着急嫁出去啊?”
年岁本来就被折腾得烦躁,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瞬间炸毛。
背对他回怼,“我跟谁相亲关你什么事啊,沈总是不是管太多了?”
她转过身,面对角落撑着栏杆,慵懒闲散对着夜色吐露烟雾的男人。
虽然还保持着礼貌,但胸腔的怒火已经烧得很旺盛了。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沈廷止,那天我喝醉冒犯到你,是我做错了,我也跟你道过歉了,你还这样针锋相对,有意思吗?”
沈廷止听完她的指责,不怒反笑,肩膀轻轻的颤抖着,“我不过是问一句,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做什么?”
年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抿着唇没回应。
过去三年,跟沈廷止都没什么牵扯。
偏偏那天之后,他就开始处处针对她,现在还打听起她的行踪来,任谁都有火的。
年岁收回视线,情绪一点点冷下来,“只是没想到沈总还有打听别人行踪的爱好。”
沈廷止歪着脑袋看她,分明是气急眼了,却还在尽力维持着体面。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她有点意思。
“我关心我的乙方在谈什么新合作也犯法吗?谁能想到你穿得这么正式,竟然是来相亲的。”
沈廷止又嘲讽她一番。
但年岁没在意,她的耳朵精准捕捉到‘乙方’二字。
年岁蹙眉看他,“什么乙方?”
“你不知道?”
沈廷止有些意外,顾渊用五个点的利润替她争取来的合作,居然没告诉她?
年岁不明所以,“我该知道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朝着他们走近,“沈总,好巧居然在这遇见您。”
沈廷止微微颔首,“陈总也来这吃饭?”
年岁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一言不发的迈步离开露台,回到包厢。
包厢内氛围很好,年岁的进入似乎是打破了和谐。
坐下后,程芸小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她应了声,埋头吃面前的食物,听着他们聊天,偶尔附和两句。
饭局结束,程芸跟着年岁回到海棠府。
刚进门,年岁在玄关脱下高跟鞋,换上舒适的家居拖鞋。
拖着疲惫的身子径直往里走,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任由程芸从玄关念叨到她面前,她都没有挪动一下。
“子川跟你差不多大,家境好人品好,怎么就不合适了?”
“为了你的婚事,爸妈连着失眠两个晚上,你就不能自己上点心吗?”
见她不说话,程芸又放低了语气,“岁岁,爸妈真的希望你能找个好男人,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赚钱的事交给爸妈就行,我们留给你的财产够你挥霍几辈子的了,你非要折腾香水公司做什么?”
可程芸说了这么多,年岁还是一点反应都不给,瘫在沙发上像要睡过去了。
“岁岁!”程芸怒斥道。
年岁这才做出回应,动了动自己的手臂,挡住眼睛。
陈溪月在里面打扫卫生,听见客厅动静走出来,“太太您来啦,我去给您泡茶。”
“果汁吧,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年岁沉默,程芸无奈。
直到陈溪月端上两杯果汁,年岁才坐直起来,喝了两口果汁似乎有了力气。
转头看向程芸说,“妈我不想相亲,我只想将乌之木做好。”
她没想到才离婚两天,就回到三年前的状态。
这次她连找人形婚都觉得麻烦,为什么非要结婚,做自己不好吗?
程芸说道,“这不冲突啊,有个好归宿,你一样可以拼事业啊。”
“那我为什么不能先将事业做好,再去找归宿呢?”
两人各持己见,似乎陷入了僵局。
陈溪月在一旁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劝道,“小姐,你还是听太太的吧,她也是为了你好。”
年岁不悦,“我不想有归宿,我就想努力工作不行吗?”
程芸显然被气到,深吸一口气,无奈开口,“你现在不找好归宿,爸妈老了你连个家都没有。”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我的家吗?”
这房子倒确实是她自己的,年家那么多房产都不住,她偏要住这个小房子。
程芸被她呛得无话可说,沉着脸站起身,“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年岁忙不迭拉着程芸坐下,软着语气撒娇,“妈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一直待在你们身边,我不想结婚。”
程芸看了看她,无奈的妥协下来,轻拍了拍她肩膀,一双手分明保养得当,却难掩苍老。
“算了,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了,能多回家看看我跟你爸就行了。”
年岁歪着脑袋信誓旦旦说道,“一定!”
程芸叹了口气,转头叮嘱陈溪月,“溪月,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太太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程芸离开后,年岁艰难的从沙发爬起来,回到卧室洗澡,很快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