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言妹儿,你不明天生日么,怎么安排的?”
程会言就把自己刚刚的打算又复述了一遍,“这也是我临时起意,感觉好仓促,不知道安胖子能组织多少人过来。”
“在嘉陵的应该都能来吧,毕竟是你二十岁生日也,多有纪念意义啊。”赵顺利剥完虾,摘了手套,拿起自己的手机扬了扬。
“这哥俩下午也到了,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胖子告的密。”
程会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就知道,雒景洲肯定不会错过你这么重要的时刻。”赵顺利突然一拍脑袋,“差点儿给忘记了,你等会儿记得提醒我,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前天到了,还是得回去一趟。”
“我也猜都不用猜,就知道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程会言嘴角一弯,“我猜,这次是……”
“大漏特漏!你这次绝对猜不到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你不准说出来破坏氛围。”赵顺利抢在程会言说出答案前打断了她。
“不知道是谁,心事都写在朋友圈里,我想不知道都难。”程会言忍俊不禁,赵顺利用她蹩脚的手艺给她织了一条围巾,两个月前就开始在朋友圈“汇报进展”。
一周前,那条围巾终于完工了。
“哈?真有这么明显吗?”
程会言点了点头,“特别明显。”
赵顺利“哼哼”了两声,“我本来一开始是打算给你织一条围巾,一顶帽子还有一副手套的。”
“难为你赵大小姐用三个月时间亲手给我织了一条围巾,这不比什么黄金钻石还要珍贵?”
赵顺利心虚地移开眼,没说那条围巾被她拆拆改改早就不成样子了,现在的这条,她也就起了个头,其他工序都是出自心灵手巧的室友之手。
所以她为了补偿程会言,打算在围巾上面别一个粉钻胸针。
这颗粉钻是她爸之前参加慈善拍卖会,随手拍来送她的,价值约等于她们现在待的这个房子。
反正,她向来对这些亮闪闪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
与其被她放在盒子里蒙尘,能用来博佳人一笑,这颗粉钻才算是发挥出了它真正的价值。
“谢谢你呀赵顺利,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交到你这个好朋友,你的真心就是最好的礼物”
面对程会言突然的煽情,赵顺利差点“猛男落泪”,因为在她心里,程会言完全值得她掏心掏肺。
她小时候因为总是打扮得像个男孩子,声音又软,老是被其他小朋友欺负,小男孩儿和小女孩儿都觉得她和自己不一样,不愿意和她玩儿。
为此,爸妈给她转了很多幼儿园,最后阴差阳错和程会言上了同一所幼儿园。
程会言比她大好几个月,在她被别人恶意嘲讽取笑时,是她每次都挡在自己面前,把她当小鸡一样护在身后,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
程会言那时候已经改了名字,就好像要把之前没说的话一次性输出个够。
在她的连珠炮攻击之下,其他小朋友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被骂哭,纷纷排着队来给赵顺利道歉。
她还记得,当时比自己矮了将近一个头的程会言,努力踮起脚搭着她的肩膀,拍着自己的胸脯,像个侠女一样。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赵顺利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要是敢欺负她,就试试看!”
从那时候开始,程会言说到做到,她们两个真的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人再欺负过她。
可以说,她能长成现在这样阳光向上的小青年,而不是阴暗逼,程会言是最大的功臣。
所以,她爸后来就一直让她跟着程会言一路从幼儿园念到了高中。
一直以来,就是程会言冲在前面保护她的时候更多,除了张乐游,程会言是唯一一个愿意主动和她做朋友的人。
“言妹儿,咱俩谁跟谁,除了真心,黄金钻石我也一样给得起。放心吧,一切有我,还有俺爸给咱俩打下的江山。以后要是雒景洲不做人,敢辜负你,我们老赵家就是你的退路!”
“你也一样,我们老杜家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两姐妹抱在一起哭哭笑笑,“时间过得真快呀,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五年,明天我就二十岁了,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们都要一起过。”
“那必须的!”赵顺利猛猛点头,“明天是不是还得搞点啥节目啊,要不请个策划啥的?”
程会言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摆手:“没这个必要吧,本来也就是我临时决定的,就亲戚朋友们在一起聚一聚,不想搞得那么麻烦。”
“行,听你的,反正你家有那么大一片后山可以探索,放他们上山去野一野也蛮好的。”
两个人手脚麻利收拾完,提着箱子又往赵顺利家里赶。
等去赵顺利家拿完东西,赶回家和家里人汇合,大部队到达碧水爷爷家的时候,程会言惊愕地发现,雒景洲和张乐游竟然已经先她们一步到了。
两个人正用手拿着扒拉下来的老菜叶子喂羊,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毫不知情的大肥羊吃得正欢。
如果需要给当时的画面命名,大概就是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吧。
杜柏松一眼就看到面前的两个小子,其中一个好像就是不久前跟他共处一室的集团太子爷。
讶异地扯了扯程会言的袖子,小声求证:“星星,那个男孩子是?”
“张乐游嘛,你之前见过的。”
杜柏松故作严肃,“别和你爸打马虎眼儿,问你正经滴。”
“哎呀,一个同学嘛~”程会言应付完,假借要列清单,一个窜身跑没影儿了。
同学?鬼都不信!
杜柏松负手而立,假装在看院子里的葡萄架,实则正悄悄偷瞄正在喂羊的少年。
他确定自己没认错人,莫不是上次他让雒景洲去家里拿文件的时候引狼入室了?
想到这儿,杜柏松的面色不大好了,这时,察觉到雒景洲似乎往他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杜柏松立刻移开目光,还拿手轻轻掸了掸葡萄叶子。
雒景洲将自己手上剩的叶子一股脑儿塞给张乐游,拍了拍手,便朝着杜柏松的方向走了过去。
“杜叔叔好。”
低沉的少年音唤醒了正在装模做样的杜柏松,他由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少年,微微颔首。
雒景洲知道他大概是想岔了,主动自爆,“我和程会言是高中同学,现在是大学校友,上次去您家里取文件,才知道她竟然就是杜总您的爱女。”
杜柏松“哼哼”两声,“竟有这么巧的事,那你怎么先前没说?”最主要的是,他女儿竟然也一个字都没和他透露,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杜总一向公私分明,不敢拿这种事来打扰您,更不敢利用我和程会言的关系来攀附。”
杜柏松听他言之凿凿,更是怒气横生,“雒少爷言重了,我们小门小户,哪来的攀附一说。”
“杜叔叔,之前瞒着您确实是我不对,在我心里,您不仅是我的老师,更是我敬重的长辈。”
雒景洲明白,杜柏松何其敏锐,一定是看出来了他对程会言的心思,甚至怀疑自己之前跟着他学习大概也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