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梵也是恍然,怪不得那女人会说他们同姓了。
“我也给你三分之二的灵力原石,而且再加上那块黄色极品灵石。”燕宁峥的目光紧锁慕梵,对立的两人,目光中暗流涌动,“你帮我赌。”
极品灵石?
没等慕长安说话,巽离就已经心动不已了。
燕宁峥神情玩味的盯着慕梵,“慕少将军,我给的条件,你敢开吗?”
慕梵剑眉微垂,眼角微眯,燕宁峥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跟他作对。
“除了这块黄色极品灵石,剩下的都可以给你。”
听着他们的对话,巽离立刻跑到慕长安的身边低声说:“看来他们看重的都是那块极品灵石?啧啧啧,他们还真是会做买卖,丫头,那块灵石可是极品,也许剩下的所有原石加起来的价值都赶不上那一块。你可想好了。”
听出巽离话中那酸溜溜的味道,她不由失笑,显然他也是看中了那块极品晶石。
“老头,见好就收吧。之前我们确定的条件中,也没有包含已经解开的灵石,那块极品晶石注定不是我们的。”
“哎。”
长长的一声叹息,犹如扼腕,巽离也只有眼馋的份了。
“我帮你。”
慕长安声音落下,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中,她的手指掠过燕宁峥,指向负手而立且成竹在胸的慕梵。
“多谢。”
慕梵对她露出一抹浅笑,竟然有种威风拂过刀刃的温柔。
不刻意,但也不轻松。
还有一点点僵硬。
“不用,你已经付出了同等的价值。”
望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慕长安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臭丫头,你竟然敢耍我。”
燕宁峥气急,两道极寒的银芒极速向慕长安的胸口袭来。
“我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小心。”
没想到燕宁峥会反目出手,毕竟他身为皇子,所作所为受百姓瞩目,言行有失,必然会遭受非议,可即便这样他却还是出手了。
慕梵扬手扔出两道凌云波阻拦,可那两道银芒却从中间无阻穿透,冲势迅猛,直扑而去。
巽离抓住慕长安的手腕带她向后掠去,同时咧嘴大叫。
“陌胥,你还等什么?”
只是没等他们退出一步远,那两道银芒已经凭空消失了?
而慕长安的身前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急什么,不过是两道气刃,伤不了你们。”
“放屁,要是你再晚片刻,丫头的身上就多两个洞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交代。”
巽离说话的时候,两撇胡子被气的直抖,样子滑稽又可爱。
“啰嗦什么,丫头受伤了吗?不过是小毛头的把戏,你还真当我是泥捏的?就这种速度,慢的跟王八一样,你都有叫救命的时间,我会接不下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也仅限陌胥的自我认知。
就刚刚那一招,在旁人眼里已经是惊为天人,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抹流光。而且看似轻描淡写的两招,但却带着雷霆之势。
当慕梵看着那银芒畅通无阻的通过自己的气波,更是确定那两道银芒是由辰文百辟射出,气刃可化作无形,畅通无阻,攻其不备,这是燕宁峥最近得到的灵武。
其威力也不必逆轮百辟差。
只是慕梵没想到这样凌厉的杀招,竟然被人轻而易举的拦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人比人得死。
恐怕在场也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看到刚刚那两道银芒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迎刃捏碎,犹如尘埃飘散飞落。
“你是什么人?”
燕宁峥见自己一击不成,自然戒备起来,“竟然敢坏我的好事,不要命了。”
陌胥挡在慕长安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如果你是觉得你身边有两个隐藏的武宗强者保护,说话就可以如此嚣张,那你倒是可以让他们出来试试,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认知是错的。”
说话间,一种无形的威压骤然而起。
没待燕宁峥有所察觉,他的身体已经被瞬间禁锢,当他察觉之时,神色大变,一种极度的恐惧让他的五官都随之扭曲。
而隐藏在暗地里的武宗强者察觉不好,正要出手的时候,却被两道剑气迎面砍下。
两声哀嚎,还没等众人察觉他们身在何处,已经孑然而止。
“前辈,请手下留情。”
慕梵强忍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单膝跪地,恭敬的向陌胥颔首行礼。
而他如今的状态还算好的,在他身边的言熙瑾早已脸色苍白无血色,靠着一股气硬撑着没有让人自己腿软倒下去。
只不过陌胥却不领情,目光沉寒的瞟了他一眼,指尖闪过一道光影,下一秒燕宁峥的肩胛骨处就出现了一个血洞。
哀嚎声瞬间想起,慕梵看向燕宁峥血肉模糊的肩膀,身体不由的一颤。
这些人显然非同一般。
恐怕他们今天遇到了不该惹的人。
幸好,幸好之前他们没有对这三人不敬。
“慕姑娘,请你一定要手下留情。”慕梵知道其他两人手段强横,自然不会听他说话。唯独能阻止对方动手的,便只有这位姑娘了。
“你是求我?”
“是。”
“即便是看到这样的情形,你还要为他求情?你要知道他可不会领你的情。”
按理说,燕宁峥是他的对手。
如果自己真要是解决了他,慕梵应该高兴才对。
可如今这样如此求她,就算是虚伪的敷衍一下,这求情又有几分真假呢?
想来这位三皇子也不会心存感激。
“慕姑娘,你有所不知,燕宁峥是皇后娘娘的次子,太子的亲兄弟,在燕域地位非同一般,要是他出了事,姑娘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慕长安目光流转,多了一抹嘲讽:“原来你在威胁我?”
