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摆摆手,“把人带下去,留一口气。”
“是。”
曹进趴在地上,使劲扒着地,“我都说了,你放了我吧。”
巴图笑了笑,“放心,会给你留一口气的。”
乌吉姆看到巴图出来,连忙跑向他,“阿叔,怎么样?”
“明日出发。”
“哦~阿叔。”
乌吉姆叫住巴图,“怎么了?”
“任将军问你带来的人和物怎么处理?”
“森达呢?”
“森达阿叔审犯人呢。”
“走,先去看看。”
锦衣一眼便看到巴图,“姐妹们,救我们的就是他。”
一众女子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多谢大侠相救。”
乌吉姆忙上前拉起锦衣,“姐姐,快起来。”
巴图道“各位不用多礼,起来再说。”
他问道“你们都是本地人,到了这,有什么打算?”
不少女子面面相觑,她们大都失踪时间不长,但对于女子来说,失踪代表失去清白,被人指指点点。
有一女子起身道“大侠,我想回家,我父母年纪大了,不管如何,我都想见他们一面。”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唯有锦衣,没有说话。
“好,我会派人把你们送去衙门。”
锦衣手指交缠,神思不属,巴图走出许久,她才慌忙追去,“将军!”
他回头看过来,“有事?”
“将军,我听别人都这样叫你,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巴图看她垂着头,红着脸,心中疑惑。
“将军于我有再造之恩,我愿为奴为婢服侍将军。”
“不用。”巴图语气有些冷。
锦衣红着眼睛抬头,“将军,我不会有非分之想的,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您大可放心。”
乌吉姆收到巴图的眼神,上前把锦衣拉起来,语重心长道“姐姐,我阿婶刚刚过世,阿叔现在不会接触任何女子的。您快起来。”
巴图斜眼看他,就你聪明,“他说得对,我身边不需要女人。你是个好女子,好好生活,一切都会好的。明日,我送你们去衙门。”
锦衣眼泪再也兜不住,像断了线似的落下来。
翌日,天蒙蒙亮,巴图带着乌吉姆和今朝前往扬州。
锦衣对着他的背影,深深福礼。
…
“大人,应该就是这。”衙役拿着刀警惕地看着空空无人的院落。
另一人也点头道“凤鸣街五号,就是这啊,怎么没人!难道那几个女的撒谎?”
县太爷摇摇头,“怕是早就逃了,进去看看。”
一圈下来,“大人,这也太干净了。”
县太爷无奈道“回吧。”
据点人走茶凉,连血腥味都没留下。
…
“客官里面请。”店员打着油纸伞跑向两人。
“马和马车交给我就行。”
巴图躲过店员热情的手,声音冷冷道“不用。”
阴雨连绵的天,巴图高大凶狠,穿着蓑衣,隐在暗中。
那店员吓得后退半步,不敢吱声。
乌吉姆上前接过巴图手上的缰绳,笑着上前,“小二哥别怕,我阿叔这个人严肃惯了。马儿难训,你带我去马棚就行。”
看到乌吉姆这个半大的孩子,店员才缓过神来,扯出笑,“客官客气,这边请。”
“阿叔,你先进去,我这就来。”
“嗯。”
店员给两人上了热水和饭菜,乌吉姆笑着送人离开。
乌吉姆掀开窗缝,叹了口气,“阿叔,这雨怎得越下越大了,我们一会怎么去烟花巷啊。”
巴图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我自己去,你在客栈等我。”
“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还能有些照应。”乌吉姆立马反驳。
巴图嘱咐道“你在客栈看着马车,别让人靠近,也别让他死了,两个时辰内我必回。”
“阿叔说得有理,你放心,我等你回来。”
烟花巷。
一墙之隔,墙内的人声鼎沸隔绝了墙外的倾盆大雨,这青楼的生意果然好。
他无意多留,直奔老鸨所在。
时间过去太久,已逝近十年的人,大家都没了印象,最后只问了乱葬岗的位置。
小小异动惊醒了乌吉姆,他从桌上抬起头,“阿叔?”
“嗯,困了就去床上睡。”巴图解下蓑衣喘了口气。
“不困。阿叔,事情如何了?”
“时间太久了,找不到了。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巴图这次拿上蓑衣往门口走去。
“阿叔,你去哪?我也去。”乌吉姆活动了一下身体,赶忙拦住要出门的巴图。
“乱葬岗。”
“?”
“该把曹进扔了。我们出来已有两日,你阿婶等不了了。”提起今朝,巴图揉了把脸,幸好今日大雨,天气骤降,不然他真怕出事。
乌吉姆也知道,时间长了今朝的身体会有腐败。
“我和你一起去,也该让阿婶看到这个畜牲的下落。”
不等巴图拒绝,他赶忙拿起蓑衣跟上。
大雨掩盖了一切,也暴露了一切。
巴图跳下马车,从车上拎出麻布袋子,鼓鼓囊囊,“你在车上等着。”
一刻钟后,两人驾车返回,临走时,他钻进马车,抚了抚棺椁,“今朝,总算为你报仇了。”
两人沉默上楼,进房前,乌吉姆叫住他,终于说出了那句,“阿叔,以后还有我陪着你。”
“臭小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巴图失笑。
…
“阿叔,这雨怎么还不停啊。”乌吉姆送了送蓑衣的带子,“千万不要耽误阿婶安葬。”
“周围已经有难民北上了,只怕情况比我想的更糟糕。”
“那怎么办?”乌吉姆问道。
“前面便是姑苏,是你阿婶的故乡,快到了。”
“好。”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南下,流民也越来越多。
幸好巴图狠戾的外貌吓退蠢蠢欲动的人。
此时的姑苏像座空城,走的走,逃的逃,路上还能看到许多坍塌的房屋,不知人是否还活着。
“这…是怎么了?”
“只怕是连日暴雨…不对,只是暴雨大家怎会背井离乡,难道是要决堤?!”巴图皱着眉想,这对草原来说,不算坏事。
“什么是堤?”乌吉姆这一路边走边学,收获颇丰。
“等阿叔带你去看看。”
两人走走停停,最终选定一处半山坡作为今朝的归处。
树根深叶茂,郁郁葱葱,彰显生机,把马车停在山脚,两人抬棺往上走。
忙碌许久,立起了碑,上面写着姑苏今朝。
没有吾妻,也没有爱女,只代表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