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下司机们对一贵生活的描述,二富和周母,吃惊不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是一贵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们兄妹三人,从小遇到不靠谱的父亲,在亲生母亲逝去后另娶,随即便不再承认前妻生的子女,将小小年纪的他们,就赶出了家门,任凭他们在街上流浪,自生自灭。
是何一贵,被亲生父亲赶到街上时,那时候十来岁,生的年纪大些,在街上找好心人要点钱,养着弟妹两人。
实在饿的没办法了,就去偷点东西,也就十一二岁的孩子,那些抓到他的大人们,知道了实际情况后,也很少去责怪,反而塞点钱和物。
这么在街上流浪了一阵子,周母被大姥爷收养,二富被乡下没男孩的亲戚收过去,作为自家孩子养着,这样才过了几年吃得上饭的日子。
只有一贵,还在街上打着零工,偶尔想弟弟妹妹了,偷着去看一眼。因为年纪太大了,又是男孩子,没人家肯养他,全靠他自己打工活着。
直到后来经人介绍,进厂工作了,生活才有了些许改善。
有过如此的成长经历,二富和周母对自己的哥哥,可以说是完全的信赖,根本不肯相信司机们的话。
但是实际情况是,运输过来的煤炭,一次比一次质量差,甚至有些车的煤炭,质量差到已经根本没法使用。
也就是之前供货质量高,加上签的合同时,带点人情,这些煤炭的钱,这个厂里还是结算了。
可是,现在已经恶劣到,影响制瓷厂的直接生产了,对方再也没办法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见这个事情。
现在眼看着要被其他人,排挤出供应商的名单,再不想点办法去改变现状,这生意都要没了。
周父本就老实,现在被一贵骂的多了,气的想甩手不干,但是家里为做生意,已经借了好多钱,没有办法停下来。
想来想去,二富和周母,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案,二富与周父去S省,亲自盯着上货,然后一贵回来,负责给厂里送货。
鉴于之前给一贵打电话时,他态度极其恶劣,二富建议道,不如等到了S省,再告诉他,都是亲兄弟,当面解释解释,没什么化不开的矛盾。
这笔生意早已经将周母掏空,大部分的钱都是她借的,现在都还没有还,生意必须做下去,不然一家人将背上巨额债务。
周父同意了,于是和二富一起,收拾妥当后,找时间去了S省。
供应商所在的煤矿,在偏僻的大山深处,离矿场最近的,是一个不大的县城,只有那里有道路可以通往深山。
好在那个县城,离J市算不得太远,只有六七个小时的车程。
周父和二富到达之后,很快通知了一贵,让他找车来接人,想当面协商下,生意该如何走下去。
没想到,过了不一会儿,几个完全陌生的人来接周父两人,说是一贵暂时去矿里盯着上货过不来,让他们几人先来接人,晚上到了再聚。
这个说辞,让两人毫无疑心地上了车,经过一路颠簸,拼命往大山深处开。
最开始,两人还没想太多,毕竟煤矿所在地,都是荒凉的深山,但是随着车越开越远,林子越来越密,两人慌了神。
随身带的手机,已经没有一点信号,车走的路,都是没经开辟的山间野路子,根本不像正经的矿场所在地。
二富在社会上历练得久些,有些混不吝的脾气,见情况不对,就大声问道,“你们到底什么人,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我们的生意都是一贵管着,身上也没有多少现金。你们想要钱,把我们身上一千多块都拿走就行,我们是来做生意,不是来找茬的。大家和气生财。”
开车那人默不作声,反倒是面包车副驾驶座上的人,痞里痞气,回头笑道,“大哥,是焦二让我们招待招待你们,放心,不会伤害你们的。”
“大家出来闯社会,都是为了钱,怎么可能打打杀杀。谁不知道,只有做生意才能来钱,所以您放心,我们今儿可一定招待好你们。”
说话肆无忌惮,让周父和二富两人,身上冷汗直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明知不好,是着了道,两人也不敢声张,只好摸了摸身上带着的水果刀,打算万一有什么事,拼了老命也要活下来。
好在,最后这帮人,只是把车开到极偏远荒无人烟的山里,竟然还有座荒废的民居,将周父两人,扔在了这里,告知他们不要乱跑,否则永远走不出去。
两人的手机被拿走,屋子里只给了一个馒头和两瓶矿泉水,还有几根用来照明的蜡烛,告知两人,明天会有人来见他们。
无人的深山,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破烂房子,四周野兽叫声此起彼伏,周父和二富两人,虽然从小生活条件也不算好,到底没经历过这样的环境。
这房子顶上还露着缝,可以看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在这里居住过的人遗留下的烂房子。
两个人眼睛都不敢眨,手放在包里的水果刀上,一动不敢动,准备一有动静,就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好在,一晚上无事,两个人第二天早上,直到太阳光照进屋子,才看清彼此的面容,憔悴无比,黑眼圈大得吓人。
昨天将他们两人,带到这深山沟里的几人,却是一大早就来了,冷笑着问他们,在这VIp房间住了一宿,感觉如何?
二人并没答话,等着想看对方还会做些什么。
出乎意料,对方说道,“只是有人让我们告诉你俩,S省这里的生意,只能让何一贵来看着,也只有他来,才能看得好。”
那个流里流气,来的时候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把玩着一把刀,听到这里,突然随手一甩,那把刀飞了出去,插进眼前的一块木板里。
“如果非得想要替代他来这里,倒也不是不行,就是得先看看住在这里适应不适应。”
“还有就是,先跟老子比划比划,这刀到底锋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