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罕站在王帐外来回踱步,时夏从帐中走出,看到她行礼道“郡主,您怎的在此处不进去?”
那罕轻咳一声,“时夏姐姐,我这就去,你忙吧。”
说完转身往帐内走,“嫂子,我进来了。”
李瑾莞的声音由远及近,“快进来,怎的这时候来了?”
她迎上门口的那罕,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那罕不似以往活蹦乱跳,反而有些沉默的坐在那不吱声。
李瑾莞大体有所猜测,她等着那罕主动开口。
良久,“嫂子,我去看了我额吉。”
随后又有一段时间的沉默,她道“我额吉说她做错了事,差点害了我哥,我不知什么情况,所以来问问你。”
说完顺势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李瑾莞握着她的手,“那罕,夫人给可汗下药,差点让你哥丧失理智。你哥让她禁足于帐子,但不会阻止你去看她。”
那罕惊讶的抬头,“下毒?”
“对,下毒。”
“那我哥现在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她着急的问道。
“没事了,你放心。”
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一会能去看我哥吗?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了。”那罕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
李瑾莞把那罕搂进怀里,安抚道“当然能去。除了我,你哥可是最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夫人是做错了事,可汗也惩罚她了,也正是他在意你,在意你们的兄妹情,才只禁了夫人的足,所以不用担心,你哥才是最关心你的人。”
那罕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嫂子,我怎么如此没用,哥哥中毒受伤我未帮上忙,额吉做错了事,走错了路,我也未帮上忙。”
李瑾莞认真道“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承担的责任,所以不要自暴自弃。你还小,在你未长大之前受你哥哥和额吉的庇护,等你长大后庇护你哥和你额吉。你不是没用的人,还没到你展示的时候,所以,你要着急,好好长大,长大了就什么能做了。”
那罕用力的点了点头,“嫂子,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会好好长大,好好习医,做草原最有名的大夫。”
“好,那我可等着了。”
那罕站起身给李瑾莞行了个谢礼,“嫂子,谢谢你。”
李瑾莞受了她的礼,扶她起身,“你哥在军帐,去找他吧。”
李瑾莞不知道那天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那罕斗志满满,自信向上。
九月末,小心翼翼的巴乃终于有了行动,少布疾步往军帐而来,“可汗,新的消息。”
阿古善仔细浏览后,勾了勾唇,“大周催的这么急,巴乃愣是等了一个月才敢再次运马,而且...”
少布问道“什么?”
“只怕这次的马种并不好。”
“何以见得?”
“信中写道,他很在意,甚至亲自确定运哪匹马。良种马的情况不需要他每天往马场跑。”
少布点点头,“明白,良种马都是宝贝,所有情况他都清楚,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可是,他既可能混运也可能暗度陈仓,我们只怕把握不好。”
“十月底就要迁帐,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一个月最多运两批货,这次他可能要冒险。”阿古善单手敲了敲桌面。
少布道“那属下先派人看着,看看他们是如何暗度陈仓的。”
“嗯。”
两天后的深夜,少布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低声道“警惕。”
马蹄渐近,埋在周围的人逐渐收拢,连人带马都包了。
少布走近,看着领头人眉头逐渐皱起,“塔拉将军,好久不见,深夜出行,所为何事?”
塔拉笑的从容不迫,“趁着天黑,运批劣种马出部落,少布将军也要管吗?”
“当然,可汗有令,对于出入的商队要严查。将军不要担心,你不是特例,等检查没问题,自会放大家离开。”
少布扫了一眼后面的马匹情况,拧着的眉更紧了,冷声道“带走!”
看着一匹匹兴致不高的马从眼前走过,确实是劣种马,那良种马什么时候运往大周呢?
少布快走两步,走向前面的塔拉,拧着他的手,低声道“怎么回事?”
