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抢人来的，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由说：人世常有无常事！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放下了权力与仇恨，师父的心愿，涂山猎前辈的心愿都算是完成了，我个人的心愿只有白寒一人，今天她让我堂堂正正去争这个佛门圣子，我还有什么可顾虑。权且当做从新活一次好了。
修罗寺的地下城堡一共十八层，在两个无字辈和尚的带领下，我进入第一层，是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内藏佛门寓意的画像，法器。佛门八宝，天龙八部等等……
等待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玄空和尚，上次见面还是敌人，这次又见面了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尴尬。
不过这玄空和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洁傲岸，他一直在一个帷帐里，等我见到他时，一个女子正在床上。
原来佛妓是这么用的！感慨不已！
玄空和尚批了件袈裟道：岭南最后一任领袖，果然相貌不凡。
我说：刚不久前才见过。
他不苟言笑说道：来这里为何？
我说：为我老婆。
他将床上的女子扶了起来，说：佛会宽恕你的，因你已经奉献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
那佛妓点了点头，收敛妆容，谨慎离去。我见他们如此的庄重严肃，心想可能这是与嫖娼唯一的区别。
玄空和尚目送佛妓离开，又走到我身边，说：近年来许多道家修士到佛门走私。修罗寺一直没有强行管制。却终究造成不小的麻烦。此次岭南的领袖来到这里，如何让我们不担心。
我说：佛家不是四大皆空的吗？担忧也是一种欲孽！
他猛然点头：不错，看来对我佛门了解不少。那我问你，对道家又了解多少。
我不言语，只看了看他，就像看一个神经病似的。
他一本正经说道：你来这里为了救走你的妻子，你认为在这里她受了苦，可你想过没有，其实正是那个道家将你的妻子送来了这里，再回去没有心障吗？
我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说：你的妻子是我们现在的圣女，你要就她必须通过我们的考验，成为圣子。
我说：这我知道，而且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说：那你做好一辈子待在佛门里的准备了吗？
我说：不关你事！
他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迟早要面对的。
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回答很直白：既然圣女有意让你竞争圣子，我们索性就想要种一个因，让你加入古佛门。
我说：我不可能再为其他人去打仗杀人。
他说：不需要。你只需要了解我们佛门就好。
他脚步挪移，带我浏览这修罗寺第一层的秘藏，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跟在他身后。他从书架上随手拿起一本古籍，元年纪事。叹了口气说道：想来佛门数千年传承，以度过苦难为根本一直发展到现在，其中故事怎么也讲不完喽！
他翻了翻书说道：我们这个宗派之所以叫阿修罗门并不是因为以八部天龙中阿修罗为信仰，而是千年前新教的兴起导致古佛门式微，甚至一度要被新教代替，当时古佛们很轮回宗之间的高手一起研讨佛法。幸好当时有个信奉阿修罗的大师胜过了新教高手，这才保留了古佛门教义传承。后来人们也因为这位惊才艳艳的大师而加入古佛们，也一度因为大师信奉阿修罗才把古佛门叫做阿修罗门。
我也拿起一本佛经，也看不懂只说：旧闻佛陀坐下天龙八部众，阿修罗为佛宗之魔。来到这里之后，所见所闻只觉得这阿修罗门的称呼恰如其分。
玄空和尚道：古佛门求自厄，以自我的苦解脱世间的苦。
脚步流连他在试图将他心目中的古佛门教义说给我听，想要我从心底加入他们。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脱离道家也好，加入佛门也罢，对我来说都是无趣的东西，利益的争夺总让人厌烦。
看我兴致缺缺，玄空和尚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认为人生的苦乐喜悲是什么？
我说：必有之事无谓何物，平淡视之。
他说：这就是道家的修士，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一眼可见的道家。
我说：你指的是什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一个宗派最大的目的并非让你站队，而是承认它的思想。
