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慕长安还没有弄清这其中的经过,马车中突然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这期间只能听到外面街上热闹的叫卖声,只是不等她问起关于那位嫡出小姐的事情,就听车外传来了争吵声。
“说了我要了,你耳朵聋了吗?敢跟我抢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慕念瑶,你不要欺人太甚,这衣服是我预定的,你还讲不讲道理?“
“道理?我在跟你讲道理吗?东西就是我的了,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我就抢走,你又能怎么样?”
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奔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慕长安还没有弄清楚外面的情况,就听见“吁”的一声大喊,马车紧跟着停了下来。
慕长安没有防备,身体随着车身猛地一晃。
可她反应够快,立刻抓住了一侧的窗棱,一步迈到马车门后,低声问道:“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出现了类似被雷劈的变故,慕长安这回可没有从窗口冒失的往外看。
这雷虽然不会冒然发动攻击,可保不齐再冒出来个找死的,为了保命再来一个横冲直撞,那就真是殃及鱼池。
她还记得,刚刚那人被劈的时候离他们的距离也就五六米远。
要不是雷劈下来的速度够狠够快,说不定他已经跑过来了,到时候那雷还指不定劈谁呢?
所以这次她直接守在门口,就算有什么事,她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蒋虎双手正紧紧的攥着缰绳,将马车强行停了下来。
“别害怕,是马被惊到了。”
原本这马跑的好好的,谁知道前面突然甩出一道黑影,把马给吓到了。
蒋虎为了停下马车,又猛地拉住了缰绳,这马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前蹄高抬,人立而起,还差点将马车掀翻。
“惊到了?”慕长安推开车门看了出去,“是怎么回事?”
蒋虎侧头看向她,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脸颊腾地升起一坨微红。
自从慕长安被他们带回来,苏依将她脸上清理了一翻之后,她便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哪还是那个狼狈不堪的小姑娘啊?
如玉般的皮肤,五官生的精致,双腮还有未褪去的一丢丢婴儿肥,圆润又带着些许稚嫩的掩盖了那潜在小美女的天资。
可就算如此,她那清丽的素颜还是给人一种暖柔的视觉冲击,只是她的身形实在太过纤瘦了,再加上病了一场,就显得底子更加单薄。
而十五的少年,多少还是有些青春懵懂,再加上之前他还抱过她,心里就多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是,是有人,有人在云想阁前打架。”
蒋虎磕磕绊绊的总算把话说出来了。
慕长安抬头看去,正看见一道赤红的光影从半空中掠过。
那是——
鞭子?
这一鞭呼啸且凌厉的袭来,掀起的那股劲风刮到人的脸上生疼。那感觉就像被人抽了一个大耳光,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感觉到火辣辣的。
好强烈的一股火属『性』,慕长安和蒋虎不约而同地扭脸躲避。
“这是什么东西?”慕长安低声呢喃了一句,却听蒋虎吞吞吐吐的说:“那,那是,是寂灵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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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阁,是一栋六层高的楼阁建筑。
重檐攒尖,抱厦成团。
楼阁整体南北通透,可檐下廊前却是一派浮『色』俗华,围栏边缘皆是柳绿花红,斗拱上的七彩绸缎系成的花团,也是辣了一波的眼睛。
如此具有古文化『色』彩的标志『性』建筑,偏弄的这样风尘,远远的看了那么一眼,还以为是什么唱曲买乐的地界呢。
可现在慕长安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建筑的审美问题,而是那条叫“寂灵”的鞭子。
那赤红的鞭身可真是夺目,而且可能是因为火属『性』的原因,鞭身还时不时会有火花飞溅而出,只是慕长安奇怪的却是,这种火花飞溅的并不均匀,而是那种在某一个点,突然有一注烟花骤然绽放。
这种感觉很奇妙,慕长安甚至认为这条鞭子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机关?
因为那种“烟花绽放”并不只是为了好看,也不是这条鞭子的衍生品,相反这种“烟花”很有攻击力和杀伤力,每一个攻击点都恰到好处。
而且就说这个执鞭的女孩,手腕力量不够,而且挥鞭的技巧掌握的也不好,可这个鞭子最后偏偏会打在要害之处。
对面跟她对打的女孩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旦被鞭子缠上,身上必定会有一处被“烟花”炸开,结果自然也是惨目忍睹。
就在慕长安盯着“寂灵”出神的时候,那道赤红『色』的流光从她眼前闪过,下一秒盘桓妖艳的缠上了女孩雪白的脖颈——
慕长安的眼角猛地一抽,这要是一注“烟花”再次绽放,百分之九十,会把女孩的一张脸给烧成麻子。
可她这一口气还没呼出去,就再次被惊在了原地。
这鞭子竟然“活”了?
慕长安所想的“活”了,是因为这条鞭子的鞭身突然炸开了。
柔韧的鞭身在一瞬间长出了大片的鳞片?
就像鱼鳞一般,层层叠叠的交错覆盖在鞭身上面,而这一刻这些“鳞片”突然展开了,就像是在舒展着自己的“筋骨”。
可这“筋骨”舒展的方向却不对——
想到这一点,慕长安的脊背骤然袭来了一股凉意,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盯着女孩脖颈上的目光,更是惊颤的瞪的老大。
“小心脖子。”
情急之下,慕长安已经张口出声警告。
没错,就是方向不对。
执鞭的一侧是“逆鳞”的方向,一旦鳞片全部展开,执鞭的女孩再用力一拉,这个女孩的结局可就不是毁了一张脸这么简单了,恐怕头都会被瞬间撸下来。
可慕长安的警告还是晚了,鳞片在她的眼瞳中,已然全部展开。
赤红的鳞片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可那红『色』的光泽艳丽的就如同潺潺涌动的血『液』。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那个被鞭子缠住脖颈的女孩,她的脖子上戴着一个被金项圈穿起来的圆形玉盘,正好将她的喉咙护住。
所以当赤红『色』鞭身不断收紧的时候,鳞片只是从两侧割伤了她的脖颈,鲜血随之流了下来。
“慕三小姐何必动怒,在我这云想阁门前杀人,岂不是坏了我的买卖?”
突然一声娇喝响起,声音粗砺,却又尖细婉转,竟是雌雄难辨?
一条嫩粉『色』的绸带随之横掠而出,翩若惊鸿飘然落在那锐利的鞭身上——
绸带骤然收紧,竟把那锋利的鳞片尽数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