塔拉立即道“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已月余未参与过马匹运输了。今日傍晚,巴乃突然召唤我,让我运一批马种离开。我也不知道他的计划。”
少布拧着他的手用了点力气,看着发狠的表情道“塔拉将军,我建议你老实点,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等我们检查完自会放你们离开,你这么不配合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塔拉会意,身子扭动想要挣脱钳制,带着怒气道“我看是少布将军想要给我们定罪吧。这件事没有合理的解释,我要上报巴乃将军,来王庭讨个说法的。”
底下的侍卫也应声道“对,不能无缘无故扣押我们。”
而少布这一方也逐渐暴躁,“都老实点,别乱动。老子的刀要是不小心伤了人,你们可别哼唧。”
“你说什么?老子是顶天立地的草原男儿,你们要是敢动,我们必会反抗到底,谁怕谁。”
旁边的人附和着,“就是,来啊。”
“来!就冲老子的脑袋来,老子眨一下眼睛跟你姓。”
场面一下子乱起来,互相扭打成一团,本该前往王庭的两队人,被迫停在商道上开始了所谓的团战。
少布从冲突中拽出一人,吩咐道“去回禀可汗,就说情况有变,速来商道。”
“是,属下明白。”
这条商道是东边部落出草原唯一的一条路,他们在此埋伏了好几天,不能只带这么几匹劣等马回去。
“可汗,少布将军急报。”
浅眠的阿古善瞬间睁开眼睛,安抚了一下李瑾菀,起身出帐,“去找巴图,让他带人去商道,记得把动静弄大。”
而他召集了几十人手,也快速走出王庭。
纠缠在一起的侍卫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不由得抬头看过去,巴图带着几十人手,举着明亮的火把疾驰而来。
他喊道“都给老子住手。”
巴图与少布合理迅速控制住局面,少布小声道“怎么是你?可汗呢?”
“可汗安排我来的,你放心,周围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商队。一会我们带人离开,留几个人继续守着,迟早能抓到人。”
听到此话,少布反而更忧心了,本来弄这么一出就是想光明正大的从王庭来人,检查周围的情况,最好能把等在旁边的商队一网打尽。
但是,周围却没有商队,那人呢?是不打算今天运出去?
和硕的人因不配合检查统统被关进了地牢,巴图与少布在军帐等阿古善回来,天蒙蒙亮时,外面传来动静,巴图掀帐出去,想要迎接阿古善,却迎来的本不该在来的巴乃。
巴乃笑着看向巴图,“巴图将军,天还未亮就起来了,还真早。”
巴图也笑道“将军不是更早,不知道的以为将军你一夜未睡呢。”
巴乃爽朗承认,“还真是一夜未睡,有人向我禀报,塔拉偷运马匹。我昨晚一直在调查此事,来之前刚知道他和商队的人被你们扣押了,特来向可汗请罪。”
他稍稍伸头看向帐内,问道“可汗呢?”
阿古善的声音从帐子后传来,“将军找本汗?”
巴乃半跪在地上,“可汗恕罪,属下纵容他们偷运劣等马出草原,未加阻止,都是属下的错。”
阿古善淡淡道“将军严重了,历来草原的劣等马都被允许运往大周,他们也没犯什么错。”
他停顿一秒,破天荒的解释道“将军也清楚,月前王庭窟子街查获一大批寒食散和曼陀罗,这两种药的危害不用我多说,将军也该知道。这种从内里消磨将士们斗志的恶毒之法,非心思歹毒之人不能想到。另外这几种药都是从大周运往草原的,本汗已知草原有人和大周合作,以此来祸害我草原子民,因此才有了严查商队的行动。将军与大周交往甚密,来往颇多,这些药又无孔不入,我劝将军还是注意些好。”
巴乃惊讶道“可汗所言属实?真有人要伤害我草原男儿,我草原男儿自当奋勇抗敌,绝不含糊。另外多谢可汗提醒,属下回去定会严加排查,绝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话毕又继续道“可汗,不知何时能放了塔拉及其商队,属下会严惩几人,给可汗一个交代。”
阿古善笑了笑“不着急,巴乃将军只知道塔拉运马出草原,却不知道和顺也在暗度陈仓,巴乃将军确实失职。”
巴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好惊讶的表情,“什么?和顺也偷运马匹去大周?这属下确实不知,等回去属下定要严惩几人。”
阿古善走进帐子,“不若将军进来聊聊。”
巴乃道“不耽误可汗了,属下把人带走就行。”
\\\"巴图,把塔拉放了。”
巴图转身欲走被巴乃拉住,他看向阿古善,问道“可汗,和顺呢?不一起放了吗?”
