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那个老村长捡回来的白眼狼?”
“他们不是说,这白眼狼跑到城里讨生活去了吗?”
“大半年没见着人,还以为死外边了,怎么又回来了。”
闻言,牧云脸色瞬间一沉,轻吐了口气,不再理会这几个大妈,径直往村里走去。
他是回来祭拜的,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一路行走在小道上,大多数村民都只是好奇的看了看牧云,并没有认出他来。
牧云径直往当初他跟村长爷爷一起建的屋子走去,刚刚靠近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了口角声,就在自己屋子的方向。
牧秀秀挡在房子的面前,质问道:“二叔,你想要干嘛?”
牧广川十分不满道:“咋的,我爹造的屋子,我这做儿子的进都不能进了?”
“不行。”牧秀秀摇了摇头,坚决道:“我爹都答应过我了,这几天这间屋子要留给牧云哥住。”
牧广川冷哼一声,说道:“你爹答应的关我屁事,这房子我已经卖给村尾的老杜了,这几天就住过来,赶紧把这房子给我清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孩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可是爷爷亲手给牧云建造的房子,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卖掉了。”
“这是我爹建造的房子,他只是....嗤,晦气。”
牧广川突然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牧云,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干脆也不跟牧秀秀争辩,转而直接对牧云说道:“既然你来了,那也正好,话你都听到了,这房子我替我爹收回了,你自个找别地住去。”
牧云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多少钱。”
牧广川一愣,“啥?”
牧云依旧平静道:“这间房子,你卖了多少钱。”
“二十六、三十,不,是五十两。”反应过来的牧广川接连改口。
牧云从怀里摸出一块银锭,足足一百两重的银锭,丢了过去,冷声道:“够了没有?”
“嘿嘿,够,够。”牧广川接过银锭,眼冒精光,“有钱就早说嘛!”
打发走了牧广川,牧云走向屋子。
牧秀秀低垂着头,“牧云哥,对不起,我爹他刚当上村长不久,威信不足,不然肯定不会纵容二叔这样做的。”
“嗯,我理解。”牧云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让一下吗?”
牧秀秀一愣,急忙让出了身后的房门。
牧云推开门走进去,牧秀秀正要跟进去,就听牧云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牧秀秀一脸的担心,“牧云,你...”
看着眼前担忧的女孩,牧云深吸一口气,强笑道:“我没事。”
说着,牧云便关上了门。
打量着这个熟悉的房子,一些沉淀在心底的记忆浮上心头。
牧云趴坐在一张磨得有些光滑了的木质躺椅上,就好像回到了从前,趴在那双温暖的双腿上一样。
迷迷糊糊间,牧云睡着了,梦见了那个坐在躺椅上的村长爷爷,挥了挥手臂,驱赶走了腿上睡熟着的小男孩鼻子上的蚊子。
这次回来发现,村长爷爷不在了以后,他果然是对这个村子再没任何眷恋。
他只想好好的办完这个祭奠,然后离开。
小黑悄悄的从灵兽空间出来,蜷缩在牧云身边,默默的守护着熟睡中的牧云。
......
......
睡了一会,牧云睁开眼便看到小黑,揉了揉小家伙的毛发,收进灵兽空间,起身出门。
他准备去村长爷爷的墓前劈一下杂草,修缮一下墓碑。
小半个时辰后,牧云来到了后山墓地。
这个当初他痛哭流涕的地方。
来到跟前,牧云一愣。
墓地的杂草已经被清理过了,而且是刚清理不久的样子。
原本的木质墓碑也换成了花岗岩的材质。
这倒是牧云所没有预料到的。
......
两天之后的一大早。
门外传来用力的敲门声。
刚一打开门,顿时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扑鼻而来。
喝得烂醉的牧广川一边拍着门,一边说道:“牧云,快给我钱,我要去把输掉的都赢回来。”
牧云不由皱起了眉头,“前天已经给过你钱了。”
牧广川顿时嚷嚷道:“前天?那是前天的钱,今天你要是还想住在这,就得再给我钱,不然就别住我爹的房子。”
牧云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牧广川裹紧了大衣,嘀咕道:“咦,怎么突然感觉有些冷。”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了。
看在那重新修缮过的墓碑的份上,牧云按耐住了内心的杀意。
如若不是村长爷爷的亲生儿子这重身份在,敢这样勒索,他早就已经死过无数回了。
丢出一块银锭,牧云冷声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见到银子,牧广川顿时眼冒精光,一把抄起银锭,“好说,好说,大侄子发达了,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很高兴,都是一家人,不要分这么清。”
牧云压下心中的杀意,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等明天办完村长爷爷的忌日后,他马上就会离开这里。
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这个曾经长大的地方。
今天的一整天,牧云都待在房间里,没出半步门。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
房门慢慢打开,牧云从里面走出,行走在山间小道,往后山走去。
村长爷爷的幕前空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来。
牧云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着,等待祭奠的开始,等待自己的夙愿达成。
随着天色渐亮,一道声音响起。
“牧云哥。”
“面饼大哥哥。”
看着来人,牧云缓缓扬起了嘴角,蹲下身子揉了揉胡荷那逐渐圆润的小脸,“小荷花,我这面饼的头衔,你准备叫一辈子啊?”
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揉了揉胡锐的头发,牧云看向一旁的汉子,“胡大哥,谢谢你能来。”
胡铁顿时生气道:“不要说这么生份的话,看不起我是咋的?”
牧云笑笑,没有反驳。
随后,李山带着侄子李忌来了。
紧接着,周华丽带着她的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也来了。
这几个人的到来,让牧云这几天有些空荡荡的内心,多少有了些许慰藉。
一伙人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等待祭奠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