这还真是一家子,都会这手绝活。
“慕姑娘,你求的是东西,何必节外生枝呢?”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慕梵心中也是无奈,他堂堂将门之子,却只能下跪乞求,可这些都是现实。
强者,只有强者才有真正生存的权利。
只她身边这一人,恐怕就能搅动这一方风云变色。
哪怕他此时求援,天斩的人没到,他们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可他要杀我。”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
看着周围一脸惶恐围观的众人,慕长安也知道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淡淡的说到:“大叔,一个洞洞看着太单一,来个对称的吧。”
“啊”
“呃”
撕裂般的叫声划破天空,血腥味驱散着人群。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都躲不及,根本不敢往前凑。
而且燕宁峥又是皇族,这事更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无法观澜的,弄不好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陌胥解开禁锢,燕宁峥脸色惨白的单膝跪在地上,两个肩膀已经抬不起来了,可抬头看向慕长安的眼神分明在狰狞的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样的解读不知道正确与否,可慕长安却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刚刚那是不需要任何工具和武器的禁制,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精神威压,高手之间的厮杀就那么一瞬间,被禁锢的人就会任人宰割,让对方实现瞬杀。”
说完慕长安的目光转到慕梵他们,“我是在警告他,也是在警告你们。姓言的,如果你们敢毁约的话,结局也是同样的。”
言熙瑾脊背僵硬的挺直,武者的灵魂是永不服输,追求极致,高高在上傲立于云巅。
可同样的,对于一个武力高于自己众多的强者,留给他们的只有服从,这就如同大象和蝼蚁。
“慕……慕姑娘……大可放心,我们只要那块黄色的晶石,剩下的都是你的,说到做到。”
慕长安转头看向慕梵,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单膝跪在地上,无畏于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跪在那里依旧风姿卓越,能屈能伸。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可不是我欺负你。”
慕梵抱手躬身,“哪里,能让姑娘看上眼,这是在下的荣幸。”
这张嘴……有点意思。
这个男人好像跟辅过将军府中的那些小姐不一样,果然有所担当。
“那我就不客气了。”
慕长安抬起手臂,轻描淡写的一挥,所有的灵力原石都在原地消失了。
慕长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淡淡的一笑。
“说好了,黄色的极品晶石归你们了。”
言熙瑾赶紧躬身颔首,又多了几分恭敬:“多谢姑娘。”
慕长安又转头朝燕宁峥看了过去,透过面纱,她冷冷的看着他身上的血液已经流淌在地。
不过也算是个男人,竟然咬牙一声不吭?
这骨头倒是够硬。
“燕宁峥你偷袭我在先,我却不怪你。不得不说,如果我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替他们看石了,这场赌注你有一半甚至更多的机会去赢。所以这是你的手段,无可厚非。可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也不冤。而这最后一局,不用赌,你已经输了。要是有一天,你不服气,大可以来找我报仇。记住,我叫慕——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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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您回来了。”
石碑豪丈,烫金的几个大字,霸气威严的书写着:辅国将军府。
上面还刻有一段碑文,书写着将军府的过往的功绩。
慕长安站在门口,突然笑了出来。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也没有想过,自己这回回来竟然会住在这里?
仇人的家中,那自己算不算是卧底?
“行了,老头,我们该走了,要不然今天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得了好处,巽离的脸上也是如沐春风,“丫头,这些原石要是解出来,可别忘了我啊。”
慕长安大方的回答:“你想要就说,给你便是。”
“就这句好听。”
三人刚要离开,慕梵立即起身几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到他这举动,言熙瑾吓的连呼吸都不会了,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死?
“几位留步。”
巽离本能的挡在慕长安的身前,开玩笑?这个时候丫头的命是更加的值钱,要是他们敢反悔,巽离不介意直接毒死他们。
“小子,你不会找死吧,告诉你老头我可不比那个陌老头好对付。”
慕梵赶紧躬身抱拳,“前辈多虑了,在下只是听得几位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如果不嫌弃可否赏脸住在我们将军府上的客院?”
“将军府?”
“不瞒前辈,在下是辅国将军府慕家的人。”
“慕家的人?”巽离顿时了然,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鄙夷,“原来是那个慕家啊?看你这身打扮,恐怕身份也是不简单吧?”
“家父正是辅国将军慕浮生,小子行二,慕梵。”
巽离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原来还是一位小将军?”
小将军?
慕长安听他这么说,暗暗的笑了出来。
小?
那是有多小?
指甲盖一般大的小将军?
慕梵可不敢流露出不满,只能硬着头皮扛着。
巽离眼角促狭的瞟向陌胥,如果可以他们还是不愿意住在将军府客院,知道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住的地方,不知道的却会把他们当成客卿,那含义更是不同。
九域争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各地域内部势力也是纷争不断。
就燕域来说,其中势力更是纷乱,这个时候还敢让他们上门居住,其中的含义还真耐人寻味。
巽离转头看向慕长安,“丫头,你怎么说?”
怎么说?
慕长安可不管那些势力分布,慕乐菱,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天之骄女,死了没有。
所以他们最终站在了这里。
青砖班瓦,围墙高耸。
飞檐兽吻挑脊,雕梁画栋,姿态桀骜。
朱漆廊柱,红砍高梁,石鼓柱础。
大门石条台阶直通正殿,一路方砖铺地,途径两侧皆有扇形拱门的挑檐起脊。
不过朝里看,却皆有一面大影壁隔断了视线。
影壁上的图案却十分霸道,有龙有凤,有虎又有龟?
四神兽的镇守图吗?
慕长安静静的观察着周侧的景致,让她不由的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论文,写的就是这种院落的设计和权利之间的关系。
仅仅是从院落的位置、布局、摆设就能看出,这宅院中“谁”最有发言权?
谁会对府中的决策有动摇的能力?
谁又在这府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