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天以前算得上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就算打算用苏苒为借口去给费肃扣实一个意图阻止人类和丧尸王和谈的帽子,他也必定会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但这次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头大患已经死了,结果他又突然好好地回来了。
这种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的感觉已然吞噬了钱天的理智。
第二天他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直接上报给了安全局最高负责人——江涛文。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虽说这祝婉是丧尸王身边的人,但说白了也不过是死了一个普通人。
如今可不是文明社会,死个人就得以命赔命的年代,虽然费肃是得接受惩罚,但决然不可能丢掉性命。
但钱天要的可不仅仅是小惩大戒,他要的就是将这件事往大了闹。
只要丧尸王出面要求必须要给她一个公道,现在又正处两方和谈的关键时刻,费肃就算有再多的人脉,这次也定然保不住自己这条命了。
本来钱天的要求是立即将罪人费肃收押,然后再展开讨论费肃如何定罪的会议。
但江涛文却找了理由将这件事硬生生拖到了明天再议。
钱天离开办公室之时,微不可察地睨了一眼坐在办公椅上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江涛文,心底不屑嗤笑:
呵,任凭你江涛文有再大的本事,这次也不可能保住费肃,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我钱天等得起。
只不过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结局都不会改变。
见钱天离开后,江涛文立即将费肃找来了办公室将钱天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说完后,办公室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江涛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费肃一眼,实在是忍不住抱怨道:
“老费啊老费,我说你平时啥事都算无遗策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憋了个大的出来呢?”
江涛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那模样和一脸淡定的费肃形成鲜明对比。
“老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都快急疯了,你老人家还有心情在那里喝茶呢。”
费肃闻言刚拿起茶杯的手指一顿,但随即完全忽视江涛文那像是想要吃人一般的眼神,老神在在地将茶送入口中,最后还夸了一句:
“嗯,你这茶倒是不错,是不是收了哪个家族的贿赂得来的?”
江涛文太阳穴猛然一跳,指着费肃的鼻子大骂道:
“老子在这里为你抓耳挠腮着急,你还怀疑老子收受贿赂!费肃你是人嘛你。”
“行了行了,都坐到安全局老大的位置了,还像以前在战场的时候开口闭口都是脏话呢,让你那些手下看见太辣眼睛了。”
费肃说的没错,江涛文对外一直是冷面寡言的严肃形象,可谁又能想到两人私下的相处模式却是这副模样呢。
江涛文闻言连忙瞅了一眼门外,确定办公室的门关好了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办公椅上。
这要真被那些小兔崽子看见了,以后他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费肃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连声打趣道:
“你啊你,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呗,非说什么当领导就是要不苟言笑才能约束手下,这么装着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江涛文瞪了费肃一眼,“行了,别卖关子了,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有办法应对明天的会议了吧。”
“老费我可得提醒你啊,你别以为这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在这个关键时间钱天抓住了你的尾巴,明天肯定卯足了劲要治你于死地的。”
说到这,江涛文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继续道:
“要我说,不如就把那个杀人的小辈交出来,现在时局不同,最小的牺牲就等于胜利。”
费肃大掌猛地拍在办公室上,江涛文猝不及防吓了一跳。
“不论是什么时代,我们都不应该产生牺牲别人保全自己的想法,何况她没有做错,是那个人先挑衅她们几人在前,还想要将她身边的人抢回去当作自己的男宠,这种败类只能说杀得好!”
江涛文:???
“还有这事呢?有了这个事实,看来钱天明天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江涛文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打趣道:
“怪不得你这么淡定呢,原来是早就做好应付的准备了。”
他一边说着,终是有心情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真香,这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早知道就不给费肃泡了。
“死的那个女人的事其实我也听说过,她在城中仗着丧尸王的身份为所欲为,大家为了和谈也只能对她一再忍让,要是换在以前,以老子的脾气这种人我第一个就上去收拾了,只是……”
江涛文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毕竟她是丧尸王的人,死罪可免,这活罪估计是免不了的了。”
岂料费肃却突然神秘地笑了笑,“是吗?那你就等着看吧,明天可是有一场好戏上场呢。”
……
第二天,钱天领着自己的一众亲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会议室。
而费肃等人早已在会议室等候了,钱天打眼一看,那个杀了祝婉的女人居然也在这里。
即使这个时刻,她还是戴着黑色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而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同样带着面巾看不见长相的年轻男人,两人的手毫不避讳地交握,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两人是情侣似的。
秀恩爱秀到这里来的,费家的人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钱天心里不屑吐槽了一番,随即大咧咧地在费肃对面坐下,而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女人也在他身边坐下。
苏苒余光睨了一眼那个满眼倨傲女人,这张脸……可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