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的船只在江面上漂泊十天左右,才抵达华亭码头。
安然返回华亭,上岸后,李泰未做停留,直奔自己的魏王府。
府邸的牌匾依然换新,王府里面变化亦有些大。
权万纪走了,李二唯一给自己的紧箍咒没有了。
马宾王离开了魏王府,在王府附近买了个房子,安家入住。
胡麻子一家人也团聚在一起,搬离了魏王府。
这样一来,王府冷清了不少,却符合李泰的意愿。
身为宅男,确实不喜欢喧哗的气氛。
吩咐黄杰等人回去休息,在许涵依的服侍下,李泰亦调养自己的身体。
舟马劳顿的日子,幼小的身躯还不太适应。
醒来后,来到前厅,马宾王第一句就问道:“殿下,回一趟长安,有什么感觉?”
李泰脱口而出:“在一起的,玩不到一块,能一起玩的,不带你玩!”
马宾王听的不由一滞,豁然想起眼前的魏王只是年幼的身体,心智上已经成熟。
不合群那是肯定的,这怪不得别人,只怪你太妖孽。
接下来,马宾王将近期华亭的事情,给李泰汇报一遍。
最主要是华州的事情,府衙现在依然组建完成。
州府设在松县,杨建华已经上任,其他的官员都已到位。
虽然没有收到李泰的信件,只看这刺史是杨建华,马宾王就明白陛下与李泰父子两人达成了协议。
除了这点,马宾王重点给李泰说了关于那六千水师士卒的事情。
在李二的人到达通州之后,水师士卒完成交接之后,已经全部回到华亭。
按照之前商议的,先安排到船厂,不过之前两人有点想当然,船厂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只收纳三千人。
马宾王只好再次分流,将剩余三千人分散到各个工坊里,连招工的人手都省下来。
苏定方离开后,将统领水师的责任,临时交给胡麻子。
因为这样的分流,也省去胡麻子不少麻烦。
工坊的事情,一切正常,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特别是砖厂,为了满足建房的需求,又建立多个砖窑。
还有船厂,印证了人多力量大,建造船只的速度,超乎想象。
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战舰下水,而且是连续的下水。
随着马宾王的汇报,李泰不住的点头,事情还是按部就班的好呐。
前期一百多万贯的钱财砸下去,李泰就不相信,不能将华亭扶上正轨,建不成自己想象中的华亭。
旋即,李泰也将自己在长安的事情,给马宾王说一遍。
想听听马宾王的点评,毕竟是自己的短板,多听多学,绝不会错的。
当讲到河间郡王的时候,马宾王分析道:“河间郡王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殿下低调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殿下您现在才八岁,而比您年长十岁的人,现在还立志做个纨绔,为女人争风吃醋,可殿下你现在成就,已然让他们望其项背。”
“殿下上面有太子,还有陛下,幸好殿下展示的只有格物之道,若您在处理政事上,也是如此才能,殿下您就麻烦了?”
李泰挠挠头,询问道:“那本王下面应该如何做?”
马宾王苦涩的回道:“殿下,现在已经这样了,难道这能回头吗?殿下以后少回长安,先远离朝堂,建设好华亭。”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至少陛下在位时,殿下是安全的。”
马宾王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表面上李二没少坑自家孩子,可深思下去,何尝不是在保护李泰。
而李泰看似心思成熟,马宾王能看出来其一点争夺皇位的野心都没有,所以眼下的魏王,绝对是安全。
李泰点点头,马宾王跟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已经在寻找后路。
待李泰将事情全部讲完后,马宾王怪异的看了一眼李泰,这来钱的速度,可卖精盐还要恐怖。
“殿下将钱交给陛下,是一步好棋,只是下官不明白,既然都是赚钱,为什么不与陛下皇后娘娘合作呢?”
李泰羞愧,难道能告诉你,是因为自己怕自己那便宜母后,贪墨自己的那一部分吗?
“家丑”不可外扬。
李泰轻咳一声,回道:“因为精盐一事,跟爷爷熟悉了,当时想合伙做生意,不小心将母后忘却了。”
马宾王听着话音,就知道魏王是在说谎,也不去戳穿它。
看破不说破,日后好相见。
继续与李泰交谈,说到在万年县衙,李泰认为很诡异的那一幕。
马宾王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猜测道:“下官猜想,这可能是陛下与世家交锋,殿下您与王家的王钦成,只是这次交锋的棋子。”
李泰愣了一下,不由说道:“不可能吧?有根据吗?”
被说成是棋子,李泰当然不爽。
马宾王说道:“这只是下官的猜测,殿下您想,活字印刷术和拼音的出现,这对世家的冲击大不大?”
“应该大吧!”
“所以说,世家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殿下不在朝堂,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不然下官可以有猜测的方向。”
李泰给的信息量太小,哪怕马宾王自诩睿智,也很难猜到其中的缘由。
不管怎么说,马宾王对李泰的处理方式,暗中竖起大拇指。
这样的事情,也许只有眼前的魏王敢这么干,莽撞中不乏细心。
自己遭受点罪,对方估计得在床上躺个半年。
经此事情,其他人哪还敢来华亭闹事,得看看他们的脖子,有没有刀硬。
临去长安前,还交代自己,若有闹事,可以出动军队。
从这点可以看出,惹急了魏王,魏王绝对敢亮出他的屠刀。
因为他有这个实力,九千人的将士,不是哪个亲王都有这个待遇。
而且够狠,相信其他人也能看出端倪。
现在的华亭渐渐步入正轨,两人又谈论一下,这华亭以后的发展。
相谈中,胡麻子步入前厅。
近两月未见,胡麻子还是老样子。
礼毕后,李泰指指一边的胡櫈,示意他搬过来,坐来这边,三人讨论一下。
苏定方走后,自己最信任的就是眼前的两人,正好一文一武,冥冥之中,也是定数。
落座后,胡麻子看看李泰,踟蹰道:“殿下,水师士卒中,出现一点问题,卑职想跟您汇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