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直了后背,两手垂在身侧,感受着从腰间传来的温腻触感,只觉得一丝酥麻顺着她轻抚过的地方激荡至全身,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抑制不住的跳出来了一样。
“呵呵,”耳边传来一声淡笑,但她似乎对我现在的窘迫还不是很满意,便又朝我靠近了几分,直接扣住了我垂在身侧的手,然后带着我的手将我裹在了她怀里,紧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蓦地,颈后快被热水烫伤的皮肤上,又覆上一股更加灼热的温度,那两片薄唇,质地本该是柔软又冰凉,此刻却烫的我不知所措,她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我抱的越发紧了,我和她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衣料已经被清水润湿,唯一的一层阻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一前一后的刺激,几乎是要把我逼疯了。
微微扬起头,混着浴室氤氲的雾气,眼前竟然模糊了起来,隔了许久又能和她这样亲近,我本该是开心的,可为什么心里居然难受的想哭呢。
“哭什么?”似乎是感觉到我身体在颤抖,罗宾转过我的头,目光深沉的挑起一滴眼泪,问道,“刚才在楼下,不还是好好的吗,”失神的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蓝宝石,仿佛现在所有的亲昵都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眼眸里,还是结着一层冰。
“你帮过我的,我已然还清了,现在不需要你来救我,便是不想,再承你的情。”
脑袋里突然闯出来这么一句话,震的我立刻清醒了过来,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两个现在是以怎样的一种暧昧姿势站在浴室里,而我竟然已经不由自主的捧上了她的脸颊,作势就要亲下去,一把推开她,又迅速扯过一旁放着的浴巾挡在身前,满眼惊恐。
我到底在做什么!
罗宾似乎也没有料到我突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被我这么一推,便狠狠撞在了墙上。
看到她疼的皱起了眉,心里有些紧张,“你……”没事吧,这三个字本来已经溜到了嘴边,却又被我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让我自己都有些讶然的冰冷和决绝,“出去,请你出去。”
漠然的盯着她的脸,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想说这句话,我只是想问她哪里撞疼了没有,心中浮起苦涩,可我是她的什么人之前她也说的很明白了不是吗,“已然还清了我”,也就是不相干的人,那我还纠缠着她做什么,无理取闹的样子。
罗宾眼神定定的看了我一小会,才转身旋开浴室的门,又开口对我细细嘱咐道,“干净的衣服已经放在外面了,没有人穿过,还有下次洗澡时,记得锁门,快些洗,不要感冒了。”
“咔嚓。”
我遮着浴巾,依言反锁上了浴室的门,伸手握住她刚才碰过的金属门把手,那里已经是冰冷一片,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到瓷砖上,我脱力的滑坐在地上,用头抵住那扇被关上的门。
“好,你也……不要感冒了。”
细微的呢喃很快的,就被浴室哗哗的水声冲淡,吞没了。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我原先预定好的洗澡时间被大大的延长,于是当我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就看到本该只有一个人的客房里,又多出来只无赖,布特尔斯抱着垫子坐在沙发上,一脸幽怨的看着我,盯的我心里直发毛,幸好我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没有裹着浴巾出来招摇过市,不过就算布特尔斯有点……嗯,他也应该知道男女有别这种最起码的常识吧,所以罗宾到底是怎么让他进来的。
淡淡瞥了一眼在阳台上浇花的罗宾,她也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柔和的侧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说起来她给我的衣服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暗暗想着这应该是她的衣服罢,按下心里的悸动,我转过头去朝布特尔斯问道,“布特,现在是几点了?”
布特尔斯一看我和他说话了,恨不得一下子就扑过来,不过被我凉薄的眼神制止住了,话说为什么认识还不到几个小时,他就这么粘我,先前还告诉自己这是错觉,不过现在……
“小空!你怎么洗了那么长的时间啊!这都八点多了!我一直在客厅等你下来吃晚饭,可最后漂亮姐姐说你不吃晚饭了,所以我很快吃完了饭就想上来找你,但你一直一直在洗澡,我都已经等了你一个小时零八分钟了!”布特尔斯对我说着,头也越来越低,语气里也很委屈。
不过弟弟你要想卖萌撒娇打滚求包养能不能另选个对象啊,我可实在是招架不住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满脸热泪的朝我哭诉,看到就觉得一阵恶寒,还有那什么一个小时零八分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看表?“那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上心的。”
他听后,突然满脸通红,可还是正经八百的对我说道,“那怎么行!因为你是我未来的新娘啊!我当然要关心你了!”他看着我,认真而诚恳的大声说完这句话,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个透彻。
噗……!
