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二,吉日。
懿王府张登结彩,满庭华贵,红光似火。
听说三爷要成亲了!
听说二爷家的小姐也要成亲了!
听说三爷的新娘子是个江湖女子。
听说二爷的亲家是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
听说三爷与新娘子是青梅竹马。
听说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与二爷家的小姐一见钟情。
三爷是低娶,二爷家的小姐是高嫁!冷家同日一娶一嫁双喜临门呐!
………
金绵绵躲在人群的身后听着这些议论勾起嘴角,要救阿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像这次与冷雅柔同时成亲就是金绵绵特地为阿浣设计的。
在别人眼中的双喜临门,在她眼中便是趁乱好办事。
更何况,她还请来了一个人——陈宓娥。
她爹做华阳通判之时曾与户部尚书家结亲,陈家获罪之后,户部尚书第一时间与陈家划清了界限,亲事自然也就作罢。
为此陈密娥还特地去桥头村求过冷墨夜,只是她使出的手段龌龊,让金绵绵生厌。
陈密娥来到锦城之后便去青楼做了清倌儿,三日前被齐匪发现。
陈宓娥一来,这场婚事注定平静不了。
“小侠女,幸不辱命,我将陈密娥带来了,可有奖赏?”齐匪拿了一小坛春风酒紧贴着金绵绵而立,一只胳膊还搭上了她的肩头。
他指着对面一顶雕花小轿颇为得意,那轿中的女子正是陈宓娥。
金绵绵面无表情地哼笑两声:“奖赏啊,金针要不要?”
齐匪面色微变,用手捂着心口道:“小侠女,我身上的毒还未解,你就忍心让我再受这金针之苦?”
“世子说扶陵公子已经在路上了,他不会让你死的。”金绵绵叹了口气。
齐匪灌了口酒,顿了顿道:“无妨,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能为你死,我心甘情愿。”
金绵绵不由退后了两步,又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才放下心来:“齐匪,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什么时候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这话冷墨夜或者齐匪的那些红颜知己听见还得了?
“别害羞,你摸都摸过了,看也看过了,我就是你的人了,这条命自然也是你的。”齐匪笑得比怒放的牡丹还要娇艳。
“呸!”金绵绵气结,齐匪这厮脸皮厚,还是离他远远的好!
齐匪则是更往前凑,将手臂露出一小截,上边赫然留着一个牙印形状的疤痕:“你看,这便是你留给我的定情信物。”
金绵绵哽住,眼皮突突直跳,不看这个牙印还好,一看便想到在船上的时候齐匪做出的那般恶心的动作,顿时拍死齐匪的心都有。
“去干正事!”
倏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金绵绵便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当中,冷墨夜的面色阴沉,似乎暴风雨前压在头顶的那片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世子,你怎么来了?”金绵绵讨好地笑,更震惊于冷墨夜的腿竟然可以行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冷墨夜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冰寒的眸子睨了齐匪一眼,齐匪呵呵笑道:“她还没嫁人,跟谁还不一定呢。”
“谁说的?我对世子的一颗心日月可鉴,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定了世子,你就别想了,死了这条心吧!”金绵绵急忙解释表忠心。
说完这么一长串之后,她偷偷看向冷墨夜的头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戾气没有再扩大。
但目光下行,看见冷墨夜的神色时,金绵绵却不淡定了。
这家伙笑什么笑?
“啧啧……”齐匪捂着胸口,脸上的神色甚是唏嘘:“小侠女,我太伤心了,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金绵绵缩着脖子往冷墨夜身后退了两步,这厮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齐匪此人让人琢磨不透,旁人皆能看见齐匪眼神当中的魅色,而她却看见了齐匪眼中深不可测的心机与杀气,若不是冷墨夜要护着,金绵绵才不会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该滚了。”冷墨夜道。
齐匪撇了撇嘴灌下一口酒,唇色愈发嫣红,人也更加娇媚了。
“世子啊,记得最毒妇人心,千万不可栽到女人手上啊!”
齐匪万般轻柔地转身,伴随着一阵浅笑离开。
冷墨夜轻啄金绵绵的脸颊:“方才表现不错。”
“应该的。”金绵绵干笑两声。
只见冷墨夜亦是抬起了自己的手,手背之上牙印深邃,金绵绵想哭的心都有,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咬人了。
“世子……怎么了?”
她问得很是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吓到冷墨夜,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小鸡崽啊,连紫荆雷都不能用的小鸡崽。
冷墨夜睨她,薄唇轻启:“定情信物?”
“不!不是的!世子,你听我解释,咬齐匪那就是个意外……”金绵绵说得心虚。
“所以你咬我,蓄谋已久?”冷墨夜问。
“不是!绝对不是!”
金绵绵缓缓咬住自己的下唇,得,越说越乱。
金绵绵仔细想了想,讨好笑道:“世子,我咬你是想留下定情信物,咬齐匪就与咬狗一样!你和他怎么能一样呢?”
冷墨夜:“……”
咬狗,亏金绵绵想得出来!
金绵绵偷偷看向冷墨夜,见他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是有那么些想笑的意思,便趁热打铁道:“再说世子长得这么俊朗,又对我这么好,将我迷得不知东西南北,我怎么会给其他男人定情信物?你别听齐匪胡说!”
“咳咳!”冷墨夜突然咳嗽起来。
金绵绵又讨好地替他顺气:“齐匪那人的话完全不能信!”
冷墨夜拨开金绵绵的手,眉梢轻挑:“我知道了!”
“呵呵”金绵绵干笑两声,每次遇到齐匪就是劫难!
“世子的腿,是何时好的?”金绵绵问。
“方才。”
“方才?”金绵绵诧异,同时也为冷墨夜高兴,只盼着他这一双腿完全康复才好。
冷墨夜轻咳两声,将视线挪到远处的花轿上。
就在他看见齐匪的手搭在金绵绵肩头的时候,心口仿若被什么东西堵着一般,不由自主的便拿起鲲骨笛,将里面的磅礴的真元放出,双腿无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