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和尚死掉,灰飞烟灭我竟然留下了泪水,不是同情不是忏悔,我痛恨自己,修道多年历经无数起起伏伏,竟然被人三言两语勾起了杀心,完全失去控制!
我觉得自己很累,我甚至怀疑自己之前的一切“我到底在做什么?意义何在?天下太平黎民百姓,我为了救人却杀了人。家国仇恨报仇雪恨,却又忍不住放走了我的敌人。后来敌人成了朋友,朋友成了敌人!”
“世间事抛开一切,皆为利来利往,可人本性捉摸不定,为了利益可以杀戮至亲,为了一时恻隐又可以放过仇恨敌人!”
“所以!”我麻木着试图去解释我的一切,却还是发出内心深处的声音“常与无常!”
“是了!常态也是无常态,无常态也是常态!”
“大师。”我放下了一切,以一个求道者的心态去请教“如果真的抛下了一切去看待这个世界,难道不是一种偏见吗?很多东西看上去无意义但又有特殊意义。人真的应该抛下一切去看这世界吗?”
“肉眼观花,跟心中有无与否有联系吗?”
他的意思我了解,你看到了花未必可以记得住它,即便花很好,但你不一定会记得,偏执的世界里哪有统一的对错,无非是心境差别而已!
“你还记得为何来此吗?”
我点头,他笑了,拿出了宝物来,我没有接受,那一定是一件极为厉害的宝物,只是我不能坚持到底终究是无缘。
我回头去,一步踏出,其实我从未到过这里,那位大师只是我到了一定的阶段人生的困惑而已。困心林还是困心林,见心谷还是见心谷,蛇女死了其实还在这片天地。
茫茫沙漠里多了一个我。
南方佛门的高僧进入浮屠塔后便一直在里面谋划着复兴佛宗大统。通过子母混元镜与他们取得联系后,便商定了去那里的时间。大概一个月之后,白寒将会回到佛宗来,好像是要将浮屠塔一并铲除,安排在白寒身边的佛宗弟子传来的消息。
所以玄介大师跟大知大师想要趁此机会除掉白寒。
他们让我先不要急着去,而是去一趟北方佛门修罗宗的修罗寺去一趟,说是大知大师打坐入定之时得到了延参大师托梦告知,修罗寺有大机缘。
这个机会就这样交给了我,北方佛门大雄宝殿我也曾经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也比较熟悉。游刃有余的躲过了多层盘查,避开巫族眼线,在两天后到达了修罗寺。
这里也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自从玄空和尚亮出爪牙后北方佛宗潜藏的巫族悉数露出水面控制了整个修罗宗,如今改换圣地之后,修罗寺便被封印起来。不过这也正好告诉了我,这里一定有秘密存在。
这里的禁制不属于那种破坏性质,而是传讯禁制,只要我触犯千里之外的巫族人就会知晓,以他们的修为顷刻间就能到达。
我已经没有了巫神瞳术,又不懂禁制之法,更看不出来破绽来,所以只能依靠大知大师他们。
浮屠塔里大知大师联手玄介大师一同将这禁制阵法的破解之法商定出来。
我得以顺利的通过,破败的修罗寺院杂草丛生也没有半点人烟,倒是多了几许瘴气。
我看四周无人也没犹豫打开了这里的通道进入地底下的北方佛宗圣地。
不同于以往这里的修罗像被砸了个粉碎很显然是人为破坏。看着残留空气中狂暴能量气息可想而知当初破坏这里的人是有多么强悍。
一直到最底层那第十一层后,才知道这里的力量已经被人破坏,原本第十一层的幻境世界已经消失掉,通过漫长的甬道,如今的修罗寺已经没了以前的森严肃穆,更多的像一个迟暮老人。
这第十一层的甬道一直连同着传说中的底下十八层,越是靠近越是能够感受到一股股炽热能量扑面而来。
佛音虽已随风逝,残垣断壁犹摄人。只一路前行下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走上了一条死胡同,底下最底层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道门,我曾经在困心林里见到过的门,古朴而沉重,上刻有佛祖割肉喂鹰图案。
我在这门的面前停住,“如果说一切变故都是千数年前的那场大战引起的话,那么说这修罗寺包括那延参法师也应该都是来自上界。
我试图推开这扇门,只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却是出乎意料的是在我推门之后,这整片甬道瞬间亮了起来,甬道两旁的石刻发出暗金色亮光,那一刻我的眼前是一片屠杀的战场。
千数年前,巫族作乱,人心惶惶,佛,道,妖三族高手联手在如今的修罗寺所在地跟巫族大能者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只是这石刻的一段被毁去,其中究竟如何佛宗会瓦解成两个部分到现在也不得而知。不过这份石刻还是让我颇多意外,我看到了在对战巫族的众多高手中有一个精神矍铄老人家,横眉束发,头戴王冠,君临天下,高举“涂山”大旗奋勇杀敌。涂山猎,苍山教明王山涂山国的共同缔造者,也是将归凡决流传岭南的人,也是我的祖师爷。
