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削的女人像疯了一样,站在店门口疯狂大骂,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舒羽整个人懵掉,在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基于是在上班,即使被如此侮辱,她也并不能跟她对骂,只好闷闷地说道:“你想干嘛啊?好好说话不行吗?”
那女人一声冷笑,高傲地说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自己反思一下,刚才说了些什么?”
舒羽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说道:“我说你可以进店里来说,这话能有什么问题?你不会好好地平等地跟人说话吗?”
那女人用手指着舒羽:“你什么狗玩意儿。我都站在店门口了,你在那里玩手机?你们就是这么服务客户的吗?”
舒羽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指着这么辱骂,登时眼睛就红了,但是碍于公司不能骂客户的制度,又不能回嘴,只好闷闷地回到接待处坐下。
店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现在才八点四十,她还不能离开,舒羽含着眼泪,尽量坐在接待处,外面不容易看到的地方。
而那个女人,一直站在店门口,口吐芬芳。
这时,一个同事从外面跑了过来,拉住那个瘦削的女人,满脸堆笑:“姐,怎么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是一个店里的同事,负责租房业务的,姓张名波。
那女人见来了人,更加起劲,指着舒羽边骂边说:\\\"把她名字告诉我,投诉她!什么玩意儿!\\\"
舒羽眼睛里含着泪,背上包,离开了店里,给张波发了一条信息,说明了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舒羽就收到了张波的信息:“你搞什么啊?她是我的客户,现在很生气,我想想怎么向总监汇报这件事吧。”
舒羽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同事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她回复道:“我跟你讲了全部的经过,这件事不是我的错,她用了很多侮辱人的词汇,凭什么投诉我?”
公司有专门负责投诉的热线,但是多半会辅助同事证言,一旦投诉成功,舒羽本来就不高的级别,还会再往下掉一级,直接影响收入。
每个级别的提成系数不一样,最低职级是A1,她经过一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到达了A2,怎么能因为无妄之灾,就抹杀她整整一年的努力?
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舒羽心里忐忑不安,给自己的男朋友邹飞打去了电话,想和他说一下自己遭遇的事情,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只好先回家。
最近邹飞工作好像很忙,平时也很少给自己发信息,打电话也经常不接。
舒羽回到了自己和邹飞租住的小屋子里,哭得眼睛都疼了,才发觉自己很饿,只好去厨房给自己煮一包泡面。
刚刚到了客厅,打开冰箱,想找一下有什么蔬菜可以一起煮的,就见隔壁出来一个女生。
“你有没有一点公德心?”那个女生带着眼镜,一副精明的样子,“我想骂你很久了,经常晚上十点多还要在厨房做饭吃。”
“你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别人休息吗?我本来就神经衰弱,现在已经被你搞得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清醒点好吗?你不是租的一居室,而是跟别人合租!麻烦考虑一下别人的情绪!”
“本来想着你能自觉点,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天天这么晚回来还要开冰箱开火做饭。”眼镜女生叉着腰,颐指气使地说道。
他们租住的是两居室改造的三居室,屋子的客厅,已经被隔出来当作一间卧室,眼镜女生就住在厅隔。
舒羽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半,在小城市来说,确实算得上很晚的时间。
但是在帝京这样的大都市,因为竞争和通勤距离的缘故,大部分年轻人也就是刚刚下班而已。
“在帝京,我这样的下班时间,并不算很晚。而且我只是正常开冰箱开煤气而已,并没有制造特别大的噪音出来,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很没有公德心。”
“我会尽量降低我开冰箱和做饭的声音,但是希望你也稍微有一点素质,说话客气点,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舒羽平静地说道,拿着手上的食物,转身进厨房。
“砰”的一声,身后好像砸来一个什么东西,舒羽顿感背上剧痛,整个人站不住,向前倒下,手里的东西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她觉得头非常晕,脸一下子磕到了墙壁上,顿感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身后的女人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又咬又打。
舒羽想要还手,却没有力气,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只能一下一下地挨着那女人疯狂的厮打。
邹飞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家,他回来的话,我就不用挨这顿打了,倒下去的时候,舒羽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惊天动地的打架声,惊动了另外一个屋子的男生,他闻声出来,看到血流一地,另外一个人还在疯狂地打躺在地上的人。
这情形,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那男生顾不得许多,急忙死死抱住发了疯一样的眼镜女生,将她推进自己的房间。
同住男生打了报警电话,很快警察上门,问询了相关情况。
这种恶意伤人的情况,伤者已经半昏厥,民警将眼镜女生带会派出所做笔录,又帮忙打了救护车电话,将舒羽送进了医院。
舒羽的伤势不轻,脸部撞到了墙,撞到流鼻血外,还划伤了面颊。而后背,则是被那眼镜女生用水果刀,砍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当医生说明伤情时,她整个人都觉得脑子转不过来,只不过一点小小的纠纷,那个女生竟然拿了把刀砍自己?
那女生,平时看起来也就是脾气有点臭,没想到居然如此变态且偏执,跟人吵架带把刀出来。
舒羽只觉得冷汗直流,如果眼镜女当时一念之差,用刀捅人,可能自己命都没了。
多年来,一个人在外工作,遇到不少困难和痛苦,但舒羽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如此脆弱无助。
躺在医院冷冰冰的床上,望着白得渗人的墙壁,舒羽只想找个人依靠一会儿,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她拨打了邹飞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