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觉得我搞不定叔叔吗?”雒景洲看了眼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再次对男女之间的差距有了实感。
程会言的手是软的,和自己左手握右手的感觉大不一样。
“虽然你没染头发,但是在我爸眼中,你现在跟小黄毛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他重点防控的对象。”
想起之前她爸之前时不时旁敲侧击的话,以及对她完全践行“富养”的教育理念,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会被不三不四的男的拐走。
“我相信叔叔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暑假在他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感觉叔叔还是很欣赏我的。”
“你要知道,那时候他可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也不知道你觊觎他的女儿。昨天看到你,我爸对你有过好脸色吗?我不在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提点过你了吧。”程会言狡黠一笑,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猜错。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大概叔叔以为,我接近他也是别有目的的吧。但我确实是在看到他办公桌上摆了你的照片之后才知道,他是你爸爸。”
“但是你后面也没告诉他,你认识我。”
“你不也同样瞒着叔叔?”
程会言一噎,她当时确实是担心她爸会多问多想,才瞒下了这件事。
“但我是她女儿,他可不会因为这种事迁怒于我。那你就不一定了,我爸复盘之后,也只会认为你之前的行为是在他面前故意挣表现。”
“苍天可鉴,我绝对是抱着单纯想要学点东西的目的,而且这事儿是我妈一手安排……”
“你急什么,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我爸还没那么是非不分,现在顶多是看你有点不顺眼而已。不过对我爸来说,大概把你换成任何人,他都不顺眼。”
……
雒景洲默了默,合着现在程会言她爸,完全是举着放大镜在看他,那他得更谨慎一些,免得一不小心就冒犯到他。
对此,程会言只想说:小伙子,放弃挣扎吧,你的存在就是一种冒犯!
“所以你现在这步棋真的是走错了,这么早进入我爸的视线,实在是不明智。”程会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既然我现在都已经跟你挑明了,那我喜欢你这件事,就没什么好遮掩的,我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会面临现在这种局面也是早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长期应战的准备。相信我,我会搞定好所有事,绝不让你在中间为难。”
自从几天前下定决心,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把对程会言的心思放在明面上来。
在此之后,他所做的和她有关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他深思熟虑之下才执行。
相扣的掌心隐隐有了汗意,有些粘腻,“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应该要开饭了。”程会言抽出手,被雒景洲一把抓住。
“我是认真的,程会言。”
看着眼前雒景洲恳切的眼神,程会言笑了笑,“我知道。”
她突然有些好奇,既然雒景洲之前就喜欢她了,他那么直接的人,为什么会拖到现在才和她表白,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她所了解的雒景洲,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会用更热烈,更直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是什么让他变成后来在她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
大概最大的干扰项,来自她自己。
也许是她做了什么,或者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望而却步,甚至知难而退。
雒景洲之前所说的,他不在乎过去发生的事,或许就与此有关。
她问过赵顺利,可赵顺利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据她所说,自己和雒景洲的关系,是突然降至冰点,可以说是断崖式决裂也不为过。
决裂吗?
程会言想了想,从她大学时遇到雒景洲开始,只是觉得和对方关系淡漠了一点,和班上其他关系一般的同学没区别。
但是从雒景洲的表现来看,似乎还达不到决裂的地步,毕竟从一开始,都是他先主动。
“程会言,程会言!”被雒景洲的声音唤醒,程会言还有些茫然。
“你又在发什么呆?里面在喊开饭了,你好像很容易走神。”
程会言“哦”了一声,“只是在想事情,那我们进去吃饭吧。”
进了院子,大家都已经坐好等待开席了,程会言二伯正在发表讲话,感谢在座的各位百忙之中来给自己侄女儿庆生之类的。
看到他们进来,赵顺利挥了挥手,“言妹儿,这儿,给你们留了位置!”
赵顺利的声音太张扬,瞬间就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了她和雒景洲身上。
这时,二伯正好讲完话,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程会言面红耳赤,瞪了赵顺利一眼,猫着眼迎着众人的注目礼摸过去。
果然没有最社死,只有更社死!
在赵顺利留好的位置坐定,才发现旁边临桌的是自己的室友们,安胖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室友嘎嘎乐儿。
程会言心里一阵熨贴,安胖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怕她室友不适应,自己又顾不上,挑起了替她招待的大梁。
身后的聂敏见她坐下来,背过身来,把凳子往程会言这边移了移。
悄悄附在程会言耳边,“程家言言,你老实说,今天我们参加的是确实是你的生日宴,而不是结婚宴吧?”
程会言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将聂敏推了回去,“吃你的去!”
旁边赵顺利离得近,也听到了聂敏的话,凑到程会言耳边嘀咕道,“明明更像是在给小孩儿办百日宴,坦白说,你刚刚和雒景洲推着婴儿车进来,我都从你们两个脸上看到了母性和父性的光辉。”
程会言眼疾手快,夹了一筷子凉拌牛肉塞进她嘴里,“你也吃!”
赵顺利条件反射嚼了两口,竖起大拇指,“真香!”
转头夹菜时看到雒景洲欲言又止的表情,凶巴巴道:“闭嘴!”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我是想说,你的凳子,压到我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