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这是常识好吗?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可关键在于——
“那这把钥匙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巽离:“?????”
对啊,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陌胥:“……”
我已经看得麻木了。
云一扬:“我抢来的。”
慕长安直接拍案而起,“胡说。如果真的像你这么可以轻描淡写的说抢来,那些来杀我的人为什么不去抢?他们要是进来杀我不是更容易?”
巽离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对。
陌胥斜瞟着云一扬:你真当她傻?
云一扬:“那你要问杀你的那些人,他们太笨,也太傻。”
慕长安:“……”
所以说,她莫名的把他夸赞了一翻?
因为他有脑子,知道去抢钥匙?
那她才是脑子有问题呢。
慕长安额头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因为她牙关紧咬出现了两个稚嫩的梨涡,要不是她的五官够凶狠,看着还真是挺可爱。
“那之前你救我出来之后遇到的大蜘蛛呢?”
云一扬想了一下:“红斑豆蛛?”
“就是那个东西。”
“那是你杀的。”
慕长安当然知道那是她杀的,“可是它的那些遗物是你放进我身体中的。”
云一扬理解了一下遗物二字的指向『性』,“那是为了救你的命,内丹和灵印。”
“所以说,如果只是武君双极境的修为,可以做到这一点吗?在一个没有武灵的人的身上种下灵印,封印内丹?”
巽离表示这根本不可能,如果仅仅是武君都能做到这一点,那他这个武首百炼境的,简直就是一个废材。
虽然他这个境界是靠丹『药』强制提升,可就是大多数的强者,也不敢随意将灵印种入自己的身体中。
灵印可是凝结着属于兽族的力量,这种力量最为精纯且庞大,有着属于兽族暴虐的反噬力。
一旦将灵印种入身体当中,就需要承受其中的反噬。
而越是强大的灵印,反噬的力量也就越大。
所以种入灵印的过程,是极为危险的。
像慕长安这种没有武灵的,真是很难想象这其中的过程又是如何的艰难?
巽离偷偷地瞟着云一扬:这家伙偏心的,还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
云一扬不疾不徐的回答:“是玉炘泉,它可以促进你的身体和灵印的融合。至于内丹,那只是简单的封印术,而很显然你已经冲破了其中的三道封印。这就证明这种封印的方式并不高明。”
“玉炘泉?”巽离的眼睛顿时希翼的瞪得老大,“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玉炘泉。”
慕长安转头朝他瞪了过去,“现在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玉炘泉可是愈骨佳品,而且还可以润养经脉。哪怕是深入骨髓的伤势,都可以因此治愈。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求得这一捧泉水,而寻便天涯?”
慕长安被他说的完全愣住了,那因为激动而加快的语速,就像霹雳啪啦作响的鞭炮。
巽离只有在遇到足够吸引他的宝贝,才会变得如此失态。
就像上次送到他手中的血玲珑,这家伙拿在手里差点没老泪纵横。
“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巽离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你以为呢?玉炘泉的形成过程,可是相当苛刻的。我也只是在书里见过,根本没有见过实物。”
慕长安想到自己之前曾不知好歹的在泉水里面泡澡,还挖泉底的玉膏。
卧槽???
这要是让巽离老头知道,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丫头,你真的见过玉炘泉?你还记得那具体的位子吗?那泉水泡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感觉?你就没有装点回来?”
慕长安看着他那一双冒着精光的眼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装是装了……”
“真的装了?”
巽离猛地冲了过去,“咣”的一声,差点没把饭桌给撞翻了。
慕长安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顿时有了计较。
“装了一小块的玉膏和一小捧的泉水,你也知道,这些东西都要用那种极寒的东西来承载,可我那时候身上没有这样的东西,这样一点点的东西,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这么一点点。”
慕长安这话说的亏心,明明她的手腕上就存着一泉池水,波纹『荡』漾。
只有一点点?
呵呵?
慕长安都觉得心中的小恶魔在对她发出嘲讽的冷笑,而她的眼睛却瞟着一旁的云一扬,这件事情唯一的知情人。
可他却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双依旧平静的眼睛,虽然没有任何的波动,可慕长安总觉得这家伙在看戏,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
“一点点?”巽离的眼睛都快瞪脱框了,“一点点也够了,一点点也行。”
看着他“厚颜无耻”的将手伸了出来,慕长安的舌尖『舔』过嘴角,“这一点点当然可以,不过巽老头,你要跟我说实话。在我的身上种一个千年的灵印,一个武君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诱『惑』就在面前,可同样的威胁也在面前。
这种感觉就等于,你一桌珍馐美味呈现在你的面前,马上就要吃到嘴里的东西,却临界被泼了一桶的狗屎。
别说吃了,恶都恶心死了。
可现在巽离面临的结果都是死,可是否会恶心却不知道了。
因为要是云一扬动手,他甚至连恶心的机会都没有。
慕长安盯着巽离又说了一句:“你最好说实话哦,要不然,这泉水……你一滴都别想得到。”
巽离的脸都快憋成了酱紫『色』,“一定要说吗?”
