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陈无许也是现在才有机会好好认真得观察这个房子。
原来为了符合盲人得设定,他看什么都是匆匆一眼。
现在也可以借着忽然看见想认真观察房子的由头多看看。
这里是个二层楼的小别墅,有点像恐怖片里面那种闹鬼的房子。
不过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陈无许很清楚的明白这里没有闹鬼。
不过这里也不是个灵异世界,不闹鬼也很正常。
到处看了一圈,房间收拾的很是干净整洁。
裴寻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地,不会请护工和家政,所以一切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裴寻就跟在陈无许身后,看着他观察这个家,等到陈无许看够了回来之后,他伸手拿出手机递给陈无许,笑眯眯道:“你去打电话吧。”
陈无许犹豫了一下,看裴寻表情确实没什么变化,这才拿过手机,一边低头生疏的翻看手机,一边往楼上走。
裴寻就这么安静看着陈无许上楼的身影。
回到房间,陈无许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裴寻没跟上来,这才划拉到备注着“阿甚”的号码。
电话直接打了过去,安静的很久,电话被接通。
“阿甚!”陈无许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才传来一声有些平静的“嗯”。
陈无许继续兴奋道:“我眼睛治好了!我现在可以看见了,阿甚你要不要……接我回家?”
电话那边很久没说话,随即传来被挂断的声音,陈无许愣了一下,低头看手机,确实被挂断了。
陈无许想要在打回去,只是一回头就看见裴寻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陈无许顿时僵住了。
“你想去哪?”裴寻淡淡的问。
陈无许手收紧,“我……我眼睛已经治好了,我想回国。”
他甚至不敢说他想离开裴寻,只是表示自己想回国。
裴寻看了陈无许片刻,“不行。”
陈无许没有反驳,安静的垂着头。
裴寻看了陈无许片刻这才转身下楼。
陈无许待在房间里面焦虑的咬了咬手指,他以前没有选择,他是个瞎子,他跑不掉也跑不远,甚至因为看不见连挣扎都受阻,但是现在他的眼睛好了,他怎么可能甘心一直和裴寻在一起?
*
裴寻躺在他旁边,好像睡着了,陈无许背对着裴寻安静了一会儿,随即慢慢闭上眼睛,陈无许睡着之后没多久,裴寻睁开眼转身搂住了陈无许的腰,然后才闭上眼睛睡觉。
一连两个月,陈无许都安静的没什么动作,确定陈无许不会干什么之后,裴寻也才放松下来。
又是一天晚上,裴寻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了,他坐起身,摸了一下,床铺已经没什么热气了,应该好一会儿没人睡了。
裴寻眯眼下床,看见了浴室里面偷出来的光,还有点断断续续的水声。
裴寻走过去敲门,门里面很安静。
他立刻拉开了门,厕所里面空空荡荡根本没人,水龙头下面绑着一个勺子,所以才让他迷迷糊糊之间以为有人在厕所洗手。
裴寻抬手慢慢把水龙头关上,转身拿下墙上的手帕慢慢擦掉手上的水渍。
确实是很不乖的偷偷跑掉了。
甚至还学会了放松他的警惕。
另一边,陈无许偷溜出来之后就立刻去了警察局,他现在没证据说裴寻是强奸犯,甚至周围的人还能证明他们两个是情侣,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现在没有护照和身份证,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大使馆,直接让国内的警察帮他。
这边和坚持接洽上,国外的警察听不懂陈无许讲话,他们刚找到一个翻译,这会儿就交谈结束,其中一个警察正准备联系大使馆。
只是电话刚打过去想要联系到他们国家的大使,还需要转接一下,警察还没说出自己的要求,外面走进来一个警察,招手说了一句什么,陈无许听不懂,他心里很急。
警察闻言迟疑了一下,挂掉电话走过去。
两个人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陈无许更焦虑了。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人回来,走近了陈无许才看见两个人身后跟着的裴寻。
陈无许立刻站起身就要跑。
裴寻快步往前,一把扣住陈无许的腰,把人强行搂进了怀里,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强行把陈无许从警察局扯了出去。
被强行塞进车里,陈无许慌乱的死命挣扎。
裴寻死死压着陈无许,笑道:“你的精神病诊断书还在我这,如果你在报警你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陈无许激烈的挣扎,“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那谁会相信?洛甚挂了你的电话吧?警察也不相信你,邻居也不相信你,就连精神病医生都觉得你有病。”裴寻平静的询问,甚至带着笑意。
陈无许呼吸越来越重,到某一个零界点,他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熟练的抱着裴寻的脖颈开始撒娇,求裴寻不要生气。
表情甚至看不出一点勉强。
裴寻知道陈无许很怕自己,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仅开始依赖他,还可以很自然的撒娇,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真疯了。
被逼成了一个神经病。
被重新关回那栋小别墅的陈无许已经毫无自由可言,他连走出那栋别墅都不行。
但是他真的开始疯了,他有时候对着裴寻撒娇,搂着裴寻不松手,有时候歇斯底里的挣扎,怒骂,尖叫,哭泣。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他挣扎的时候是在发疯,还是平静的时候是在发疯。
裴寻并不介意陈无许的疯狂状态,依旧像之前一样细心照顾他。
日子就这么过去,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裴寻下了车准备上楼。
自从陈无许开始发疯之后,裴寻就把狗寄养在了宠物医院。
楼上今天出乎意料的安静。
平日里陈无许都会砸东西,不够偶尔也会这么安静的缩在床上不动。
裴寻走过去,掀开被角,人还没看清,先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血腥味。
裴寻原本淡定的表情霎时间崩裂,立刻掀开被子露出被子下面的情况。
陈无许缩在被子里,双手交叠着,手腕上是血肉模糊的牙印,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有无许自己争取来的痛觉屏蔽,大伙不用担心,不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