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拳抡下去还能听到砰砰声，两军士兵不断抽凉气，可谁也没有上前拦截。
“这两个幼稚鬼。”百里亦苏看着孩童般扭打在一起的两条蛇，不禁皱眉无奈地摇头，给彼此一个痛快不好吗？
百里陌斐啧啧吸着冷气，还不忘摸一把自己的胳膊，“这一拳抡下去真痛，不过还挺男人。”
“你们男人都有受虐倾向吗？”翎羽不忍直视，那砰砰的拳头声足以证明是拳拳到肉。
“你不懂，男人的兄弟情都是建立在打一架上面的，打得越狠，情越深。”胡盼盼补充着说，偶尔瞄几下，一副人生大家的模样，也不怕贻笑大方。
“没打架就没兄弟情？那咱俩来一架，似乎好真未跟师兄动过手。”墨昱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男人，淡淡地对站在身旁的胡盼盼说。
“当我什么都没说，小吵小闹是真情。”胡盼盼一灰溜跑了，他才没佘倾夜那么傻了，真打一架还不是他被拎着吊打。
“老胡，你能不能有点立场？”风若汜取笑道，不过他知道，场上那两个男人都是在彼此释放情绪，倒也不怕伤到人。
“我很有立场，我们这塑料兄弟情需要添加点啥了，来，打架吧。”胡盼盼跃跃欲试，朝空气挥了一拳，眸子里散着一股戏谑的笑容。
“要打吗？”翎羽忽而闪出挡在风若汜跟前，散出灵力，身后漂浮着一火色的蛮月玄火鸟影子，双眸里带着玩味。
胡盼盼尴尬地咳了咳，身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摆手说，“这闹着玩呢。”转身远离魔女，身后某只影妖特张狂地笑着说，“老胡，我媳妇会手下留情的。”
他只能在心里嘀咕，这个站在女人背后的男人，实在太可耻了。
“可耻吗？那是因为你女人站吧。”百里亦苏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玩笑般说了句，“靠女人有什么可耻的，你师弟我都救了好几回，这很可耻吗？”
说着看向墨昱风，墨昱风大义凛然地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能站在女人背后的男人，是很骄傲的。”
毕竟，强大的女人与强大的男人才相匹配。
“额。”胡盼盼一个踉跄，只恨自己单身寡人一个，她也想站在百里荼月身后，可他能猜到，百里荼月或许只会反手捅他一刀。还会绷着脸骂他懦夫。
嗯，他很需要一个护夫狂魔。
直到佘倾夜和佘泷昀两条大蛇扭打得筋疲力尽了，才分开，疲倦地瘫躺在地上，尾巴撞了一下，这是蛇族友谊的象征。
“佘倾夜，你个王八蛋，竟然下手这么狠，我就不该手下留情。”佘泷昀睁开眼只觉得眼角一片疼痛，他动嘴也扯动了淤痕，痛得浑身颤抖。
佘倾夜仰天长叹，扭头看着佘泷昀，口齿不清地说着，“你个莽夫，看你打得我都说不清话了。”
“还不是你活该，好好的百人团团长不做，非做这叛军将军，不要脸。”佘泷昀他吐了口唾沫，又甩了甩长尾一棒打着佘倾夜肚子上，“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知道掂量掂量，就这德行怎么叛，找死。”
“我什么德行，你什么德行，就你，一蠢蛇，就知道练兵，练，往死里练，想没想过，你没夫人了，人家大好青年还不能约会呀。”
佘倾夜翻着白眼吐槽着说，别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
佘泷昀脸上神色却凝固了，他远远地瞥了一眼站军姿紧张的士兵们，心中有些懊悔，什么约会，都不过是自欺欺人，每天约会对象不同，这还是约会吗？与种蛇有何区别。
“你说得挺对的，影响了他们约会，年轻人气活好，是该找个姑娘好好谈谈情说说爱，这谷里制度该变变了。”
佘泷昀的转变佘倾夜丝毫不意外，这男人清楚得很呢，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拒绝配种，毕竟像他这般优秀的血脉，蛇族很需要。然而，这个傻大个，心里只有一个妻子，那便是阿雨。
“你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当真是可喜可贺。”佘倾夜很随意地抛出橄榄枝，“来黑蛇军团，给你个副将军做，如何？”
“我来了，就怕你这将军不让人信服。”佘泷昀眸中依旧有些犹豫，想到妻子还在魔宗，他心微微有些不安，他不想去想。
“就怕你很快打不过我了，我心中再无恐惧，破了心境，你如何胜我，阿雨都不是我对手。”
佘倾夜豁然开朗，那些尸虫啃噬之痛伴随着那一拳拳疼痛慢慢消失，他的心也逐渐变得明朗，他向往光明与自由，他心中有信仰，这就是他的心。
佘泷昀沉默了，是的，如果当初他没使坏，佘倾夜或许早已踏入知命境界，女王血脉何其强大，身为她哥哥的他又怎会是凡品。
谈及阿雨，他心依旧隐隐作痛。
见佘泷昀沉默不语，佘倾夜自顾自语，声音不高还模糊，却落在了佘泷昀心上，他说，“我曾以为殉情就是最真挚的爱情，其实那是最傻的，真的有来生轮回吗？能为你死，下辈子我还要为你死吗？不，这世界这么美好，如果我是死的那个，自然希望另一边好好活着，不求他富贵，但求平安幸福，还希望能在他的雨声能有个人一直陪着他。”
佘泷昀笑了，他打趣地说，“你不会想说，阿雨希望你陪着我吧。”
“滚。”佘倾夜没好气地说着，“我大好青春耗在你这老男人身上，天下美人岂不怨人。”
“得了吧，就你蛇样，除了蛇能看上你，还有他族看你多一眼，只能说明她眼瞎。”佘泷昀喘着粗气，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佘倾夜选择直接无视，“说回来，我们蛇族原本修炼至行知境界便可化形，入了这山谷，却化不了人形，这是何原因？”
他再度沉默，这方才十几年，连很久以前修成人形的族民都被压制得只能维持蛇形，只有女王能保持人头蛇身，这阴气煞重，或许是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