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诡谲啊!”殷冥喃喃道,一眼扫了过去,古城并不算多大,可四方岩壁、石柱和殿阁,都透露了岁月之痕迹,其中最醒目的,乃一座座石像,每一尊,都是一尊准帝。
“太古遗迹的主宰,究竟是哪尊大帝。”殷冥轻喃着,满目敬畏。
“一尊准帝。”夔牛悠笑,“这便是它留下的封禁,以防洪荒再次来犯,其内封存的宝贝,多半是准帝器。”
殷冥闻言,双眸微眯成线,如夔牛所说,太古遗迹中的封禁,极其强横,纵准帝也难破,怪只怪,这片土地的限制,洪荒大族根本飞不出去。
这等封禁,殷冥曾经试过解开,奈何,无法窥看其玄机,这便证明,此封禁是专门针对洪荒的,若非如此,以洪荒的战力,完全可穿梭。
蓦然间,他收眸,环看八方,洪荒的人不少,却并未瞧见一道熟悉的人影:凤凰、麒麟、饕餮、穷奇....,皆是洪荒帝子级。
“还真不缺猛人哪!”殷冥唏嘘。
不知何时,才见一颗璀璨星辰显化。
遥看而去,那是一个老者,白发苍苍,灰衣飘摇,一步踏碎虚空,缓步行来,一步步踩塌了大地,仔细聆听,还有轰隆声,震颤灵魂。
那老者,可谓气势雄浑,威压甚重,虽年迈,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仅仅望见一丝侧脸,便觉心神巨颤,饶是准帝境,也倍感压抑,仿佛,他就是一座永恒丰碑,伫立万古青冥。
这是一尊准帝巅峰!
殷冥眸中闪烁金芒,认得这老者的身份,准帝巅峰,比夔牛更强,论辈分,还高了一阶,名为:南帝。
他惊异时,南帝已降临。
殷冥与夔牛忙慌俯身,恭敬一拜,南帝辈分高,实则,修士界的年龄并不相同,因为,世人都称南帝为准帝,却鲜有人叫他真名,或许是忌惮南帝威严,也或许是不屑。
“你们,是如何来此。”南帝淡道。
“误闯此地。”夔牛干咳。
“误闯?”南帝瞟了一眼夔牛。
夔牛顿觉头皮麻花,暗道要糟,果不其然,南帝拂手,将夔牛镇压了,夔牛连反抗的余地都没,就跪那了,任由南帝拎着脖领子提着,动弹不得,也不敢乱吼。
至于殷冥,自始至终,都如雕像一般杵在那,南帝的霸烈,让他胆战心兢,不用怀疑,南帝要捏死他,如捏蚂蚱,他俩修为差距太悬殊。
“汝可有印象。”南帝又问,瞥向了殷冥。
殷冥摇了摇头,但他之表情,却代表着答案,南帝此番询问,绝非闲聊。
果然,南帝松开了夔牛,转身走进了古城,夔牛爬起身,一阵尿急,赶紧逃窜,待回归队伍,才狠狠舒了一口气。
“你咋不给我传句音呢?”夔牛埋怨的瞪着殷冥。
“我传了,可惜,你家南帝听不到。”殷冥摊了摊手,“你说,咱能把话传到吗?”
“我不信。”夔牛哼唧道,随即取出了玉简,灌输了元神精元,刻录出讯息,通过玉简,射向了南帝。
玉简融入了虚天,直奔南帝。
南帝置若未闻,一路朝深处走去。
夔牛尴尬,不晓得南帝啥意思,也不好再开口。
殷冥也未搭理,一边摸着下巴,一边仰首望看四周,古城的确不小,但凡所见的宫阙和建筑,皆是破败的,有不少,都崩塌了,一缕缕尘烟漂浮,遮盖了古城,更加朦胧。
不久后,两人驻足,停在了一座残垣断壁前,望见了一尊巍峨的石像,足百丈高,盘膝坐在山巅。
殷冥定眼一看,嘴角猛扯了,石像虽是雕塑,但形态却如人,乃是一个老者,仙风道骨,一头白发披肩,其眉宇间,还载着诸多的岁月沧桑,看样子,年纪已极近苍暮。
“准帝的石像。”夔牛啧舌,“该是昔日大战,被诛灭了,只剩一具石像,也只剩石像了,昔日,那场旷世大战,必极度惨烈。”
两人沉默,静静望着石像,石像栩栩如生,如似活物,一股沧桑的威压,自它躯体弥漫,笼暮着整个古城,它,便是守护太古遗迹的最后一尊战神。
这一幕,殷冥看的清楚。
那是一种悲凉,一尊准帝,葬身在这里;一尊准帝坐化,依旧守着这座古城,不朽的战绩,铸就了他的威名,可惜,英魂不散,却也只剩石像。
“我想请教前辈,何为大轮回天葬。”良久,殷冥才拱手俯身,恭恭敬敬的问道。
这一问,倒换来南帝诧异,“汝,竟知大轮回天葬,当年,吾也只听过,从未见过,你从何得知。”
殷冥未语,只微微低首,并未告知他人,大轮回天葬乃天葬仙王所创,此事关乎秘辛,莫说他们,纵天庭九皇和帝尊都未必知道,纵天魔域的厄魔帝尊知晓,也多半不会告诉别人。
南帝皱了眉,只觉殷冥有隐瞒,而且,还是大秘密,以他的阅历,竟猜不透,此等人杰,他见的太多了,各个藏着不少底牌。
“罢了。”南帝甩袖离开。
殷冥不敢阻拦,恭送南帝离去,待南帝消失,他才抬脚跟了上去,夔牛也不例外,总觉有阴谋,殷冥既是知晓大轮回天葬,那他必知晓大轮回天罚,如今,正在大劫中的姬凝霜,也必需渡大轮回天劫。
“你...知道我是谁吧!”夔牛凑上来,挤眉弄眼。
“我又不傻,自是知道。”殷冥耸肩。
“既知我是谁,就该知道,俺是来救你的,咱哥俩儿,一块儿杀回诸天。”夔牛嘿笑道。
“这个,怕是不能遂你的愿。”殷冥呵呵一笑,“不止是你,在场众多老家伙,也多有来历非凡者,但,除了圣体家的人,无一人能助我,更遑论帮你了,你应劫后,还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你家的南帝,可未必放过你。”
“你……。”夔牛怒视殷冥,欲骂娘,却不知如何骂,殷冥所言,并不假,南帝是准帝,而他是皇境,差了三个大境界,纵他有逆天本事,也无济于事啊!
“莫激动,我有办法,但需付出些代价。”殷冥说道,目光挪移了,盯住了一方虚天,有两人正飞掠而来,其中一人他认识,乃东华女帝,另一人,便不怎么面善了,是个紫袍男子,一袭黑衣,蒙着黑袍,带着鬼冥面具,其背影萧瑟,恍似行尸走肉,一双眸,黯淡无神,浑浊不堪,他如幽灵般,每次现身,皆伴随着刺耳的嗡鸣,似能扰人心智,他身上萦绕的阴煞之气,颇是诡异,亦有寂灭力量,使得他,看着都不怎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