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的笑面虎,雒景洲一脸恳切,不住地点头。
“我知道的叔叔,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我想活着,我还要上学,看漫画玩儿游戏……”
“所以,你得帮我劝劝你爷爷,叫他不要再玩儿花样,你能不能活着回去过你的逍遥日子,可全在你爷爷一念之间。”
“不会的,我爷爷不会乱来的,他会救我的。我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子,他一定会救我的!”
雒景洲抖着声线,“叔叔,我向你保证,你们别伤害我~”
老黑闷笑了一声,“叔叔相信你,别让叔儿失望。”
老黑拍了拍他的脸,给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好好照顾我们这位小兄弟,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被点到的那个称为老钟的中年人,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放心吧黑哥,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老黑接了个电话,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只愤愤地盯了雒景洲一眼,就带着几个手下匆匆出了门去。
出门的时候,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转身时,被风带起的衣角下,能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金属物。
他们竟然还持枪!
除了打照面的这几个人,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有多少外援,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人都有枪在手。
雒景洲心头一惊,这样的话,等爷爷找到他的时候,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他看出来老黑接了那个电话,面色更是不虞,想必是在爷爷那边受了不小的阻力。
雒景洲心里,不可避免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些关于绑架案的真实报道,以及一些影视作品里演绎的情节。
由于家属不配合,绑匪会切下被绑者的一部分身体组织,多是手指一类的,递送给家属以示震慑。
那他们会不会也跟着效仿?
想到这里,雒景洲慌了,生怕下一秒就有人进来生生剁掉他一根手指。
那样的话,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了,如何承受得住?!
不行,必须要自己想办法尽快逃出去!
可他究竟被绑到了什么地方?雒景洲对此一无所知。
而且,除了刚刚喝下的一瓶水,还不知道被绑来多长时间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必须要想办法出去看看外面的环境,他曾经和爷爷约定过很多暗语,如果有机会将这边的情况送出去最好不过。
雒景洲的目光悄悄落在看守他的两个人身上,其中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坐在门口一张条凳上刷手机视频。
不知道刷到了什么内容,脸上戾气十足,嘴里蹦出来的词一个比一个脏。
雒景洲一看他就不好惹,果断放弃攻略他。
视线再投向一旁端坐的老钟,他心不在焉,似有心事,看起来和他想象中的绑匪形象不太吻合。
不过,谁知道呢,那个老黑看着眉目间犹有正气,也不像绑匪头子。
可这个中年人看着可比那个年轻人好接近多了。
雒景洲果断拍板,就是你了!
“叔叔,我刚刚水喝多了,想上厕所……”
雒景洲喊了一声,老钟抬头茫然四顾,才确定雒景洲是在叫他。
老钟听到他的请求,嘴角泄出一丝古怪的笑,“自己就地解决吧,我们不嫌弃。”
这是让他自己拉裤兜里的意思吗?
“我,在这里我上不出来的……”雒景洲面上满是挣扎,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孩子,又正是好面子的年纪,是万万做不出在人前随地大小便这种事的。
“嘿你个小崽子,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挑呢,憋坏了可不值当。”
老钟换了个姿势,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害怕他有什么别的动作。
“叔儿~我求求你了,就让我出去上个厕所吧,我不想以后被人知道了叫我尿裤子包!”
雒景洲含着眼泪,倔强的样子,和老钟记忆里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
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崽子是怎么想的,小小年纪,把面子自尊看得比天大。
看老钟面上似有动容之色,雒景洲趁热打铁,哭嚎一声,“我真的憋不住了,我要上厕所!叔叔我保证除了上厕所,我什么都不干,不会乱来的呜呜呜~”
哎,不过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
老钟不忍再看他,从凳子上站起来,抬步往小伙子那边走。
叫了两声“力哥”,小伙子没反应,自顾自点着手机,一笔一划在手机上写字。
老钟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伙子才一脸不耐烦地拿下了耳机。
雒景洲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刚一直不发一语,原来是戴着耳机,耳机隐藏在枯黄的长发下面,沉浸式玩儿着手机,根本没有听到他和老钟之间的交流。
老钟轻声细语向他汇报雒景洲的请求,一脸讨好,说了好些好话,年轻人面色才稍微缓和了点,跟他一道向雒景洲走来。
“你小子,上完厕所赶紧回来,别想耍什么花样!”
雒景洲赶紧点头,老钟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带着他往门外走,年轻人肃着一张脸跟在他们后面。
老钟将他带到门口一棵大树下,年轻人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他们,没有再跟上来。
“就在这儿上,赶紧的,力哥只给了你三分钟,不论大的小的,抓紧时间。”老钟说完就准备伸手去扯他的裤子。
雒景洲下意识躲了一下,警惕的眼神把老钟逗笑了。
“我说你躲什么,不就是小雀儿嘛,叔又不是没见过。赶紧拉完回去,一会儿力哥该不高兴了,到时候咱俩可都不好过!”
雒景洲没办法,虽然只是找了个借口出来,但演戏也得演全套,只得木着一张脸,任由钟叔动作。
他蹲在地上,眼睛快速四处打量,他确实是被关在一所废弃的民居里,还是独居,周围尽是荒坡杂草,鲜有人烟。
目之所及处还能看到几个大大小小的野塘,像是荒废已久,野塘中偶有一丛一丛的荷叶,瞧着还有点儿生机。
偶尔有一两声狗叫远远传来,看来,这附近还是有村民在的。
收回视线,雒景洲站起来,麻木地开口“我上完了。”
“哟,这么快?待会儿进去了可别又说想再拉泡大的,叔可真帮不了你了。”
老钟将他的裤子提了起来,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
天,自己从被他们绑过来,过了这么久,滴米未进。
而且,他可不相信,这些绑匪会有这么好心,还给他擦屁股。
“我知道的,麻烦叔叔了。”
雒景洲面如死灰,想着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