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喷嚏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原本正说话的人停了下来,默默盯着不停打着喷嚏的小人儿,目光有些诡异。
“阿卿,你没事吧!”眼看着她又打了个喷嚏,对面坐着的权玉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两年的时间让权玉昭看着成熟了不少,眉眼间没有了十五岁时的肆意张扬,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沉静,只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狡黠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黎卿摸了摸发红的鼻子,摇了摇头,“没,”话没说完,又是一声“阿嚏!”
“噗呲”眼看着女娃娃乌黑透亮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权玉昭忍不住笑了出来,旁边坐着的权玉威也跟着嗤嗤的笑。
看着姐弟两笑得正欢,黎卿郁闷地摸了摸脸,她今早起来就发现窗户是开着的,虽然快到夏天了,可山里的夜晚照样凉气逼人,估计她是有些感冒了,可她明明记得昨晚关窗户了啊!
察觉到女娃娃的目光,正抱着一根玉米啃的小兽抬起头,偏了偏脑袋,咧了咧唇,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怎么看怎么无辜。
黎卿撇了撇嘴,收回了目光,这家伙明明只知道吃和睡,她怎么会想到它呢。
“昭姐姐,你刚才说什么?”黎卿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刚才的问题。
看着面前端正坐着的少女,想到不过短短两年光景,原本活泼的少女竟沉稳了不少。
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性子变了,但肯定和安和脱不了干系。当年邪石的事情过去后不久,安和就考进了城里的高中,安和读书一向很厉害,考上学以后安婶他们还在村里请客摆了酒席。
比起安和,权玉昭就要差的远了,成绩不上不下的,她比安和要低两届,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对学习没啥兴趣,就这样混混得了。
可当年安和走到时候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竟让她一改前态,这两年对学习格外认真了起来。
因为黎卿来历不明,户口啊啥的全都没有,所以她也没去上学,只跟着村里退下来的镇上的老教师偶尔学学。
权玉昭笑了笑,“昨天我阿爸上山,带回来了两个人,说是来这里旅游迷路了的。”想到昨天看见的那两个少年,她皱了皱眉,道,“两人年纪看着也不必我大多少,怎么好端端的就往山里跑呢!”
“他们得罪你了?”看着权玉昭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黎卿抿了一口茶,好奇的问道。
那两个人她倒是不怎么关心,山里有迷路的人被村民救下的不在少数,就这两年少说也有二十来个了,有的还是组团来的,好在村民们足够淳朴,不然借机大宰一笔也是有可能的。
权玉昭一向不拘小节,能让她对两个陌生人产生厌恶感,那两人也真是不容易。
“得罪倒是也谈不上,就是态度也太傲慢了。”权玉昭皱着眉头,想到昨天自己不过是有些好奇多看了他们的箱子一眼,却被其中一个少年毫不客气地怼了几句,看她的眼神活像看小偷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就开始对着黎卿大倒苦水,末了还评了一句,“说起来我阿爸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根本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少女皱眉抱怨的样子隐约又透出一丝从前活泼的影子,黎卿含笑听着,等她说完,正要开口,就听旁边啃玉米的权玉威含着一口玉米口齿不清地道,“阿姐,明明是你要动人家的东西,怎么就成别人的错了?”
听见自家小弟的拆台,权玉昭磨了磨牙,转头看着他阴森森地道,“你再说一遍?”
权玉威鼓着小脸,努力将嘴里的玉米咽下去,又灌了一口水,才对着自家姐姐一本正经地道,“两个大哥哥人都可好了,弈哥哥看着不大好相处,可是今天早上还给了我糖吃呢,那糖我都没见过,可好吃了。”
知道他口中的弈哥哥是云弈,也是昨天出声怼自己的人,看着有点吃的就忘了姐姐的小坏蛋,权玉昭搓了搓牙梆子,突然觉得手痒痒。
“还有子辰哥哥,子辰哥哥人好温柔,给我的感觉就像安和哥哥一样。”两字一出,屋里的气氛猛地一滞,眼看着权玉威毫无所觉,板着手指还要细数,怕他被盛怒中的权玉昭给人道毁灭了,原本坐在一边看两姐弟抬杠的黎卿赶紧出声打断,“好了,别说了。”
权玉昭在听到他说安和的时候眼底恍惚了一瞬,但马上又回过了神,看着权玉威阴阴的笑了笑,“你喜欢他们那干脆跟着他们去好了,才多长时间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
权玉威眨了眨眼,看见对面的黎卿不停地冲自己使眼色,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冲着姐姐讨好地笑了笑,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阿姐最好了,下次他们要是再欺负阿姐,我帮你揍他们。”
权玉昭简直要被这两边倒的家伙给气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对着黎卿道,“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一套树叶书签吗?我做出来两套,要不要去我家拿。”
“好啊”黎卿眼睛一亮,没想到她上次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权玉昭居然就给记住了。
跟刘阿婆打了一声招呼,几人就出去了。
村里的人往往都比邻而居,离得不算太远,权玉昭的家在村尾,比较靠近大山,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因为修习灵气的缘故,远远的,黎卿就看见她家的院子里站着两个人,身形很陌生,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权玉昭口中所说的迷路少年。
院子里,两个少年都穿着一套运动装,负手站在搭起的花架下,面朝大山的方向,看不清具体面容,只听得到细细碎碎的谈话声。
“子辰,你说这山里看着挺平静的,除了些不成气候的小妖,能有什么事情?”云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身边的同伴,皱眉抱怨道,“家里那几个老东西怎么偏偏就把咱们送这里来了?还留意?有什么好留意的。”想到自己差点就困在山里走不出来,云弈有些抑郁,作为一个已经出道的天师,迷路啥的绝逼太丢脸。
凌子辰收回看向大山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温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润少年,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尖锐,“长辈这么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可不想又从野兽嘴里抢人。”
云弈:“……”果然就不该和这家伙一起出任务,这话好欠揍。
“谁让你救了?我只是一时没准备好。”云弈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哦,那下次等你准备好?”含笑的问话成功的让云弈差点暴走,果然凌家人都可恶。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天师界出了名的弱鸡给救了,云弈很抑郁。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拌着嘴,突然话一顿,对视了一眼,“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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