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律子捂着腮帮子站立起来。
“美里,你应该相信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证驾驶员的安全。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一旦有万一,初号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美里眯起眼睛,显得相当危险,“EVA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初号机的安危比其他EVA以及驾驶员都要高,你们又在搞什么鬼。”
律子把手放下,脸上露出明显的淤青,“我们怎样不管你的事情,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两人错身而过,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她们从一开始就互相敌视。
律子遇到了晨生,她撇开头,打算从他身边走过。“所谓的迪拉克之海,可是不得了的东西。”
“我得承认,你有一定的科学天赋,特别是对于你们这种用肌肉思考的粗人来说。”,律子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的语气也很冷。
“你的说辞就好像你很懂什么是虚数空间一样。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明白虚数空间之下,破开迪拉克之海,人类能够进入异空间,可以拥有打破光速的能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激动人心,只要突破迪拉克之海,人类面临的一切问题将会迎刃而解,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作为一名科学家,竟然没有意识到重要性吗?”
律子站住了,“我收回前言,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不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失陪了。”
“我劝你不要做无用功,初号机即使能够回来,也不是因为你的关系。这要看真嗣的想法。”
律子没有停下脚步,她的脚步声比平时重且密集。
......
......
狄拉克之海中,初号机悬浮子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真嗣尝试用各种手段,探测四周,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再一次关闭外部观测装置,手腕上,关于生命维持装置的可用时间所剩不多。警告的红灯不断闪动。
真嗣突然意识到这里并非常在的世界,也许自己将要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中孤独的死去。意识到死亡,他无法在安坐驾驶椅上。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他徒劳的在驾驶舱出口摆弄着。虽然把手和开关都能把驾驶舱打开,但是驾驶舱正在EVA的体内,EVA的身体结构不允许舱门在这时候开启。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感到疲惫,手环上的信息不再显示。他很清楚这说明了什么。
生命维持系统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能量。
鼻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不管发出怎样的指令,监视器之类的设备无法打开。失去电力,他将会死去。
真嗣突然间感觉到解脱了。是啊,我为什么要挣扎,又为什么焦虑。这样不是很好嘛。我累了,应该休息一会儿了。他蜷缩起身体,还是感到寒冷,这种冷并非仅仅是温度的降低,连身体的行动能力也在消耗。缩紧成一团,一开始还会发抖,后来连发抖都不会了。他闭上眼睛,睡意袭来。
......
......
行驶的列车中,真嗣同一个小男孩相对而坐。
“你是谁?”,他本不想搭理他,但是整个车厢只有对方一个,他只能问他。
“我就是你。”,小男孩回答。
“你是我,那么我是谁?”
“你就是你。”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不想回去。”
“为什么我不想回去?”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来问我?”
“我就是你,我的问题来问你有什么不对吗?”
小孩沉默不语。晨生当做他承认了,便继续问到,“你说我不想回去,为什么?”
“你忘记了吗?那种痛苦,那种随波逐流,无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周围人的诋毁和谩骂,总是想要把不喜欢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我讨厌这个世界,所以我不想回去。”
列车继续行驶,从刚才的田野反光,变成在夕阳的景色中飞驰。望向窗外,一片金黄,其它都是模模糊糊的。
“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以为痛苦。”
“只是痛苦就不回去了吗?小时候摔跤,被人欺负都是痛苦,你当时就不想回去了吗?”
真嗣摇头,“那些痛苦不一样,这一次的痛来自于心里,我很难过,我不想继续难过。”
“难过?你为什么难过,你没有朋友吗?”
真嗣摇头。
“你身边的人对你不好吗?”
美里、东治、丽、剑介、明日香以及美里的声音出现又消失。随即是律子、父亲、冬月副司令还有老师和同学们,最后是穿着黑色正装的安保人员。
他迷惑的望向男孩,男孩没有催促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再一次摇头。
“为什么不想回去?”
埋藏在内心更加深处的景象出现。这次是带着声音的生活片段。“这个男人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我就是看你不爽,这一圈为了我妹妹。”、“不想驾驶EVA,你就滚吧,这里没有你的位置。”、暴走的EVA,把使徒撕碎。干掉敌人,EVA的头盔掉落,露出怪物般的面容。
“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回去,回去只有痛苦!”,真嗣惶恐的说道。
“回去真的只有痛苦吗?”
美里等人的声音出现,欢声笑语间,他不再感觉孤独。
“不是的,生活有好也有坏。”
“那为什么不想回去?”
他感觉到脑袋发胀,不同的矛盾,回去与不回去,深邃的眼睛,以及丽的巴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感到呼吸困难,嘴里、鼻子里都是血腥味道,他快要被这种特殊的问道吞噬了。
驾驶舱的味道消失了。他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黑暗。
黑暗中有东西靠近,他看不到她,却能感受到她。
“妈妈”,他忍不住叫出这个让人怀念的称呼。
“啊,真嗣这么快就放弃啦。”
真嗣仿佛变回了小孩子,他笑着向妈妈展示手心中,自己正常的东西。
“好的,妈妈帮你实现愿望。”
......
......
对抗使徒的战斗现场,头顶的轰鸣声不断。
“全部992只N2堡垒准备就绪。请指示。”
律子同对面的美里对视一眼。美里下令两具EVA开启AT领域。
位于头顶的密密麻麻的轰炸机,编成特殊的队形,他们正飞临使徒阴影的上空。
阴影沸腾起来。红色的裂谷贯穿阴影的全部躯体
律子、美里,以及现场控制车内的军官士兵们,用莫名的眼神注视着像海浪板起伏不定的阴影位置。
吼叫声传来。属于原始野兽的咆哮声穿透从天空传来。
咆哮声携带者最原始的恐惧意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咆哮的主人。使徒虚像的黑白色圆球,在涨缩间被一只黑色的手从内部刺穿。鲜红的血水喷溅出来。咆哮声愈加的高亢且不可收拾。蛮荒野兽的咆哮下,惊恐的扬起脸的人们看到了初号机的手撕开使徒的身体,从圆球撞的身体从挤了出来。使徒涨缩着挣扎着,最终只能接受被撕开的结局。
腥风血雨中,初号机将领当场。使徒的血刘堂成河,初号机浴血如魔神在世。
“看看我们都复制了什么!”,律子满脸惊恐。
“使徒,不仅仅是亚当复制体那么简单,打到使徒后,NEVRE又打算拿EVA做些什么?”,美里的脸色阴沉,对着默默的站在血泊中初号机,凝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