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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后续的事情你曾经讲过,我都知道了。我想说的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的仇也报了,那就让它过去吧。”李晴天叹息一声后,苦笑着开口劝慰道。

“不,师兄,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仙桃冷冷一笑,她的言外之意是刚刚讲的都是小儿科,后续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好吧,仙桃你继续讲,师兄认真听着就是了。”李晴天一愣,心中随即了然,仙桃上次讲述时删减了一大段自身的悲惨经历。

“由于我一直疯疯癫癫的,被赶出家门后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肚子饿了就在山林间吃些野菜野果,再捕捉一些昆虫蚂蚁,竟然也能填饱肚子,晚上困了则凭借着本能躲到了这座空置多年的小木屋中。就是这座小木屋,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它竟然还完好无损,这屋里的陈设……嗯,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仙桃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身前的小木桌和翘臀下坐着的木床,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那张小木桌是韩嫂临时借给她使用的,两张木床则是李晴天从火塘两侧的隔间内搬出来的,这就是小木屋发生的变化了。

“仙桃,那时你的娘家人不知道你的情况吗?”李晴天诧异地问道。按照常理来讲,出嫁的女儿遭受虐待或无缘无故的被婆家赶出家门,理应由娘家人接回家中照看或治疗。如果娘家人不肯善罢甘休,还可以去县衙击鼓鸣冤,请求县令老爷主持公道。

“师兄,我父亲死后,就由我继母执掌家业。她持家无方,依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家道很快中落。就是看中了老恶魔给出的丰厚聘礼,能够维持家中一段时间的支出,她才会将我半卖半嫁到魏家村。到了我被赶出家门之时,估计她已经完全自顾不暇,哪里有能力养着吃白饭的我!如果我精神正常,没有疯疯癫癫的,她一定会欢天喜地的将我接回家,因为寻到合适的金主后,她还能再卖我一次!”仙桃的俏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唉!仙桃,你接着讲吧。”李晴天只能继续叹息一声。娘家人不负责任,嫁出去的女儿真就成了泼出去的水,真真正正地成了没有家的浮萍。

“如果不发生后续的事情,我想我的余生就会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但不久以后那个老县令的儿子来了。我记得他那晚带来了一只烧鸡,一进门就对我说,只要我让他爽一次,就可以吃到那只烧鸡。可怜,那时的我早已被烧鸡的香味馋坏了,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烧鸡狼吞虎咽起来,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吃完烧鸡以后,他提出要做那种羞人的事,但我仍是下意识地拒绝了他,而且要将他推出门外。他顿时恼羞成怒,冲上来狠狠地打了我几个耳光。我被他打蒙了,也被吓坏了,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凌辱。他在我耳边不断地说着污言碎语,还说他已经偷偷喜欢我很久了,那个糟老头子的突然暴毙都是他的功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他应得的报酬。事后,他揪着我的头发,恶狠狠的对我说,只要我乖乖地听话,每次都可以吃到烧鸡,如果我再敢反抗,他就活活打死我,反正我已经成了疯婆子,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仙桃的声音无比清脆,仿佛湿润的空气遇到了从九幽地狱中吹来的寒风,瞬间结成了颗颗冰晶,相互碰撞之间叮咚作响,带着让人心碎的诡异美感。

“仙桃,你不要再讲了,以他们犯下的累累罪行,死一万次都难以平息我心中的怒火。”李晴天心中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拍在身前的小木桌上,桌上的茶碗被震得齐齐跳起,茶碗落回桌上后,洒出的茶水浸湿了一大片桌面。看着仙桃清丽绝伦的俏脸,一想到这张脸曾被人狠狠抽打,白嫩的娇躯也狠遭禽兽的摧残,那时的她该有多么绝望?他的心如同被千百把钢刀剁碎了一般,简直痛得他无法呼吸。

“从此以后,那老县令的儿子便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找我,每次都带来许多食物。虽然我经常遭受他的侮辱,却也吃饱了肚子,否则我应该早就被饿死了吧。我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感激他,而是更加痛恨他!如果我早些死去,那么我就能少受许多羞辱!”看到怒气直冲霄汉的李晴天,仙桃的芳心不由得一软,一双仿若枯寂深寒幽冥的眸子也终于湿润起来,很快便汇聚为两滴晶莹的泪水。但泪水在滴落的瞬间便化作冰晶落在桌面上咯咯滚动,折射出红色的火焰光芒,仿若两粒沾满了鲜血的血钻。

李晴天的脸色极其阴沉,眉头紧紧地蹙成了一个川字,眼中也噙着滚烫的泪水。自古红颜多薄命,他心中万分怜惜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子,但心中积郁已久的怒气却无法宣泄。