值得一提,石刻中所显示的,在这场战争的最后三族秘密协商,而后各自分道扬镳,各国通路从此被限制。可能这就是当时的三族想出来的防止巫族通联的方法吧。
石刻的最后是一个背影,长发飘飘绝世之姿,站在高山之上目及远方。看不出是何人也不知道谋划这什么,总之那场战斗其实是一个有头没尾的事情。
那扇门依然在那里,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强行打开,正犹豫之际,只门上佛光普照,我的精神魂飞天外,仿佛穿越了一切进入到了那扇门的后面。
定睛一看,其实什么也没有没有宝物,没有人,更没有传承,留下的只是一些衣物以及一堆枯骨。
难道这就是延参大师?
我不敢造次只鞠躬致意。
正好看见地上一张白纸,绝不是历经千年沧桑的那种,更像是后来人留下的,至于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拿起白纸的一瞬间,只上面字句显现,是白寒留在这里的话。“转瞬千年,无疾而终是为贵,大业将成,祭奠故友是为和。此间天地,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复兴大业,势必慷慨前行。”
我不晓得白寒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一张纸,给枯骨来看还是她早就料到我会来这里,给我看的?
如果真如我的想法,那石刻最后的女人是白寒,那么是否她已经有谋划了千年想要征服这里?
我不想去探索其中原由,只恭敬的朝着这位曾今守护这方土地的大能者三叩首。因为我也将会如他一样,拼尽最后的气力去做一件像样的事。
啪啪啪!!三叩首完毕,只啪嗒一声,一个金球落在地上,我的面前。
“这是?”
白骨周身罡气凛冽,两颗眼窝里是蓝色精光。
“年轻人,你来了?”
“是你说话?”
“贫僧延参!”
“大师有何指教?”
“拿着我的舍利去到浮屠塔里交给我的后人。”
“我明白!只是有一事还想请教大师!”
“讲!”
“巫族是否真的该死?”我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心有疑惑,从旁观者角度它们睥睨天下,也不过是为了复兴,不择手段的人很多但不都活着吗?如今不择手段的人杀不择手段的巫族,真的有意义吗?
延参大师说“一切都有天道维持我等凡夫俗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杀戮不是唯一手段,不得已而为之!”
“我明白了!”
收好了金球,我又有一个不情之请,嘻嘻哈哈的问道“大师是否知道归凡决的来历?”
“这是我从上界带下来的一篇功法!”
“为何,我总觉得这归凡决不全呢?好像缺少了些东西,只让我正面人性却告诉不了我解决之法。”
“是了!归凡决我带下来的功法只有灭魔篇,缺少的部分是灭神篇,你找到那一篇功法以后或许就能从中找到解决之法!”
果然如此,我与佛有缘呐,辗转千年,这功法缔造了岭南之主,也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当时看到大知大师会这功法之后便觉得有些微妙。
延参大师显灵后话也不多,可能在他这样的人看来世间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无奇吧!
一阵沉默之后,想不到大师竟然主动开口,说了句“年轻人的道总是千奇百怪,我看你如今很是疑惑,不利大事!”
“大师所言极是,在下如今桎梏于自身,不得解脱!”
“不如讲来?”
“我偶然间学会了一套掌法,却不想竟然成了我之后数十年的功法基本,人说每个人都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属性,为何我却如此随意?”
他说“人性复杂,常与无常,世间万物唯有人拥有万物之灵,可成仙成魔成妖成鬼。一切属性都是你本来拥有的,只不过是我们通过其中一条路去管窥全豹。终究殊途同归!”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明朗了,人生通透,以往断断续续的积累被一条长长的线串联起来。
“大师,我……大师?大师?”
他消失了,我也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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