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伤口，结痂自然是不好看的，两次辞九换药他都很别扭。
看着黑眼圈越来越重的某人，辞九终于开口问了，“你到底睡没睡？”。
沉默。
“你看看你眼上的黑眼圈”。
抬眸，小心翼翼摇头。
“为什么不睡觉，你是睡不着还是睡不惯？”，如果睡不惯，那是不是要让他回南家，还是让人从南家把他睡的床搬来……，就这么一小会儿辞九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好多想法。
南司陌沉默。
他不知道，就是睡不着。
记忆里没有一次真正睡着过。
一闭眼都是各种辱骂和踢打。
……
这天夜晚。
辞九准备了一本故事书，实在没办法，不能让他天天就这么睁着眼吧，睡不着很难受，她有过一两次失眠，那感觉她真的永远都不想尝试。
拿出童话书，看了眼南司陌，他这几天一直盯着自己她都习惯了，翻开第一页。
《皇帝的新装》
“给你讲故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先试试，不行，明天我们就找医生看看，咳咳”，目光转移到书本。
“许多年以前有一位皇帝，他非常喜欢穿好看的新衣服。他为了要穿得漂亮，把所有的钱都花到衣服上去了，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军队……”。
……
看着已经闭上的眼，说故事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无声的吐了口气，动作很轻，书放好后，悄悄离开房间，合上门的那一刻，那双原本闭上的黑眸缓缓睁开，没有半点睡意。
掀开被子，赤着脚一步步走到墙与墙的折点，整个人卷缩在墙角。
孤独，无助。
身体很冷很冰，他丝毫不在意。
因为他一直是这么过来，只有每次受了特别重的伤，起不来，才不会动。
凌晨，“叮”敲击声。
墙角的身影似是已僵硬，手指微动很麻木，眸底被拉回一抹神，眼珠就像机械似的转动，看着不远处的床。
静默好久，缓缓扶着墙面慢慢起来，身体早已冰冷僵硬的不像话，亦步亦趋踉跄的移回到床上。
“咔”。
闭眸。
同步。
现在六点多。
辞九看着还在睡的南司陌松了口气，原来，他要听童话故事才能睡着啊。
想着想着嘴角上扬起一抹笑。
走过去，只是靠近，都没挨到他的身体，就能感觉他身上的寒凉之意。
南司陌身体一直不热，空调走之前她都开的很高了，没想到还这么冷。
南司陌的体寒和别人好像不一样，不管穿多少衣服，空调打多高，他身体就是热不起来，苍白的脸就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看了几分钟，出去，不一会来了位便衣医生。
南司陌似乎对医生有不小的畏惧，她就拜托医生穿的随意些。
两人进去见南司陌已经睁开眼，辞九朝他温柔的笑笑。
大概是天生敏感，南司陌很明显的瑟缩，辞九走过去覆上那冰凉的手，拍了拍，“别怕，没事，有我在呢”。
短短的话，南司陌渐渐安静了下来，眼眸不敢直视那位便衣医生，一直躲闪，不知该看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