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菀看着空间里被剃光了毛的羊群,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时夏听到笑声,疑惑的抬头,问道“公主,您有什么开心的事?”
李瑾菀正色的咳咳嗓子,“无事。”说着还踱步着走到今朝和时夏面前,看着她俩做的棉衣,赞叹道“可以啊,进步很大。”摸着外面绸缎上的刺绣,再次点头。
李瑾菀再次踱步走向绣娘,绣娘在做李瑾菀的棉衣,用的是杏黄色的绸缎,摸着上面的双面绣,李瑾菀再次夸赞,“锦绣姑姑的绣技真好,好想学啊。”
李瑾菀话音刚落,时夏忍不住开口,“公主,让您学的时候您坐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让您学的时候,您天天想学。”
李瑾菀看着时夏打趣她,板起脸,装作生气道“时夏,你个小妮子,越发没规矩了。”
今朝和锦绣听到李瑾菀的话,都笑出声。
众人说说笑笑时,外面传来那罕的声音,“嫂子,我进来啦。”
“快进来。”李瑾菀听到那罕的声音,笑着开口。
“这里有新做的米糕,快来尝尝。”
那罕进来,一把抱住李瑾菀,感叹道“嫂子好香啊,嫂子真是太好了。”
上次围巾过后,那罕在李瑾菀的投喂下,逐渐和李瑾菀亲近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小姑娘已经能熟练的说一些常用的官话了,尤其是叫嫂子。
最开始,李瑾菀教她,叫姐姐,小姑娘执拗的说“哥哥的可敦就是嫂子。”李瑾菀听完也就随她了。
互相拥抱一会,李瑾菀拍拍那罕的肩膀,笑着说“今天在这里吃饭吗?乌日图也过来。”
那罕本来开心的笑着呢,听到乌日图,低下了头,“只怕是不行,额吉知道会生气的。”
李瑾菀表示理解,“那到时候给你装大份送过去。”
那罕高兴地点点头。
李瑾菀直接转移话题,问道“刚从羊毛坊过来?那边情况咋样?”
那罕一听羊毛坊,开始滔滔不绝的说,“挺好的,白音姐姐最厉害,她今天织了一副手套呢,还有乌兰嫂嫂,她能按照你画的图案织出来呢。”
说着声音落寞了,“嫂子,她们都能织出好看的衣服,就我不行,我连围巾都织不好。”
李瑾菀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像白音、乌兰,她们就是找到了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东西。”
“纺织也不是一定要学会,你先说说,你喜欢什么?”
那罕听着李瑾菀的话,想着自己喜欢什么,思考半晌,说“我喜欢好多东西,我喜欢骑马,喜欢耍枪,但是额吉不喜欢。”
“我还喜欢画画,嫂子你教我画画吧,你前两天给她们画的小动物好可爱,我想学,我从来没见过。而且,学画画,额吉一定不会不喜欢。”
那罕看着李瑾菀,突然转了话题,眨眨眼睛笑着道“嫂子,我哥去冬猎10天了,你想不想他啊!”
李瑾菀刮刮小姑娘的鼻子,笑着道“小姑娘家家,别这么八卦。”
那罕听着李瑾菀撇撇嘴,嘀咕道“我才不小,我可懂了。我哥肯定很想你,都让我偷偷在额吉那给你说好话了。”
李瑾菀看着小姑娘嘀嘀咕咕,疑惑的看着她,那罕神神秘秘的说“嫂子,你以后就知道了,有惊喜哦。”
外面突然吵闹起来,不少人喊着“可汗回来了。”
“可汗带着冬猎的人回来了。”
那罕听到高兴的拉着李瑾菀往外跑,边跑边说“嫂子,你快点呀,哥哥回来了。”
李瑾菀跟随着那罕的脚步往外走,和众人一起看着远处奔来的队伍,露出笑容。
队伍越走越近,隐隐听到有喊声传来,越来越清晰。
“可汗受伤了,快去叫巫医。”
那罕听到,转头焦急的看着李瑾菀,落下泪来。
李瑾菀安抚着那罕,“没事的,可汗一定会没事,嫂子会救他。”
转头吩咐常青,“去学堂请李太医,让他去可汗的王帐等着。”
阿古善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高烧到昏迷不醒,李瑾菀看着阿古善背上三道深深的抓痕,深可见骨,眉头皱的紧紧的。
李太医观察半天起身,行礼,叹口气道“公主,可汗伤的太重,小的医术不精,只能给可汗止血包扎退烧,能退烧就能好转,不能退烧性命堪忧。”
谁知李瑾菀还没开口说话,巴图暴躁的抓起李太医的领子,怒吼道“别给老子胡说八道,你个庸医。”
“来人。”转头朝门口喊了一声,“把这个庸医拖下去杀了。”
李瑾菀看着暴躁的巴图,冷冷的道“谁敢!”
“现在最紧要的是救阿古善,李太医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他才是阿古善活着的希望,你杀他是想阿古善死吗?”
李瑾菀的话彻底激怒了巴图,巴图瞪着李瑾菀,喘着粗气道“你别给老子血口喷人,老子看你想害死可汗。”
李瑾菀冷冷的与他对视,开口喊道“少布,进来,把这个碍事的人给我拖下去。”
重新盯上巴图,沉下声音道“你给我消停点,再闹下去,阿古善有什么事情,我为你是问。”
随后转头走向床边,看着阿古善开口,“李太医,伤口太深,单纯上药怕是不行,你会缝合伤口吗?”
