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血脉已经觉醒了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空旷而低沉,声线中隐匿着一丝怅然。
一切比他想的,来得都要早。
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一段白皙的藕臂上突显的却是一道道紫红瘆目的血管,如织网般帖服在她的体内。
撩起衣摆,那清俊雅健的身姿屈尊半蹲了下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手腕,感觉到那虚弱但却依然跳动的脉搏,那如寒潭般清寂的神『色』中,总算出现了一层令人不易察觉的暖意。
“总是让你吃点苦头,才不会如此任『性』。”
手腕翻起,一道冰蓝『色』的手印从他的掌心飞出,直接打入慕长安的体内,一股清润的灵力在她的体内漾起,低声轻喃了一声,她已然昏厥的眼角微微松动,眼皮随之颤动了几下。
云一扬抬手一扬,不远处早已死透了的血狼狼王的尸体骤然腾起,他手指做了一个简单的握拳动作,那尸体在半空中突地炸裂,只剩下一个黄的不够纯粹的千年内丹和一个紫金『色』不短放出雷电属『性』的灵印还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停留在原地。
他对它们招了招手,那内丹和灵印就乖巧的朝他飞了过来。
只听他沉声说了一句:“虽然品质是差了一些,不过紫金雷倒是一个好东西。它们都是你的战利品,应该属于你。”
手臂又一挥,两道流光接连被收进了慕长安的空间手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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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师兄,你怎么起来了?”
童毓被他们找到的时候昏『迷』了一天一夜,也是在两天前才醒过来的。
苏依一推门就看见童毓坐靠在床头,立刻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桌子上,急切地转身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深受重伤需要好好休养。”
童毓面『色』苍白,可身体却恢复的不错,才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能坐起来了。
只是九死一生的际遇,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够真实。
“我已经没事了,那个女孩醒了吗?”
他刚醒过来不久就去看过慕长安,可她身上的伤要比他的重,人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师兄不必担心,虽然她还没有醒,不过她的身体却在一天天的好转。说来也奇怪,刚开始她明明伤的很重,五脏和心脉接连受损,我们都以为她死定了,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依靠这副残躯挺了过来,而且她的身体还在自行修复损伤的内府。师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依多少学过一些医术,虽然只有皮『毛』,但也能诊出这女孩身上的伤势已是沉疴之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偏偏只用了几天的时间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
就是宗门里的仙品灵『药』也不会有如此疗效。
童毓垂下眸子,唇角微抿,思忖着说道:“这女孩身体的资质很特别。”
苏依为她把过脉,自然知道童毓指的是什么。
“这女孩骨骼脉络精奇,体内没有丝毫废滓。”
世人皆食五谷,常年浸染在七情六欲之中,难免五脏肺腑留有残渣剩滓,污秽之气入体也不可避免,多多少少身体内都有一些小『毛』病,不见得致命,但终究是凡胎肉体之象。
可这女孩的体内,却没有这种污秽的残留物,相反筋骨脉络奇佳,倒是入宗门修炼的上佳人选。
“是洗髓。”
一般人的体内绝不会如此干净,能做到这种“净化”程度的,只有洗髓。
而已经经历过洗髓的童毓自然要比没有经历过的苏依更加了解这种“被净化”了的身体状态。
“洗髓?这不可能,她的内府我探查过,并没有武灵的内息。通常洗髓必须到武灵大圆满的冲霄境才可以,不然没有武灵护体冒然洗髓,一旦失败可是会神形俱灭的。”
其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事情,就那女孩的年纪来看,也并不是适合进行洗髓的年纪。
童毓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说:“洗了髓,却没有武灵护体,可她的五脏和内府却能自行修复?或许,她是一个例外。”
“例外?”
苏依不是很明白他话中意思。
“我曾听师傅说过,有一种人的身体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那是什么人?”
“身负血脉之力的人。”
童毓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的答案。
“血脉之力?”苏依也听过一些血脉之力的说法,可这种说话也仅仅限于传说之中。
“血脉之力”一词最初是应在妖族的身上,可也仅限于神兽级别的血脉传承之力,而这一类的神兽能力几乎相当于一步之遥的仙体之身,所以血脉之力的强大自然非凡。而且血脉越是纯粹,血脉之力越是强大。
所以能承载血脉之力的大多也是妖族。
苏依脸『色』有些凝重的问道:“师兄是怀疑,这个女孩是妖族?也不对啊,就算她是妖族,可她的身体里也应该存在内丹啊,可她的内府里依然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
“又或者——她是一个半妖体。”
苏依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半妖体?”
要说她不惊讶是不存在的,半妖体顾名思义,就是半人半妖。
严格说来,它不属于妖,也并不属于人。
妖要炼化人,需要千年凝成精魄化形,万年炼成魂灵开灵智,十万年之后方能成妖,繁衍后代。
而半妖体,最初的出现就是人和妖之间的结合。
但这种不同种族繁衍出的后代,成活率真是低的可怜,大多数胎儿从凝胎开始就已经注定是一个死胎。
所以至今为止,苏依只听过半妖体,却从来没有见过。
“如果是半妖体,以她现在的年纪还没有成年,是有内丹被隐藏起来的可能。”
童毓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那金『色』的光芒印在他的眼中璀璨绚烂——
可那究竟是什么?
童毓突然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眼前一晃,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一种令他作呕的眩晕感。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自从童毓醒来之后,就会时常头疼。
特别是想到三天前那晚危险的场面,他的脑海中依稀残留着几个画面的碎片。
茫茫火海,烈焰燃动,凶煞的血狼发出沉闷的嘶吼——
他已经认定逃不过这一劫了,可却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听见了一声高亢的鸣啼声——
然后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却完全没了印象,他的记忆仿佛是被人打『乱』了,又或者抹杀了。
那些画面支离破碎到他一点都推敲不出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