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芝摇头，“挺好的啊，我还觉得醋少了点呢。”
她话落，她相公直感牙都酸倒了，盯盯看着他媳妇吃，一小会功夫半盘子没了，他嘿嘿的笑了，“看样子真是个男娃，这么能吃酸。”
两人相视一笑。
清晨一早，徐清林早早起来，做了米粥，土豆丝，放在锅里，自己带上水，饼子和腊肉，提着篮子带着黑白花们走了。
收拾好屋子，娘俩吃过饭，就去了王家，今个天气好，想着去看看，扶奶奶出来晒晒太阳，也想着上山找草药，为奶奶做手术做准备。
这件事年前就压在心里，一直没和他们说，这一拖，春天都来了，快着步子去了王家，进院喊着奶奶，进了屋。
“奶奶，外面天气可好了，我扶您出去坐坐吧！”
“兰芝，不用，我在屋里行，听萍儿说，你有喜了？”
奶奶伸着手摸到她的手紧握着。
顾兰芝嗯了一声，松开奶奶的手，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便回来扶奶奶出去，“奶奶，你坐着，我想上山，不过你可别和他们说。”
话一出，奶奶转过头看着她，紧皱眉，“你上山干啥？你这身子不行。”
奶奶直接否了，顾兰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嬉笑着，把小包子放进奶奶的怀里。
“嫣儿啊，你太奶奶不答应，娘还想着挖点能种植的草药，看来这档事不能成了。”
小包子摸着她太奶奶苍老的脸，说了山字，老人家一下子笑了，“这么大点娃娃，还挺会附和你娘的。”
“兰芝，野生的东西哪那么容易种的活，我还见过谁能中草药呢，你可别糊弄我，俺知道你是想采药治我这双瞎眼。”
哎，看不见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你就别为我费心了。
顾兰芝怎会放弃这次机会，之前她没有可以手术的东西，而今东西齐全，再则奶奶的眼睛不是不可医治，她必须做。
“奶奶，您信我吗？您要是信我，就帮我瞒着他们，我上山有分寸，不会累着更不会磕着碰了，肚子里的娃娃我珍惜着呢。”
奶奶知道她在劝阻也是无用，顾兰芝的性格说到就会做到，这一年下来，那一件事不是按着她的想法而成，心里默默祈求上天保佑她平安。
三代人在院里晒了好一阵子太阳，感觉阳光有些刺眼，才扶着奶奶进屋休息，便背上徐嫣，拿着筐子直奔山里。
快步上山，采完所需的草药，下山时，直接去了地里，她要和王家哥儿俩说明日的事。
“相公，我有事和你们说。”
“媳妇，你这是上山了？”徐清林看见她身后的背筐，问着。
顾兰芝点头，还没等她相公说话，就说了是给奶奶采的草药，她相公一下子明白她要在做什么了。
“你是打算治奶奶眼睛？”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王枫王林，之前我说无法医治是因为我没东西，但是现在我有了，明日就治奶奶的眼睛。”
顾兰芝看着他们兄弟来，坚定地说着。
“嫂子，真的能治？”王家哥俩眉头紧锁，追问着。
顾兰芝点头，和他们细说了所有的事，三个男人相视看一眼，点着头，“好。”
说完话，顾兰芝先行回家准备，直至日落，三个男人回来，她又嘱咐好多事，便早早歇下。
王枫王林怀揣着激动而紧张的思绪，熬过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夫妇带着东西来到王家，两口子先去了偏房，“咱们开始吧！”
屋子里的人点头，纷纷出去，顾兰芝着手准备，为了不让奶奶紧张，熬制口服的安眠药，在配合针灸，痛感全无。
徐萍扶着奶奶坐在院子里新搭建好的床铺上，她嫂子端着碗来到床边，“奶奶，我熬了一碗甜汤，您尝尝。”
说话间坐在奶奶身边，把碗递到她嘴边的，喂着她喝着，不大功夫喝完，哈欠就上来了。
顾兰芝笑了笑，伸手扶着她躺下，“奶奶，你歇会吧。”
奶奶点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徐萍收起碗，退到一边，放下帘子，留下她嫂子一个人在里面，几个人在院子里等着。
顾兰芝拿出银针，扎在身上止痛的穴位，宁心静气，打开木盒，高度酒消毒，又在火上烧了一会，再次浸泡酒里，带温度降了，拿出沥干。
夹子嵌住上下眼皮，锋利的刀子剥离奶奶眼里的那一层厚厚的白膜。
院子外，四个人大气不敢喘，脚丫子不敢动出声响，生怕惊扰到顾兰芝。
王家哥俩紧握着双手，抿着唇角，张望着，徐清林和他们一样紧张的不行，但此时他的劝慰他们。
轻步走到哥俩身边，站在他们中间，伸手搭在他们肩上，“一定会成功的。”
拍了拍他们，看向他妹子，“妹子，拿壶水来，这么站着，没等你嫂子出来，他哥俩怕是得晕了。”
徐萍看一眼床铺那边，点了一下头，悄悄去了厨房，不大会功夫，拿着凉茶回来了。
“喝点吧，总这么绷着，不晕也好不到哪去，一会嫂子出来，咱们还得抬奶奶进屋呢。”
三个男人点头，想着也是，一会的后续的他们来做，伸手拿着碗一人喝了一碗。
喝完凉茶，人也清爽不少，轻步挪着，在院子徘徊，徐萍站在棚子外面，等着他嫂子说话，可等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转头看向他们摇摇头，仨男人继续挪步。
徐萍在棚子外，俯身侧耳听着，只听见棚子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夹杂着刀具碰触碗边的声音。
顾兰芝划开周边，夹子夹起白膜放在酒里，又清理眼睛边缘感染的位置，手极轻，稳妥。
一只眼睛做完，整个人满是汗水，倾吐一口气，拭干额头的汗，继续下一只。
徐萍再次看向他们三个男人，摇摇头，他大伯哥有些稳不住了，“哥，这都一个时辰了，咋还没动静？”
“手术吗，自然时间长，再等等。”
徐清林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自己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里面的情况也就他媳妇自己清楚，只能死等。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过去了，啪的一声，惊了徐萍一下，这声音和之前的不一样，她看向他们，皱了一下眉。
三个男人相视一眼，向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