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柱嗜赌成性,变卖家产,卖了媳妇还不够,最终连大胖也一并卖给了旁人。
之所以气死老娘,是因为他动了老娘的棺材本,还要将金大柱一家算计进去。
赵氏气怒之下,便要拿着棍子狠狠教训金二柱,怎知道金二柱竟然还手,这一还手更是把赵氏气得不轻,当即一口气背了过去。
大夫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金绵绵连连摇头,搬到锦城绝对是金二柱一家的劫数,这便是德不配位。
很快金绵绵便想到关键之处,既然赵氏是被金二柱气死的,那金大柱与周氏为何将赵氏的尸体搬到懿王府门口来找金绵绵的麻烦?
除非……有人指使!
秦风急匆匆地跑进满堂春,他很少有这么焦躁的时候。
“小主子,外面……”
秦风舔了舔唇,没法再说下去。
金大柱与周氏竟是将赵氏的尸体放在门口,自己走了!那尸体上只裹着一层薄薄的草席,连口棺材都没有。
他倒是将围观的人赶走了,只是这尸体放在懿王府门口总归不是回事儿。
秦风身后跟着一个小婢女,是正坤堂的,这婢女见了金绵绵很是恭敬,道一句“老太君有请”便静默立在一旁。
“小主子,尸体在懿王府门口的事儿惊动了老太君。”秦风道。
那二人天不亮就将尸体放在了懿王府门口,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这件事情在锦城也算闹得沸沸扬扬,原本懿王府就处在一个非常敏感的位置上,如果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在皇上面前参一本,皇上震怒之下将王爷一家发往边疆,也未尝可知。
老太君这是急了。
“秦风,你派两个人将尸体送到旺春楼,秦越你去东巷找上官言,请他帮忙处理后事。”金绵绵道。
今日文山书院休沐,大虎哥应该在家。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金绵绵,便随小婢女来到正坤堂,老太君坐在暖炕之上,盘膝拨着佛珠,身侧是夏玉容,与一个金绵绵从未见过的女子,鹅蛋脸、杏仁眼、柳叶眉,标准的美人胚子,只是皮肤略黑,透着一股英气,眼神坦荡,坐姿飒爽。
这便是冷易海新纳进府的侧妃,沈大将军的堂妹:沈从蓉。
金绵绵径自走进去行了一礼:“小的白术见过老太君,见过王妃,见过侧妃。”
她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是要三堂会审啊!
老太君嗯了一声,眼波凌厉看向夏玉容,夏玉容的眼眸之中透出浓浓的怨气,遂而急忙垂下眼帘,狠狠闻了闻手中的安神香囊才稍稍静心。
“白术,今日懿王府门口的事,你听说了吗?你可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婢女是谁?是不是半夏?”夏玉容问。
“回王妃娘娘,半夏虽在挽棠春,却不是专程服侍世子的,世子身边的侍从就那么几人,都是男的,小的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婢女是谁。”金绵绵的答话中规中矩,丝毫挑不出错来。
夏玉容向老太君看去,试探着唤了一声“娘”,却是又得了老太君的一记眼刀子。
无奈,夏玉容只得又问道:“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砰!”
不等金绵绵回答,老太君便拍了桌子:“老大家的,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夏玉容的唇瓣张了张,有些惊慌:“娘,这毕竟是挽棠春的事情。”
挽棠春的事情她向来插不上手,若是她私自处理了这件事,冷墨夜回来又作妖,她该怎么办?
“挽棠春的事情怎么了?挽棠春也是在懿王府的!让你处理的时候你说要将这白术叫过来,如今白术过来了,你还不处理吗?!”老太君瞪眼。
夏玉容毕竟是庶女,即便做了一品夫人,还是登不上台面!
沈从蓉的一双杏眼在金绵绵身上打量良久,唇角悄燃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道:“老太君别急,这件事想必白术已然处理好了,我们要做的便是派人去将世子叫回来,这件事情牵扯到挽棠春,世子不能不管。”
她说出的话,不疾不徐,沉稳有度,又见金绵绵点头,老太君的气顿然便消了一大半。
“王妃,你该跟蓉儿好好学学!”老太君万分嫌厌地看了夏玉容一眼。
沈从蓉虽是侧妃,但未嫁之前是家中嫡女,管家之事信手拈来。原来没有比较之时,夏玉容也算将就。
但沈从蓉进门之后两厢一比,就觉得夏玉容有些小家子气了。
“庶女就是庶女!”老太君小声嘀咕了一句。
夏玉容的面色大变,即使狠狠闻香囊也不管用,终是忍不住狠狠的砸向桌面,桌上的茶盏叮咣作响。
“怎么?你对老身有怨?”老太君也是个敏感的人。
夏玉容这才回神,她方才失态了,旋即换上一副凄凄然可怜的神色:“娘,儿媳身子不舒服……”
老太君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当家主母就应当有当家主母的样子,这些你娘没有教过你,我不怪你,既然你不想学,那便回去歇着吧!”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夏玉容急忙解释。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老太君不耐烦地打断夏玉容的话。
“姐姐就先回去吧。”沈从蓉也道。
夏玉容闭了嘴,慢悠悠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沈从蓉的眸子继续打量金绵绵,继而起身行礼道:“娘,那我们也先回去了,今日的事就交给我吧,您好好歇着,身子最要紧!”
老太君对沈从蓉相当满意,点头嗯了一声。
沈从蓉的一双俏目盯着金绵绵,直到二人都出了正坤堂,才道:“都说白术药童俊俏周正,今日一见果然是一副好貌?若是扮作女儿家,也是能唬人的!”
金绵绵垂下的眼帘在眼底映出一片鸦青,也没有看她:“小的愚笨,侧妃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沈从蓉呵呵笑了两声,遣散了身后的奴婢,小声道:“你过谦了,昨日的宫宴过后,我那个侄女儿可是回来哭了,好大一通鼻子呢。今日的事说来也不算大事,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