李济仁擦擦脑门的汗,重新走到阿古善的床边,道“这是之前院首的绝活,属下只见过,并不会。”
少布看着床边的李济仁和李瑾菀,知道他们在认真救治,拉着巴图往外走,巴图瞪着少布,一言不发的出去,才开口质问,“你就这么信任她,万一她对可汗不利怎么办?”
少布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她要是想害可汗,就不会对草原这么好,你长点脑子,她一个和亲公主,被大周抛弃来到草原,可汗真有事,她也活不了。”
说完,叹了口气,劝道“对大周的恨意不要放到每一个大周人身上,大家都是无辜之人,不无辜的那些好战挑事之人。”
少布拍了拍巴图的肩膀,轻声道“休息一下吧,可汗不会有事的。”
刚要进帐,常青掀帘跑出来,少布赶紧停住脚步,稳住常青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可汗怎么了?”
常青快速道“没事,李太医和公主在给可汗上药,我去拿东西。”
说着头也不回的跑走了,少布进帐,就看到李瑾菀指挥李太医在阿古善身上动刀子,吓得少布一个健步上前,夺了李太医的刀,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李瑾菀看着慌张的少布,快速解释了一下,“需要把周围的腐肉剔除,不然会一直发脓。”
李瑾菀打量了两眼少布,吩咐道“你来,李太医年级大了,哆嗦,我力气不够,你来正好。”
不给少布反应的机会,一把拽过他,按到阿古善床前,自己则给瑞士刀消毒。
一边把消好毒的刀子递给少布,一边在阿古善的伤口旁给少布指挥,“看到这些腐肉没,慢慢沿着边缘剔除,小心点,刀很快。”
少布很快反应,心理建设完毕,赶紧上手,按照李瑾菀的指导,一点一点的把腐肉剔除,等三道抓痕的腐肉全部剔除后,少布紧张到虚脱,瘫坐在地上。
李瑾菀取代少布,赶紧给阿古善的伤口消毒,准备缝合,看着旁边哆嗦的李太医,看着系统里缝合的步骤,拿起针线,走到阿古善床边。
当针放到皮肉上时,李瑾菀的手开始哆嗦,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哆嗦的手,默默打气,别紧张,稳住,按照步骤来就行。
00听到李瑾菀的声音,开口安慰道“宿主,别紧张,你给他吃了急救丸,用了最好的外伤药,他一定会没事。”
李瑾菀听着系统的话,才缓缓的静下心来,专心缝合。
少布看着李瑾菀的动作,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没开口。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旁边的人看着李瑾菀把阿古善裂开的皮肉缝在一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再看向目光沉静的李瑾菀,由衷的佩服。
常青摸着自己的胳膊,想着到底多疼,即使在昏迷中的阿古善都疼的冷汗淋漓,青筋凸出。
缝合好的那一刻,李瑾菀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常青赶紧过来扶她,李瑾菀缓缓站起,坐到椅子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吩咐道“李太医,看看可汗的情况。”
“常青,去把屋里的炭盆拿过来,太冷对伤口不好。”
手刚拿起水杯,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告诉今朝和时夏,可以让那罕和乌日图来看可汗了。”
话落,李瑾菀才端起手边温凉的水,猛地灌了一口。
李太医仔细查看,刚想回禀,门口传来那罕的哭声,接着掀帘而入,身后紧跟着乌日图。
俩人站在阿古善床边,想要掀被看一看,又不敢的样子,逗笑了李瑾菀,李瑾菀抬头朝李太医示意,说说阿古善的情况。
李太医拱拱手,开口,“三王子和那罕郡主别紧张,可汗现在伤口已经包扎完毕,可以看,只要不碰就行。”
“可汗现在情况稳定,只要今晚不发烧,明天就会醒来,今晚若发烧,也无事,只要能退烧,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罕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李太医,感恩道“谢谢您救了我哥,您就是我们草原的恩人。”
说着朝李太医行了一个标准的蒙古谢礼,李太医连忙避过,开口解释,“主要是公主的功劳,属下就是打下手。”
那罕抬头惊喜的看着李瑾菀,上前扑到李瑾菀身上,抱着她小声啜泣,“嫂子,谢谢你,你真是我们草原的恩人,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榜样,谁也不能欺负你。”
李瑾菀笑着拍拍那罕的背,开口道“别担心,你哥没事,等你明天一早过来,他就醒了,现在太晚了,你该休息了,熬夜的小孩长不高哦,你要是长不过我,我可不让你把我当偶像。”
那罕抬头,看着李瑾菀,瘪瘪嘴,控诉李瑾菀骗人,李瑾菀擦掉她眼上的泪,认真开口道“我保证,你哥明天会醒来,快去睡觉,睡一觉就都好了。”
那罕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看我哥。”
李瑾菀点点头,把那罕送出去,回来看着站在床边的乌日图,说“三王子不必担心,我没有哄骗那罕,可汗明天能醒,你明早再过来就行,你身体不好,不要熬夜。”
乌日图看着李瑾菀,行了一个谢礼,开口道“谢谢你,小四若有事,整个草原就乱了。”
乌日图抬眼,祈求的看着她。
李瑾菀疑惑的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