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一闪，打断了他的问话。一把长刀穿过玻璃，直插进他脑袋里。
紧接着萧易水手腕一抖，刀光爆发，把他脑袋切成了十几块。
啪哒啪哒，碎块落在地上，无头尸体却耸立着，脖子里冒出淡淡黑气。
老炮儿难以置信地盯着萧易水。“好家伙，这就下杀手啊？真不怕杀错人？”
萧易水指指自己鼻子。“我这人就是鼻子灵，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臭味。”
老炮儿指指小区问：“那这里面有多少被污染的？”
萧易水沉默片刻，说出了几个令他颤栗的字：
几乎全部！
老炮儿也沉默了，骂了句会被和谐的脏话，然后大踏步往里走。
“先干掉那污染源头，然后报警！”
善后工作，已经不是他一个帮派能搞定的了。
两人来到小区，发现里面非常安静，确切说应该是死寂。
没有一名行人，也没有任何狗啊猫之类的踪影。只有路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等他们靠近一幢大楼，那些窗口灯光突然发生了变化。有的熄灭，有的重新亮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字：
“死！”
老炮儿抬脚就要进去，却被萧易水拉住了。
“污染源不在这栋楼，别浪费时间！”
他指指远处的一栋黑漆漆的楼。“在那里面，我们直接杀进去。”
老炮儿略一思索，同意了这个提议。绝大部分类似的污染，都适合斩首战术。失去了污染源的供给，一切都会平息下来。
走进黑漆漆的楼道，两人瞪大眼睛，沿着楼梯往上走。
一楼，二楼，三楼，三楼，三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们怎么往上，楼梯口的标识永远停留在了“三”。
“操！”老炮儿停了下来。“这不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嘛？”
萧易水纠正道：“确切来说，应该是类似于旅者之道的时空能力，或者命运之道高转的手段，把一段命运头尾相接，陷入死循环。”
“可这说不通啊！”老炮儿往地上呸了一口。“目标是堕落之道的，而且转数不会太高，怎么会有这种手段？”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有类似的法器。”萧易水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
啪哒，啪哒，啪哒……
三楼的门打开了，一个白衣女人探出头，凌乱的长发披散着，带着鬼气森森的感觉。
长发的缝隙中，闪动着一对猩红的眼睛。她用一种瘆人的语气说：
“进来吧，我一直在等你……”
“你”字还没出口，一把长刀就划过了她的脖子，轻松得像切开一块黄油蛋糕。
脑袋落在地上，却并没死去，而是以长发撑地爬了过来。
“嘿嘿嘿，你们逃不掉的！”
人头一跃而起，向两人扑了过来。
可迎接她的是更璀璨的刀光，照亮了黑暗的楼道。
人头被绞得粉碎，化成微光消失了。不仅如此，地上的无头尸同样冰雪消融。
萧易水收起长刀。她并不是实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两人继续往上走，果然还是三楼，果然女鬼又出来了。
再次绞杀掉她，萧易水开口道：
“我倾向于另一种可能：这名堕落者召唤了未知怪物，结果被污染失控了。操纵空间的能力不是他，而是怪物的能力。”
老炮儿身体一震，惊讶地瞅了他一眼。认识“周瑞”还不到一天，却不断刷新着自己对他的评价。
刀法惊人，冷静却又大胆，思维更是敏锐，灵活得让自己都跟不上。
难求的人才啊！若他还是修行者的话……
老炮脑中掠过好多名字，都是名震全国的天才。而在他看来，萧易水也不遑多让！
他沉声问：“那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更强大的力量来暴力打破。”萧易水摊开双手。“可惜我做不到。”
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借助法阵和裁决之槌来双重对抗。
可萧易水不打算这样做。毕竟自己是逃犯，道路和法器都被记录在案，说不定老炮儿都接到过通知。
暴露出来，就等于自杀！
老炮不知道他的顾虑，还以为他在玩“再不拿出真本领，就要一起完蛋啦，看谁先憋不住”的游戏。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伸手用力一弹。
香烟在空中翻滚，空气中禁锢感瞬间减弱。乘此机会他伸手做了个开门的动作。
无声的破裂中，周围光线变化，一下子清晰了很多。
“可以了！”老炮丢下一句话，抬脚往上走。
上面果然变成了四楼。
萧易水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震撼难当。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粗鲁的汉子竟是一名政治家，而且至少四转！
他刚才看似轻描淡写，其实用了两样能力：
弹出香烟，是在向那未知怪物贿赂，削弱它的能力。而那个拉门的动作，则是政治家四转的能力——扭曲。扭曲空间规则，把被关闭的空间重新打开。
不过想想也正常。能给各方势力当白手套，掌控整个向阳区的灰色地带，又岂会是普通人？
唏嘘之余，萧易水却露出了笑容。大腿好啊，可以死死抱住，就不用暴露自身了！
两人往顶楼走，感到压迫力越来越可怕。
“堕落感超乎寻常，而且似乎略有区别。”萧易水开口道。
“没错！”老炮儿是政治家，也擅长利用堕落的力量，对此更为敏感。
“确实被你猜中了，一体两魂，更难对付了。”他扭头看向萧易水，哼哼唧唧地抱怨：“老弟啊，现在是生死关头，你懂我意思吗？”
萧易水笑容可掬，用力点点头：
“我懂，你放心！”
他不用自身能力，但攻击中依然能灌注法力。靠自小修炼的武学功法，战斗力接近三转战士或猎人！
来到最顶层，两人推门而入，又随手关上了门。老炮这动作一出，整个空间也发生了变化。
他把关门的动作扭曲放大，变成了隔绝内外空间。
眼前的地面上，坐着一个——或许用一滩肉更恰当。那是个难以名状的怪物，浑身上下淌落粘稠黑液，充满着堕落气息。
它有两个脑袋，一个诡异莫名，另一个则由人类变异而成。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那名堕落者了，已经和异空间怪物融合一体。
看到两人后，怪物两张嘴同时张开，发出了刺痛耳膜的声音：
“堕落！”
“死！”
随着声音响起，萧易水顿时心跳加速，感到全身细胞都疯狂了，想要肆意生长变异。
这是失控的前兆！
而那个“死”字一出口，他全身皮肤开始溃烂，似乎要变成一堆腐肉。
这是深渊的恶魔语，充满污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