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闻当场懵住,身子僵硬地支撑着床板。
若面对的是其他女子也便罢了,他一把推开便是,但眼前的人偏偏是与他有瓜葛的,还收了他上官家的聘礼,虽然大哥说过,那聘礼不作数。
“三虎,我知道你喜欢我。”金如意道。
她顶着金绵绵的一张脸,只微微勾唇,已然媚色荡漾。
上官闻的脸颊更红:“大、大妞,你别胡说,你也知道,我喜欢的一直是如意。我知道你见世子有了新欢不高兴,你不必这样……”
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安慰,却是没有注意到搂着她的女子怔了怔,旋即将他抱得更紧。
“三虎,如意死了,你还念着她干什么?”金如意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沉闷。
上官闻一整张脸几乎都埋在金如意的脖颈旁,闻着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几乎不能自持。
“大妞,你知道如意没死,你、你别这样……”
金如意将他抱得更紧:“你真的喜欢她?即便她变了,变得面目可憎,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愿意喜欢她?”
上官闻愣了愣,闭着眼睛想推开推开她,却发现,大妞的力气大得出奇,索性叹了口气,就这么用手臂支撑着。
“大妞,你别这么说,如意在我心里,始终都是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女孩儿,会为了死去的蚂蚁哭,会因为做了错事内疚,会亲手为我送吃的……”
上官闻一件件数着,他心中的如意,是天底下最值得被爱的女子。
金如意听得不觉泪目:“她没有那么好。”
“她就是很好!可惜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她。”上官闻的声音当中带了一丝落寞。
金如意的唇瓣颤抖,一双眸子中的神色几度变换:“再见到她,你会娶她么?”
“会!当然会!但、但也要如意心甘情愿嫁给我。”
可是如意会嫁他么?如今他什么都没有。
想到此处,上官闻的一颗心愈发沉了。
“大妞,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先放开我,我们慢慢商议,实在不行,还有大哥做你的后盾!”上官闻道。
金如意的鼻子酸得厉害,倏然便哭了,自小到大,她哭过那么多次,唯有这一次伤了心。
上官闻这个傻小子。
“大妞,你、你别哭了……”上官闻也不会安慰女子。
只得努力转过脸,想让二人之间的姿势尴尬少一些,未承想却是触到女子柔软的唇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金如意轻啜之下放开他,却是转了个身将三虎压着,青丝铺陈在三虎与床榻之上,三虎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吻,很是旖旎。
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顿时愣了。
金如意泪目滢滢,梨花带雨,却是唇角上扬,指腹刮上他的脸颊,呵气如兰:“我不是大妞,我是如意,金如意。”
“什么?!”
三虎挣扎着想起身,却是被金如意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金如意的笑容渐深,自小到大,她永远活在面具之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开心过。
是她错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虚妄,为了追求那一点虚妄,她活得都不是自己了。
三虎如此情深,她却视而不见,一次次利用他,还好,她还有机会补偿。
她的唇瓣又一次倾覆在他的唇上,轻啜轻语:“三虎,你要一辈子记得今日。”
三虎直挺挺地接受着,那一双柔嫩的手掀开他胸前的衣服时,他的呼吸骤然沉重。
喉咙也开始发干,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太清楚了,有违圣人之训,但他就是不想拒绝。
不,或许是不能拒绝,金如意力气太大了,他这般为自己开脱。
“三虎,让我做你的女人。”
金如意在耳畔的低语让上官言的圣人训彻底崩塌。
莺声细语总有尽,帐幔纷乱无人知。
……
正坤堂
七十二段往生咒念完之后,天色也渐渐沉了,灵堂也只剩了金绵绵与冷墨夜两人,此时娴妃余紫嫣姗姗来迟。
却是神色焦灼,上香之后将周围的人都遣了出去,才瞪着冷墨夜道:“你怎么回来了?我爹呢?”
娴妃之所以过来吊唁,正是因为听说冷墨夜回来了!
“余将军应该无恙。”冷墨夜低垂着眸子,只顾为金绵绵揉膝盖。
娴妃却是急了:“什么叫‘应该’?你没有随我爹去辛茅城是不是?”
“路上有事耽搁了。”冷墨夜仍旧面不改色。
他的这种态度,恰恰激怒了娴妃:“冷墨夜!你别忘了懿王府还要依靠谁?什么事比我爹的安危还重要?!”
冷墨夜的眸光瞬间冷寒:“懿王府要依靠谁,与我何干?没有我夫人的粮草,你爹早已死在路上!”
娴妃被呛得说不出话,眸光瞥到金绵绵:“这位姑娘端庄大方,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金绵绵垂着眸子:“娴妃娘娘,民女只是一介孤苦女子,不能入娘娘的眼,姓名不提也罢。”
金绵绵还指望着将祸国殃民的罪孽安排道金如意身上,此时是万万不能承认她的身份的。
娴妃冷笑:“你是看不起本宫么?”
“娴妃娘娘有这等闲情打听我的家事,不如多放些心思在宫中,以求地余将军平安。”冷墨夜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娴妃。
里面的寒芒将娴妃逼地下意识退后两步,娴妃恍然惊觉,冷墨夜这是在威胁她!
继而不甘心道:“宫中的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我余家不能平安,你冷家也休想独善其身!”
“陛下圣明,又岂会被一介女子左右?”冷墨夜收回眸光,将金绵绵抱起:“让开!”
娴妃的脸色差极,紧抿着唇立在原地,她说来也是经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地位,竟是让一介没有实权的世子欺负到头上!
金绵绵的手臂环住冷墨夜的脖颈:“娴妃娘娘,你怎知余家不会平安?依民女看,余将军福禄双全,当是百岁之人。”
冷墨夜方才打了一个巴掌,她总得给个甜枣不是?
“哼!”
娴妃转过身悄然向一旁躲了两步:“莫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骗本宫,本宫可不是懿王世子!”
给台阶就下,娴妃这么多年在宫里风生水起,最得意之处便是这容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