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呼吸消失的楚夭夭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图案。
躺在地上的人悄无声息。
鬼卫缓缓从楚夭夭身后的影子里出现。
“嗯？你们要带他去见二师兄？”
鬼卫单膝跪在楚夭夭身前，没有说话。
“灵魂带去吧，辛苦了。”
感受到背叛者的死亡的周见山试探性地拨通了传音令牌。
盯着鬼卫做事实际上整个人在放空的楚夭夭：？
“主上已经处理好了吗？”
“处理倒是处理好了，不过人才刚刚咽气，你就知道了？”
楚夭夭回过神，调侃道。
感知到主上心情不对的周见山慌忙解释：“因为那个印记小的自己身上也搞了！还是加强版的！感知的也比别人快！”
楚夭夭：？
“你自己给自己搞什么？”
“为了表示我周见山就算是死转世成狗也要给主上效忠的决心！”
楚夭夭：......
好了好了，她知道他的忠心了。
“倒也不必这么搞，就算是你卷了胧月阁跑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反正胧月阁最开始也是周见山拿着她给他的东西和资金捣鼓出来的。
“那怎么行？！我有今天都是因为主上！此等背信弃义之事小的绝对不会干！”
楚夭夭：其实干了也没事，只要没有想害她，她最多打断条腿然后把东西拿回来。
周见山......
真是奇怪，明明都是人，有人恨不得把恩人的名字刻在后背上日日提醒自己，有人拿着别人的东西却只想踩着对方往上爬。
所以她才总是想着靠自己。
人心太难猜。
“主上，需要我认真去筛查一下那些已经脱离资助的人吗？”
“不需要。”
说到底陈文绍刚开始没有想害她，所以才没有触动那什么契约。
但是人心改变只在一念之间。
“就这样吧，总归是我要做好事，风险肯定要承担。”
楚夭夭回想起刚刚感知到的一些被资助人的模糊信息，忍不住吐槽：“话说回来，狗蛋你是送了多少小孩去修仙啊？那么多人你是想攻占修仙界吗？”
“万一主上您需要呢？”
楚夭夭：......
她倒是还没有遇见什么需要攻占修仙界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需要禀报吗？”
确认楚夭夭没有什么指示的周见山很有眼色地挂了令牌。
楚夭夭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想了片刻还是让他脖子侧边那个已经渐渐黯淡下去的胧月阁标记亮回来，并且将放在一边的官帽放在他的脑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楚夭夭把象征阁主的面具放了回去，随手翻出了一个新的面具扣在脸上，转身毫不做隐蔽地出了门。
路上有见她欲动手的侍卫都被鬼卫定在了原地，拿着武器眼睁睁地看着戴着面具的可疑人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
“你听说了吗？新端王要上位了？”
“新端王？老端王不是才死没几天啊？”
“嗐，那老东西死了也无所谓，新的端王在做世子的时候就风评极好，现在他上位，咱们的好日子可算是来了。”
好日子？
换了张普通路人脸光明正大坐在茶楼里喝茶听茶楼里的人嘴碎的楚夭夭捏着花生侧耳听着，猝不及防听见这话，嘴里的花生差一点卡进鼻子里。
慕容昭，好日子？
楚夭夭实在是想不到这两个词是怎么能放在一起的。
如果他们说的好日子是指再过个几十年慕容昭回来屠城拿他们的灵魂献祭打通飞升上天界的通道的话.....
忌日也能算一个好日子？
楚夭夭这些天得了不少情报，现在她才能坐下来把这些东西拼凑在一起好好捋捋。
首先是她不是什么穿越，她是原住民，甚至还有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亲爹。
但是亲爹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大庭广众下假装给了她一刀让她去了现代。
大约是避难？
还有就是堕魔的楚倾城。
哦，这个先不考虑，这个人的行为太莫名其妙了她还读不了她的心，可能纯粹是癫。
怎么会这么癫呢？
重生了不知道利用自己重生的优势抢慕容昭的机缘，还在这里利用自己重生的本事钓慕容昭......
楚夭夭：......
行吧，你们两个麻烦锁死，她带着别人跑远一点防止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
还有就是慕容昭不是端王亲生的。
神明给与的孩子......
或者说，是神的孩子？
神明么？
让她想一想，神大约就是天界的人？
会不会是大师兄的手下乱搞出来的产物啊......
楚夭夭短暂地怀疑了一下天界的那些人一秒，又想起师兄他们的话觉得应该不可能。
要是慕容昭是天界某一个人的孩子，那也不可能牛到和个蟑螂成精一样难杀。
看看祁晏之就知道了，可怜孩子身上还混着神兽的血呢，被她捡走前差一点就被逼到黑化。
连师尊师兄他们都不能把慕容昭杀了，只能抓起来折磨到半死不活......
但是她可以伤害到慕容昭。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只要她多踢飞慕容昭其中一个机缘，她就可以多打掉慕容昭的一颗牙齿。
慕容昭楚倾城，一对在所谓的小说里受尽世界偏爱到极致的存在。
她楚夭夭，一个本来只是作为空壳活在这对背景板的存在。
不，也不能这么说。
在这对小情侣作威作福地时候她楚夭夭还在现代纠结晚上要不要加一个小蛋糕犒劳一下自己来着。
“我在找这个世界的变数。”
云净这样说着，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具身体本不该有灵魂。”
可是在几千年前，这具身体和这个灵魂都存在着。
还被人保护着。
楚夭夭回忆起那段活在不同人怀里的小糯米团子的生活，记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献祭，填补，非人......
以及，没有人记得的存在。
她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另类的存在。
那她又是因为什么回来的？
这个问题完全可以先排除师尊和师兄他们，若是他们的话不可能不记得她。
师尊之前说过他自己也算半个天道。
那另外半个呢？
以及什么是扭曲的命线？
那些被扭曲了命线的人本来是怎么样的？
“夭夭问天道？那种东西，是可以被替代的。”
那时候纵容她给自己扎头发的师尊如是说。
“比如吾想的话，吾就可以成为天道。夭夭要是想，只要满足一些条件也可以。总之谁强谁就可以做主。”
“那师尊，天道有什么好处吗？”
“不要叫师尊，叫爹爹。”
“爹爹，天道是做什么的？”
“好处？大约是你想让全天下所有人给你一文钱他们就得照着你的意志做，并且完全没有意见。还有你就算是把一个人给杀了，他没有任何的错处，天道的权能轻而易举就能把这个人塑造成十恶不赦的恶棍。”
“那爹爹为什么不做呢？好处有这么多诶。”
“所有事情都有代价，吾现在就很疲倦了，谁愿意去干这事？吾有你，有你那几个师兄就够了。”
“无休止的索取，不过是加剧走向灭亡的进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