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气氛很轻松。
叶鹏程和李小朵并肩而坐。
对面的川口美子正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青瓷茶杯,目光落在李小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用流利的大夏语说道:“叶夫人,您真漂亮,大夏女子独有的温婉气质在您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小朵没想到川口美子突然夸赞自己,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回应道:“川口小姐过奖了,您也很有气质,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叶鹏程看着妻子,心中满是温柔,随后看向川口美子,说道:“川口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明天让李老先生再给你把把脉?
川口美子微笑道:“多亏了叶厂长介绍的中医,我回岛国后去医院复查,医生都对我的恢复情况感到震惊,他们都称赞中医的神奇。大夏的中医,果然是跨越千年的智慧。”
“这次来,我带了岛国最好的汉方药典籍,想送给李老先生。”
寒暄过后,话题逐渐转到了正事上。
川口美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叶厂长,关于我们之前谈好的设备引进事宜,按照合同,贵厂需要在两天之内支付首付,共计30万米元。您看是否有问题?”
叶鹏程神色镇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川口小姐放心,我们会尽快安排付款。”
“但丑话说在前头。”
叶鹏程目光如刀般扫过陪同前来的岛国技术员,“设备调试期间,贵方技术人员必须全程手把手教学,每个操作步骤都要翻译成大夏文存档。要是三个月后我们的工人还摸不透机器脾气,后续款项不要怪我们付不上。”
川口美子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清脆的笑声,“叶厂长还是这么风趣。放心,我们宫本株式会社的售后服务全球闻名,保证贵厂的工人能够熟练掌握设备操作。”
“那再好不过。”
“对了,叶厂长,我听说你们章平农机厂也要从我国进口设备,方便帮我们引荐一下吗?”
章平农机厂?
他想起几个月前帮农机厂修理从岛国进口的二手农机的事,那时厂长张长槐还想挖他过去。
叶鹏程挑眉,“我还真不太了解这情况。农机厂和我们纸业虽然都在章平,但业务上并没有太多交集,我也没听说他们有进口设备的计划。不过,我可以问问。”
“那就先谢谢叶厂长了。”
……
第二天一大早,叶鹏程没有陪同川口美子去看病,而是早早来到了车间。
余国光等所有车间人员已经在新设备前等候,眼神中既充满了期待,又带着一丝紧张。
叶鹏程站在众人面前,神情严肃地说道:“今天,岛国的技术人员来调试设备,这是我们提升技术水平的好机会。大家都给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认真学!”
“这些设备以后就是我们吃饭的家伙,要是到时候还不会操作,那就只能下岗!”
工人们纷纷点头。
余国光看着崭新的设备,盯着岛国技术员调试的动作,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感慨道:“叶厂长,咱们和岛国的技术差距确实不小啊。你看人家的设备,工艺精细,技术先进,我活这么大年纪,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叶鹏程拍了拍余国光的肩膀,“老余,知耻而后勇!现在落后不代表永远落后。咱们大夏人一代人能吃三代人的苦,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追上,直至超越!”
他的话像是给工人们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大家的斗志瞬间高涨起来。
午饭草草吃完后,岛国技术员山田次郎提出午休半小时,说这是他的习惯。
叶鹏程却道:“我们时间有限,给了你们服务费,你们必须教会我们,这是我跟川口美子谈好的。”
山田次郎无奈,回到车间,用生硬的大夏语继续讲解润滑系统,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操作台。
“滚筒轴承的润滑周期是每周一次,记住了吗?”
一名年轻技工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那个,山田先生,刚才说的润滑脂型号,能不能再重复一遍?我们没听清楚。”
“八嘎!”山田次郎突然爆喝一声,“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大夏人都是笨蛋吗?”
车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技工们的脸憋得通红,年轻工人们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愤怒的火花。
叶鹏程原本正低头查看设备操作说明书,听到辱骂声后立即站直身子,目光如兵刃般刺向山田次郎。
他用日语清晰地说道:“山田,你的大夏语水平和你的专业素养一样糟糕。”
“你刚才讲解时跳过了三个关键参数。”
叶鹏程指着操作台上的参数表,“润滑脂型号、压力阈值、温度补偿系数,你是忘记了,还是故意刁难?”
山田次郎的脸涨成猪肝色,结结巴巴用日语反驳:“你懂什么!你们的工人连基础操作都学不会。”
“不,是你不会教,如果你故意不教我们技术要点,我会向宫本株式会社投诉。”
车间里的工人们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从山田次郎的窘迫神情和叶鹏程的凛然气势中,猜到了大概。
叶厂长牛逼啊。
叶鹏程切换回大夏语,“现在从润滑系统的工作原理重新讲解,每一个参数都要对应手册上的页码。如果再出现‘笨蛋’这样的词汇,休怪我不客气。”
山田次郎盯着叶鹏程眼中的冷冽,喉咙滚动了两下,最终用生疏的大夏语重新讲解。
这一次,他不得不放慢语速,将每个技术点与手册逐一对应讲解。
余国光盯着滚筒上的刻度,忽然叹了口气,“叶厂长,这精度到0.01毫米,咱们的技工连游标卡尺都认不全……”
“认不全就学!今天记不住操作流程的,晚上加班抄说明书,抄不完不准吃饭!”
车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叶鹏程见状,放缓语气,“我知道难,可咱们大夏人哪次不是从难里闯出来的?余师傅,你当年在造纸厂当学徒,不也是从舔墨汁认纸浆开始的?”
余国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笑了,“那会儿哪有这么好的机器。行,叶厂长,咱老弟兄们拼了!”
就这样,叶鹏程充当翻译,全天陪着工人泡在车间学技术。
一时学不会,就用最原始的办法,拿本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