“可是,就是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安稳太久,因为那老县令的儿媳妇先是发现了家中肉食消耗量异常增多,多番留心之下发现她夫君经常半夜带着肉食偷偷溜出家门。她偷偷跟踪,所以立即发现了这段肮脏之事。但这人的心肠十分阴毒,并未当场撒泼,反而装作没事人一样回了家。第二日一大早,她便纠结了村中一帮长舌妇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小木屋前,闯入屋中不由分说地扒光我的衣服,将我拖到村中的广场上,口口声声地指责我不守妇道,荒淫无耻、索求无度,害死了她公公。那时,村中的男人们还未进山打猎,所以全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被吸引到了广场中。女人们十分不齿我的不伦行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至于男人们的表现就形形色色、各不相同了。村中有头有脸的男人偷偷地看我的身子,成了家的男人纷纷对我的身材品头论足。不知道女人滋味的愣头小子好奇地看着我的身体,眼睛里都仿佛射出了光芒。光棍汉们则吹起了口哨,更有甚者还大声建议,要将我的四肢分开绑在柱子上,让太阳晒掉我身上的淫邪气息。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心中非常害怕,全身缩成了一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村长站出来替我说了一句公道话,那老县令的儿媳妇才不得不放过了我。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当众羞辱我一番后,还要将我装入猪笼中溺毙的。你能猜到村长说了什么公道话吗?”仙桃的眸子中不断地滑落两滴晶莹的泪水,桌面上的血钻便两粒两粒地不断增多着,木屋内的光彩变换不休,一时之间竟然充满了梦幻的感觉。

“仙桃,这……这让我如何能够猜得到?”原本李晴天的心中满是愤慨,已经怒发冲冠,恨不得将那些恶人抓过来,一剑一个将他们的头颅斩落在地,怎料到仙桃这时还没有忘了卖关子。这个转折实在太大了,简直就是高速路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调头。

“仙桃的前半生已经那般凄苦了,这点小小的请求师兄还要拒绝吗?”说着说着,仙桃的眸中又滑落了两颗泪水,桌面上顿时再新增两粒血钻。

“仙桃,我猜那村长一定是这般说的:大家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一个曾经多么活泼水灵的好姑娘啊,还出身在书香门第,现在已经被你们家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良心?你们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李晴天沉吟了许久以后,又仔细地看了看仙桃俏脸上的表情,然后才试探性地说道。

“师兄,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一番话,村长义正言辞,声音铿锵有力,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被他骂得低下了头。在村长的吩咐下,他的大姑娘快步跑回家,很快取来他娘生前的衣服披在我身上,又将我送回了这间小木屋,中午还为我送来了一碗热粥。”仙桃的嘴角微微一翘,应该是笑了一下。

“仙桃,我们要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李晴天由衷地劝慰道。

“到了傍晚,村长又为我带来了晚餐。但在我吃过晚饭后,他却粗暴地侵犯了我。事后,他解释说一看到我就想起了已故的妻子,一时冲动,没有控制住心中对亡妻的爱意。说到底,他也只是觊觎我身子的道貌岸然之徒罢了。从此以后,我又成了他的专属泄欲工具。师兄,现在你还认为这世间会有好人吗?”仙桃不置可否,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但她的美目中却射出了两道幽光,直视着李晴天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深处。

“仙桃,这次是师兄错了!但师兄依然坚信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李晴天心中大窘,但却依然坚信自己的信念。

“呵呵!很快,村长的事情又在村中传开了,成为人尽皆知的秘密。但这却引起了其它村民的不满。他们觉得不应由村长一人霸占我,而是大家人人有份,所以在召开一场秘密会议之后,第二日清晨便来了别的男人,中午又换了另外一个男人,晚上则来了第三个男人,后半夜还有第四个男人。出人意料,这些男人中仍然有那恶魔的儿子!这时,这已经是全村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村中的女人们却再也没有前来找我的麻烦。师兄,现在你还认为这世间会有好人吗?”仙桃呵呵一笑,继续讲述。但她脸上的嘲讽意味却浓烈得仿佛化不开的万载寒冰一般。

听到这里,李晴天已经完全被惊呆了,这魏家村村民们的无耻与下流,着实是刷新了他的道德底线!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后代会有这样的报应,完全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与可怜。

“后来,我怀孕了,但我却不知道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一日,那个恶魔的儿子又来了,但我的腹中突然剧痛起来,下体也流血不止,吓得他马上提起裤子狼狈逃走。尽管我在小木屋中惨呼不止,但却无人理会我的呼救。随着下体的鲜血不断流淌,我也昏死了过去。没有奇迹发生,也没有神明显灵,我最终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我死后,村中的男人们惶恐难安,唯恐我化身厉鬼回来报复,便请人施法镇压住我的魂魄后,又将我的尸身抛入深山中的深洞中。在坠落深洞的过程中,我的尸身难免会磕碰到凸出的岩石上,却也将镇压我魂魄的法器震落了下来。我化身厉鬼后,就游荡在那个山洞中,吸收洞中弥漫的鬼气后,我竟然慢慢地恢复了神志,那些恶人当然全部死在了我的手中,但他们子孙后代依然在偿还这笔血债,直到现在还没有还清!”仙桃讲完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凄惨故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李晴天,眸中又滴下了晶莹的泪水。

“仙桃,我支持你。”李晴天再次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这样说道。网络上有一句话很有意思,那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他未曾遭受过仙桃经历过的毒打与虐待,也未曾亲身体会过仙桃受到过的难堪与羞辱,更没有亲耳听闻过仙桃血流不止、绝望无助时的哭泣与呐喊,所以他无法劝解仙桃放下仇恨,伸开双臂去拥抱未来的美好生活。毕竟早就有人问过咱们的孔圣人,以德报怨,何如?圣人答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如果换做其他女人亲身经历了仙桃所承受的痛苦,那么她的报复对象很有可能不会局限在魏家村,更不会仅仅针对魏家村后代的男性村民。

那时就会诞生出一位绝世魔头,绝对会祸害苍生,导致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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