“你是医师,我相信你。”
巽离又转头看了一眼云一扬,原本就不胖的脸颊,更是连肌肉都紧绷出了一道沟。
“哈,哈哈哈,武君是吧?从武者的角度说呢,要想融入灵印这确实很难。不过要是从医师的角度说,这也不难。”
慕长安觉得他这话分明有墙头草的嫌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不是仅仅依靠修为才能办成的,而且还有很多事即便是修为不够也可以办到。”巽离尽量让自己离死亡的边缘远一点,“这么说吧,就说我的修为不是很高,现在的境界也是强行提升的,可我就是有这样的优势,为什么呢?因为我会炼丹,我有丹『药』。”
慕长安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哪怕他是武君的修为,可是他……”
“就是玉炘泉。他可以带你找到那泉水,就可以润养你的身体。灵印想要融入身体中,其过程是很难,也很危险。可是如果能有玉炘泉,那就成功了一半。也就是说,如果有玉炘泉的泉水在,那么这件事对于一个武君来说,就是可以办到的。而且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他,那家伙也会炼丹,也懂医术。”
慕长安朝着云一扬看了过去,木讷的眨了眨眼睛,“那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
巽离嘴巴“吧嗒”了两下,两道法令纹不情愿的憋了出来。
“我的医术一定是比他强的,不然他干嘛抱着你来找我救命?至于其他的,他就……”
“比你厉害?”
看到慕长安那种“你是废物吗”那种略带鄙夷的目光,巽离的嘴角就抽抽了起来,“只是比我更擅长。”
“所以呢?”
看着慕长安双手环胸的动作,巽离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压力,“所以什么?”
“脸呢?你比他大,除了医术,你一无是处。”
这叫什么话?
“我怎么就一无是处了?我……我比他的年龄大,怎么着?他见到我,还得称呼一声前辈呢。我是长辈,辈分在那摆着呢。”
周围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慕长安抬头看向对面的云一扬,似乎带着几分挑衅的说道:“前辈?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他喊过你前辈?而且在他面前,你有过辈分吗?”
这个问题——
确实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巽离眼巴巴的朝云一扬看了过去,正对上那双沉邃的眼瞳——
哎呦喂,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陌胥:“……”
看来这饭没法吃了。
慕长安感觉着这古怪的气氛,目光戏谑的在两人之间徘徊。
巽离的眼皮好像松弛了,连眼睑都半耷拉着。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慕长安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朝着云一扬瞟了过去,让你装,我倒是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巽离现在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到底都说了什么?
“又或者,云一扬你……”
“前辈,之前对您多有怠慢。”云一扬一开口果然不会让人失望,一句前辈,叫的巽离小腿肚子都在不停的颤抖。
“啊?哦……”巽离这声音明显有些不走心,所以对上慕长安那玩味的目光时,他突然莫名心虚,可下一秒突然却又硬撑着大喊道:“啊,你这个臭小子,以后,以后在对我没大没小的,小心,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陌胥:“……”
慕长安深吸了一口气,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男人——
戏精啊!!!
——核金印,刚刚的检测结果。
——主人,检测结果,巽离在说谎,陌胥在害怕。
害怕?
陌大叔竟然会害怕?
——那云一扬呢?
——没有任何异常。
慕长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这人的定力还真是不一般。
“好吧,巽老头的话暂时说服了我。云一扬,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云一扬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没有出声,似乎在等待。
可这种等待,看在慕长安的眼中,却总觉得他已经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
“云想阁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没有时间。
没有事件。
只问你,那个人是不是你。
**
灵试第二场的地点设在皇宫前的太冥楼,前面就是水曲廊桥。
河道曲折,水波『荡』漾。
廊桥四十九,并排搭在河面之上。
这河中水是洛河水,而这河中人……却是三千忠勇孤魂。
进入灵试第二场,只能说门庭冷落。
这大概是最为悲催的一场考试了。
好不容易等待了十三年才开启的灵试,却因为第一场的意外,弄的人心惶惶。
就算这第二场考试继续,却是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五十二人参加。
这种结果,莫名的就演变成了勇者的游戏。
“你们觉得我能进去吗?”
水曲廊桥外面,还有一道红『色』高墙。围绕着整个皇宫的建筑群,而从面前的这个城门进去,他们就算是进入了燕域皇宫。
巽离缄口不语,反正说服慕长安来这里的不是他。
而且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动手的人也不会轮到他。
陌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道城门有着重兵把守,而且还设有禁制。
如果要强行闯过去,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不过他们是来参加灵试第二场的,又不是来闹事的。
能不动手,还是不要的好。
“试试不就知道了。”
慕长安斜着眼角瞟向了云一扬,“你说的轻巧,我真是脑袋一时发热才会答应你。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虽然这样说着,可慕长安还是大踏步的朝城门口走了过去。
巽离也觉得慕长安做这样的决定太过仓促,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们到底在云想阁发生了什么?
“云想阁里的那个人……是你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完全让人『摸』不到重点。
云一扬抬眸看着她,面『色』淡淡,只眼角眉梢才透出些柔和,“这个答案重要吗?”
“如果是你,我欠你一条命。如果不是你,我欠别人一条命。”
慕长安有种感觉,那个人就是他。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那你就欠我的吧,现在就可以还。”
慕长安的眼瞳骤然一缩,“真的是你。”
“是我。”
“你一剑劈了诛魔阵?”
云一扬面不改『色』的说道:“是。”
慕长安:“……”
慕长安:“骗子。”
云一扬淡然的站起身,敛起了眉梢那一点点的柔和,“你说了你欠我一条命。”
慕长安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十分的疏离,“所以呢?你现在要我还你一条命?”
“去参加灵试第二场,就当还我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