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现在用出这个魔法,我都能够感受到创造这个魔法的人内心深处所蕴含的十足的恨意。”埃里克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沧桑,“这个恨的根源,却是十足的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希拉罗齐尔瘫坐在地上,凛然凝视着越来越大的风暴团,狂风将她的长发吹得更加散乱,拍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冰冷的触感。她的眼眸中闪烁着迷茫和不安。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当时,她也是如此这般看着自己的祖母在自己面前展示这个魔法。
但她却从来没有真切感受过这个魔法背后所背负的力量,它是那么的庞大而无法控制。
“一个巫师,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于是她决定自我毁灭,大概就是这样吧。”埃里克轻声自语。
在埃里克面前,越来越大的风暴团卷起周围的树木、尘土。
树木在狂风中摇摆不定,枝叶不停地被风吹得瑟瑟作响,仿佛在呼喊着它们的不安。
希拉罗齐尔迟疑道:“可是……”
她的脸色惨白,她不是傻子,知道埃里克的猜测比她所认为的事实要更接近真相。
只是她从感情上无法接受而已。
埃里克转向格林德沃:“当时你还被关在纽蒙迦德对吧。”
纽蒙迦德没有看守,以维达罗齐尔的实力,想见到格林德沃是很容易的。
希拉罗齐尔怅然若失,她不禁思考着为什么格林德沃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格林德沃终于说出了真相:“她来找我,想要把我带出去,重新召集以前的旧部,我拒绝了,然后,就传来了她连带着一个小镇一起消失的消息……”
希拉罗齐尔的心沉入了冰窟,她感到一阵无力和愧疚。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格林德沃嘲讽道:“这也是你的目的。你当时强行把我从纽蒙迦德带走,也是为了重现你祖母当年想做的事情,但结果呢?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你,这样做没用,时代早就变了,我虽然是一个囚犯,却比你看的更加清楚。”
希拉罗齐尔脸色煞白,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深深低下了头。
她是一个十分纯粹的黑巫师,从小就被自己的祖母教导着,要以格林德沃为目标。
她也一直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人生信条。
一直到,维达罗齐尔死亡。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她,她从此把格林德沃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但是这个敌人,同时也是她最亲爱的祖母所最爱的人。
矛盾从一开始就存在,经过了这么久,依然还是没能解决。
她召集手下的黑巫师们掳走格林德沃,与其说是想成就一番事业,重现当年格林德沃带着党羽们席卷欧洲的盛景,倒不如说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祖母的遗愿罢了。
她从头到尾,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在过去的一年中,她曾经无数次的接近,却始终没办法更进一步。
于是,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最后做一次尝试。
而这次尝试,将注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埃里克魔杖一转,喧嚣肆虐的风暴团立刻停息。
原本呼啸的声音消失,只剩下三人呼吸喘气的声音。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回忆起了往事。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去纽蒙迦德吧,如果那座监狱现在还存在的话,那里应该有我留下的东西,那也是她留给你的。”
希拉罗齐尔听到这句话,猛地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希望重新燃起。
她身体微微颤抖,决心行动,然而又迟疑不决:“你,你不杀我吗?”
格林德沃淡淡地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希拉罗齐尔陷入了沉默。
格林德沃的名字无人不晓,他曾是邓布利多最强大的对手,凡是与他为敌的人,无不遭到毁灭的命运。
尽管如今他已不再是当年的无敌存在,但希拉罗齐尔深知自己恐怕难逃一死。
她把格林德沃掳走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两个清楚。
尽管她并没有虐待格林德沃,但是这段经历也不可能给别人带来什么美好回忆。
再加上之前她率领一众黑巫师所做出的种种事端。
她根本不可能得到赦免。
就算格林德沃能够放过她,还有埃里克和邓布利多,他们绝对不会容忍希拉罗齐尔逍遥法外。
现在格林德沃让她走,只是延缓了她的死期,结局并不会改变。
没有人比罗齐尔家族更能明白格林德沃的能量。
尽管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是只要他想杀掉希拉罗齐尔,那他就一定会成功。
希拉罗齐尔思来想去,最终下定决心:“我去过纽蒙迦德之后,会向魔法部自首。以我的声望,肯定会在黑巫师之间引起轰然大波。”
“嗯,走吧。”格林德沃说道,他的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情感。
埃里克也没有反对,只是叹了口气。
见埃里克如此态度,希拉罗齐尔感激地向两人点了点头,退后两步,蹲在地上,用手摩擦地面,留下一个信封,说道:“这是留给你们的,我事先答应好邓布利多的。”
随后,她再度站起来,幻影移行离开。
她的离去让整座山岭显得空荡荡的,仿佛带走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等她离去,埃里克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问道:“有时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从这种残忍的行为中得到某种快感?”
格林德沃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埃里克反问:“在纽蒙迦德等待她的,会是何种凄惨的死法呢?是致死的诅咒?还是陷入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没有给出答案,而是说道:“我不杀她,难道你就会放过她?”
“她又威胁不到我。”埃里克温和的笑道。
“哼。”格林德沃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小子。这无关个人感情,只是立场问题,从立场上来说,她必须死,只是早晚而已。不止是对我和邓布利多,在这方面,她对于你的威胁更大,你才是那个绝对不会容忍她的人。”
被点破心声,埃里克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道:“不管怎么说,我确实很欣赏这样的勇气。”
“虚情假意。”格林德沃毫不客气的评价道。
“我们该是时候看看她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东西了。”
埃里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