“和顺私自偷运良种马,疑似大周细作。”阿古善坐在座位上看向下首的巴乃。
巴乃跪地道“可汗多虑了,和顺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查了就知道了。将军请回。”
巴乃知道带不走和顺,只得回去在找解决办法。
三人坐落,巴图急道“可汗,您在何处抓到的和顺?”
“南部的流沙地带。”
巴图微微瞪大眼睛,“巴乃疯了吗?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敢运马,他不怕出事嘛?”
少布却神色不明道“可汗,属下在想,大周皇后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大周运马,甚至冒着失掉最好帮手的风险。”
阿古善也想不明白,巴乃如此老谋神算,怎会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大周皇后。
巴图略微烦躁的撸了把头发,“算了,可汗,和顺您打算如何处置?”
“按照细作审问,别让他死了。”
“是,属下明白。”
一连几天,巴乃天天前往王庭,在得知和顺还未招供后,放心的离开。
京都,四皇子府。
李靖云把阴沉脸把信烧掉,“清风去通知下边,铁矿来源断了,让他们尽快去找新的矿源。”
“是,奴才这就去。”
李靖云想到查干巴信中提及的酬劳,生气的把桌上的东西退掉。
\\u0027铛铛铛’“殿下,您在吗?”
李靖云道“滚。”
而房外的人恍若未闻,端着东西进了屋,娇俏着声音道\\\"殿下,这是京都时下最流行的吃食,称为果饮。妾特地去买的,您尝尝?”
她把东西放好,又把散落在地的物品-一归置好,才慢慢的脱去外面的披风,露出里面被薄纱盖不住的娇躯。
李靖云怒火攻心,现在看到蒋润晴通通转成欲火。他一把拉过旁边的蒋润晴,毫不留情的压下。
蒋润晴疼得脸都抽抽了,也不敢吱声,她让自己尽量叫的妩媚,试图换起李靖云的怜悯。
岂料,李靖云的动作更狠了,只把他当做发泄的物件,闷声就是干。
房中渐渐传出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周围的奴才们都退避三舍。
事后,李靖云难得安抚了一下蒋润晴,\\\"晴儿真是深得我心啊。”
蒋润晴靠近他,在他胸口划圈圈道\\\"殿下您喜欢什么,晴儿就是什么。”
李靖云调笑道“那晴儿就是本殿的奴隶。”
蒋润晴奉承道\\\"是,晴儿就是殿下的奴隶 。”
蒋润宁正在侍弄花草,她旁边的白芷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而她至始至终冷冷淡淡。
白芷罕见的带着情绪道“王妃,您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庶妃都跑到书房勾引殿下了。”
蒋润宁笑道\\\"你难道也想让我去?”
白芷气的跺脚,“您说什么呢?这种青楼女子的行径怎么做!”
“那你告诉我是想让我干什么?”
这话把白芷问住了,她想了想道“王妃,殿下已经许久未过来了,你不着急吗?”
“急什么?你也说了那时青楼女子的行径,她愿意争就让她争。不管如何争,我才是正妃。”蒋润宁放下手里的剪刀,丝毫不在意这些事情。
白芷一拍脑门,“对,是奴婢想错了,谁也越不过您的。那您晚膳想吃的什么?”
“清淡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