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目前在四监区服刑,只要和她见上一面,你就会明白我并没有骗你。”
青雀等人是在蒋政南入狱4年后落网的,原望山为了追捕她拼尽了全力。
老黑将照片揉成一团,牙关紧咬,咬肌绷紧,极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我妈,我妈是不是……”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只看到原望山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被设计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联合侦察队将你抓捕归案后,依着我和你的关系,我很快就被边缘化。我一直在找机会跟你见面,可你一直拒绝和我会面。”
“再者,你母亲确实是被赤鹄团伙残余势力迫害,至于秀秀,有人给你递了她被虐杀的假消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索性将错就错。”
“人啊,总得有点念想才能继续往前走,哪怕是仇恨,你说,要是没有这股仇恨撑着,你能活到现在吗?”
“也确实是我的疏忽,虽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知道我一手提携的爱将竟然真的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还是无法接受。”
“那阵子,我的精力全在你的案子上,疏忽了对你母亲的看顾,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为什么,秀秀找上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
原望山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当然是因为你手里那笔钱,足够他们东山再起。你被捕之后,他们没办法,只有从你母亲身上下手。”
“我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老黑咆哮出声,将手中照片发泄般地撕成碎片,扬了出去。
“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妈……”老黑突然又哭又笑,神志癫狂。
“所以,你把小野藏在哪儿了?”原望山趁机问道。
“哈哈哈!这附近有个废弃的狗场,那狗啊,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原司令你说,这个时候给它一块儿肉,会是什么下场啊哈哈哈!”
老黑将脖子上戴着的佛珠一把扯断,佛珠顿时崩得到处都是。
“赶紧去吧,早点儿去兴许还能捡着两块儿骨头哈哈哈哈!”
跟着老黑的几个马仔这才回过味儿来,他们老大这一票根本不是带他们挣钱来的,竟然是寻仇来了,顺便还拉他们当垫背的。
看他现在这个疯癫样子,自身都难保,遑论给他们分钱?
其中一人骨头一软,立马跪了下去,“领导,没没没……没有,没有喂狗,那小子,不不不,您孙子他,他自己跑了!”
另一个人赶紧附和,“是真,真的,老大接着胜哥电话了,发了好大的火,让不论死活都要把人带过来,我们几个听得真真儿的……”
几个人互相对了下眼神,都不约而同猛点头。
原望山从几人结结巴巴的话里抓住了重点,“马上给你们说的那个胜哥打电话!”
就在这时,突然涌入了一队装备精良的武警,一下子将蓄水池内部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两人上前将老黑控制起来,其余人见状条件反射双手抱头蹲地。
此时的老黑,骤然遭受打击,已然失心疯了,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念叨些什么,指望从他嘴里得出有用的信息是不行了。
原望山从其中一人身上摸出了手机,按出通话记录,“好好看看,哪个是胜哥的电话?”
被点到的人战战兢兢指了一个号码,“领导,我们配合工作,是不是可以争取减刑?”
原望山没回答,拿着手机急急出门去。迎面对上雒景洲大伯二伯,两人面上也是一脸焦急。
“放心吧,小野这孩子,最是机警,会没事的。”
嘴上这样说着,拿着手机的手却止不住颤抖,将手机递给二儿子原锋,“给这个人打电话,小野逃了,这个人在追。”
胜哥一行人分散开来,把周围所及之处都摸遍了,连根毛都没找着。
骤然响起的铃声,一遍一遍,如同催命符。
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之后,胜哥才颤抖着接起了电话,准备迎接老大的怒火。
听到对面“听着,无论你是谁,立刻停止行动,蒋政南已被警方控制!”传来,胜哥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急忙挂掉电话,本打算将手机扔出去,想了想还是没舍得。
颤颤巍巍把电话卡抠出来,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还是不放心,捡起来抛进了不远的小水塘。
一番操作让一旁的小弟目瞪口呆,被胜哥一巴掌拍回了神。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等着被条子一锅端吗?!”
一番折腾之下,这群喽啰虽然心里还惦记着分赃,到底是命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等到破晓时分,雒景洲才被成功营救,是他最喜欢的那条警犬元宵找到了他。
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说的唯一一句话,是附一院的病房号,老钟的儿子就在那儿。
这样一段应该被所有人遗忘的往事,在这个夜里出来当了一回主角,雒景洲莫名有些烦躁,却不知道自己烦躁的点在哪里。
点开微信,和程会言的聊天在接完电话后戛然而止。
点开她的头像,是一只q版的小猫咪,还是程会言亲手绘制的。
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仅仅只是在点开她的微信已然治愈大半,有心想要和程会言再多聊几句,最好是能听听她的声音。
一看时间已经不早,遂作罢。
但没关系,明天是周末,想见的人无论如何都可以见到。
第二天一大早,雒景洲迫不及待发出邀约申请,迎接他的是这样一句“档期已满,下次请早。”的冰冷文字,将他内心蠢蠢欲动的小火苗无情摁灭。
迎新晚会一过,临近期末,程会言的大学生活第一阶段即将告一段落。
周五,雒景洲暗戳戳试探程会言周末安排,试图再次发出邀约。
周五就上午一节思修课,这节课的重点就是,听老师画重点,考试要考的。
画重点的结果就是,整本书都是重点,约等于就是没有重点,建议全文背诵。
遂卒……
程会言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毕竟文科生,背书而已。
于是,还是按照原计划走。
此时,寝室除刘紫悦和付小西外,其余四人一个不落,正在驾校签合同。
组团价3200一个人,包含第一次考试费和合场费,补考和住宿另算。
刘紫悦忙着打工,而付小西这个卷王,高考完就和男朋友报完驾校,赶在大学报到前成功领证了,此刻已经撇下她们和男朋友双宿双飞了。
于是,程会言再次无情拒绝了雒景洲的邀约,坦言自己报了驾校,要刷题,除此之外,还得考前突击,估摸着得一整天都长在草坪上了。
如此这般,寒假前,在雒景洲的软磨硬泡下,两人还是匆匆约了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