“纳尼??”我瞬间被他雷的内伤了,下意识的朝罗宾看去,只见那个女人也是淡淡朝我看来,但室内灯光太足,甚至为她勾勒起了一丝冷然,让我看不分明她面目上的表情,我无奈扶额道,“布特,不要闹了,谁是你未来的新娘?”我可不记得自己和他签订了什么奇怪的契约。
“就是你啊!!”布特尔斯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神情着急的说道,“我,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就得对你负责任才行啊!而且……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啊!小空!你当然要当我的新娘了!”
“哈??”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什么这样那样的!莫名其妙!“布特尔斯,我念在你救过我,所以不想和你计较这些,我不知道你到底误会了什么,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样那样的事我们一件也没有做过,你不需要一厢情愿的对我负责,我更不会当你的新娘,也不喜欢你。”
皱眉拍掉了他的双手,另外,我很讨厌不相干的人碰我,拿着塑料袋来到浴室,有些烦躁的装起我所有的脏衣服,重新回到布特尔斯的面前,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继续冷漠道,“今天很谢谢,但你的恩情我还不起,就这么欠着吧,还有,我想我有点不适合当你的朋友,以后也请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那么,再见。”
头也不回的出了客房,心里对布特尔斯唯一的感激之情也随着他那几句不知所谓的话消散了,我虽然薄情,但也绝不是被别人三言两语能左右的了的,尽管布特尔斯的思维智力是没有常人高,他在红海时也是真心想帮助我,可是……
我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只有夜幕降临时才会出现的黑夜天空,可是“喜欢”这两个字,一旦只是出于单一方,那对另一方就会造成困扰和压迫,这是不尊重自己所喜欢的人的表现。
前世的我,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是这种感情洁癖的原因,才一直没有对季子晔那个女人说出心声,有些疲惫的闭起了眼睛,所以最终是错过了她。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我轻轻一跳,躲在一棵高大的树上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向,没过多久,就见两个戴着黑帽子穿着黑衣的男人分开高高的草丛,来到我刚才站的地方。
眼睛微微眯起,心道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不由得嘴角勾笑,真是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
“哎!这活儿真是累死人了,找他妈那么半天都没找见,等回去又少不了老大的一顿骂,”一个纤瘦的男人背对着我解开裤子,一边解决个人卫生一边抱怨道。
“你也不想想这破活都干了多少年了,就是种个萝卜进去,等它再长出来,那也得需要时间啊,也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另一个肥胖男人搞定之后拉上了裤子的拉链,又摘下了头顶帽子扇着风,“一直说什么不对不对的,他奶奶个熊的!那果子总共才能结出来多少颗,那一筐一筐的往上面搬,累的不还是咱们兄弟!”
“哎,要真说到那个果子,”瘦子这会也提上了裤子,小眼神先是朝周围撒么了一圈确认没人,才对那胖子低声道,“我这儿,还留了一个呐,现在正好没有人,咱们兄弟赶紧来把它分了吧!就当是犒劳犒劳自个儿了。”
胖子一听,眼里顿时闪着精光,连忙点头道,“听说这果子分三类,每一类都有神奇功效,我也早就想试一试了,要不是老大看的太紧,我怎么着也得偷十个八个的出来啊,没想到你小子现在得手了,快给我看看,到底是哪种?”
听到这里,我已经确认他们嘴中说的那样东西,就是红土地里最神秘的“百果”了,布特尔斯不肯告诉我那是什么,我自然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现在是个好机会。
但正当我准备跳下去偷袭两人时,一只冰凉的手却自后捂上了我的嘴,心里一惊就要反抗,身后却低低传来一个声音,“嘘!别动。”
嗯?罗宾姐姐?
我乖乖的听话不敢再动,可她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你们两个的胆子还真不小,竟敢背着我偷了要献给主人的东西!”
惊讶的看到树下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他也背对着我,和那两人一样身着黑衣,戴黑帽子,可黑色礼帽的帽后多锈了一个奇怪的红色标志,一胖一瘦看到男人出现,立刻跪在了地上开口求饶,原来他就是一胖一瘦之前说的老大。
那个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转过头,目光阴鸷的朝我和罗宾所在的这棵树上扫过来,素银的月光映出了男人的脸,待我看清了他那副尖嘴猴腮的熟悉模样,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德……德古!?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