我说：那又如何。
他不再聊这个话题只让我自己领悟。转而说道：既然你来到这里，也是圣女亲选的候选人，我们不能违抗，只是让一个不承认佛宗思想的人来这里，未必不是一种不幸。
我说：所以你想给我洗脑。
他摇摇头：洗脑什么的不是我派的理念，恰恰相反，古佛门是佛陀游历天下经历红尘后大彻大悟的产物，所以重思辨之术，我们希望每一个承认古佛门的人都能够畅快的感悟佛法。
我说：什么意义？
他说：修士的生命很长，和平时候他不会轻易死去，这样生命的对立大致上便不再是危险，而是时间。就像是修行一样，感悟天地的同时也是对生命的思辨，你觉得它有意义否？
我不得不承认玄空和尚的话。只由衷的点了点头。玄空和尚不再多说，只是将这里就给了我，让我在这里看看佛经，看看佛的历史。可能是怕我抵触，他说：佛的力量来自于思辨。
这无异于是告诉我，这里是一个修行的地方。无尽的佛家书海在我面前荡起朵朵涟漪。
也许是固执也许是天生就对书本有一些抵触，压根不想在这里越什么劳什子的佛门功法。
倒是那玄空和尚一走，我就打坐，参悟我的归凡决。时间很久了，除了从中得到了我自己道的雏形之外，我一无所获。我坚信这归凡决中一定有可以让我兴奋的东西。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我一个，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里我都要待在这里，而且不得不说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在这堆书面前我好像很难进入状态，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好奇还是怎么的，就像一堆精灵在呼唤我一样，那佛家的书海就是一群妖娆的精灵。
我就知道我这六欲未除干净，自从那六欲树的关卡后，我反倒觉得越陷越深，不知所谓。
求知欲支配下我走走停停，还是拿起了一本关于古佛宗修炼的介绍。
上面大致说：古佛陀为了找到脱离苦难的办法，终日冥思苦想。最终在菩提树下成道，创立自厄之法，使自己经受苦难，七情六欲都要亲身领悟。所以……这些古佛门的大师其实大多都是经历过吃喝嫖赌抽……世俗的。
我赶紧丢了这书，只心说：干坏事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地道。
又找了本佛宗的人物本纪——《无相佛本纪》。打开来一看，就像是一本小说，上面说这无相佛是佛宗的大能者，他把佛宗自厄的法门修炼到了极致。
原文说：“无相佛，佛宗子民出生不详，无眉目鼻耳，传其与佛有缘，四岁修佛，八岁以佛法成就金丹……二十岁佛法大成。”
大致上这大师的传记都是这么写的，也没什么意思，只往后翻。有意思的故事总是突如其来，书上说：无相佛历经百转千回世间疾苦，在其佛法大成之时发愿填去心魔，奈何魔性已入体，最终……后面几页被人撕去，再好看的故事也没了意义，直接放回书架去。
却也并非一无所获，我还是看到了无相佛有关的东西，是这佛宗大能生前所写的一本佛门典籍。本着无尽的好奇，却是迎来大大的失望，这本书是专门研究佛法的，也不是什么功法秘籍，而且密密麻麻的字，看不懂得文章意思着实让人想要将它撕了……
“看来我跟佛无缘。”腹诽一句，便心安理得的默念静心咒，进入入定状态。
却是这次不同于以往，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了不止是自己之前用幻术控制自己，保留下来的对归凡决原文的印象，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我看到了一束金光，一个菩萨……
那菩萨无眉目鼻耳，只一颗脑袋，端坐在莲花宝座上也不言语也不动，只就在旁边。
我不去管他，心想可能是刚才看了所谓的佛经，然后被种下了印象，早就听说佛宗的念力开发非常厉害，如今看来果然不一样，难怪他们这么苦的教义也会有人接受，表面上不洗脑，却是让人一听一看就种下印象……
我继续回到当初那种看归凡决原文的感觉，只继续细细的品味其中奥妙……
不过这次还真不是我太分心，那无眉目鼻耳的菩萨就在我身边金光闪闪完全打乱了我对归凡决的体悟。
静坐完全不能进行，我深恶痛绝这种体验，这佛宗的书实在太有力量，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既然如此，我不能静坐那就彻底的瞧瞧这佛门到底是什么本事。
洋洋洒洒的书海中我目眦欲裂寻找一本理想中的书。我要从那本书里知道佛宗的秘密，以及它的来龙去脉……
……时间快速过去。
不得不说，这佛门里的高手前辈还真是不少，不同于道门，这里的书籍多是经文跟人物传记，也许没有功法术法秘籍那样来的刺激，却是能读到许多有趣事迹，消遣时光着实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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