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心,莫说一件,百件皆可!”刘稚闻言大喜。身处官场,为人处世,就怕有人清高,最喜找人办事,只要找人办事,那关系便成了,便搭好桥连好线了!
“哈哈!有刘兄一言,本公子牢记在心!”曹苞大喜,举杯道:“来,吾敬刘兄!”
“此乃小县分内之事!”刘稚满脸笑容,心中兴奋之极——终于勾搭上了曹丞相了!老刘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念及此处,刘稚邀功道:“请公子吩咐,小县定然办到!”
“无他!本公子受我叔伯所托,绕行随县、章陵,欲返回襄阳办件大事,可走的急,只带了叔伯令牌!可如今荆州乱战,为免去麻烦,不知可否请大哥为我等开具文书,以此防备通关过卡?若是可行,本公子欲邀请刘兄一同前往襄阳,待本公子办完大事,再亲自为你引见丞相,不知可否?”
“哈哈!乐意之至!乐意之至!”刘稚闪过惊喜,没成想回报如此之大,只要自己能面见丞相,以自己才智定能青云直上,光宗耀祖!
“善!那便劳烦刘兄,连夜为我等准备干草、酒食,我等明日一同北上章陵,同去襄阳?”曹苞大笑,拍着刘稚肩膀乐呵不停。
“诺!小县这就去办!”刘稚喜出望外,美滋滋走出外厅,差人办事。
待其走后,夏侯封、曹兴两人赶紧围上来,一脸不可思议道:“兴国!我等就这样堂而皇之去襄阳?这刘稚为何帮我等?”
“哈哈!人性尔!倘若三弟在一地为官十载,见不到任何拔擢之机,汝届时亦会抓住类似今日之机会,以图上进,懂乎?”
“噢,原来如此!”曹兴恍然大悟。
所谓曹苞等人,便是张苞等人假扮虎豹骑化名。随即三人商量行程琐事,待夜深后各自散去。
“兄长,留步,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否?”张苞见关兴返回驻地,一个念头涌现,忽然叫住刘封。
“兴国何事?!”刘封一愣,不明所以,疑惑问。
“兄长可愿继嗣乎?”张苞沉声道。张苞对于历史上的刘封颇为可惜,本一悍将,却受制于继嗣之争,与其说其乃刘备勒令自裁而死,不如说是诸葛亮、关羽等元丛忌惮打压而死。
“什么?贤弟为何有此一问?”刘封疑惑。
“兄长,汝年已十八九,为伯父嗣子亦四载有余!若我禅弟未生,汝可继我伯大业!如今我弟已生,兄长当早作打算!”张苞一叹,如今的刘封过于年轻,也未曾意识到再过几载刘备将得荆益,荣升汉中王,届时刘封便因自己有继嗣之权而受文臣武将集体排挤打压,最终发配上雍,最后郁郁而死,年不过四十,可叹!
“什么?”刘封大惊,心中一转,顿时明白张苞其意。而这也是这一载的疑惑,昔日刚成父亲之子时,关羽、张飞等人均与自己亲近,可刘禅一出生,除父亲刘备对自己喜爱外,他人都与自己疏远。
“兄长,苞非说客!”张苞摆手道,长叹道:“只是如今伯父事业愈大,汝之压力愈大!禅弟愈长,汝之境愈困!若顺则罢,若出差错,便是如坠深渊!届时小弟欲助亦无能为力!”
“这……”刘封本是聪慧之人,脸色一白,立即知晓张苞其意,连忙道:“贤弟,吾该如何自处?”
“兄长愿听?”张苞认真问道。
“当然!”刘封不假思索回答。如今自己正处于一尴尬场面,却苦于无策摆脱困境。
“兄长愿做?”张苞再次问道。
“只要不背父亲,吾愿!”刘封果断应道。
“古人有言:‘疏不间亲,新不加旧。贤父慈亲,犹有忠臣蹈功以罹祸,孝子抱仁以陷难,故申生、卫汲、御寇、楚建禀受形之气,当嗣立之正,而犹如此。今兄长与我伯,非骨血亲而据权势,他日待我禅弟岁长,兄长既有继嗣之权,又该如何自处?
刘封一听,顿时一慌,急切道:“贤弟,某绝无此意!如今禅弟在,吾自当以为少主!不敢有此念!某嘴愚笨,望贤弟指点迷津!”
“我有三策,均可!兄长可愿听之?”张苞伸出三根手指。
“愿,愿洗耳恭听!”刘封大喜。
“舍嗣子而托假子为上,他日封王不再话下!嗣罗而不离为中,他日位列高堂近在咫尺!改姓而走为下,他日安生保命足矣!”张苞盯着刘封双眼,一字一句道,见其发愣,又笑道:“兄长此时抉择尚早,今日权作小弟笑语!”
“这……”刘封愣在当场,连张苞离去都未曾发觉,口中喃喃自语:“嗣子?假子?嗣罗?该姓?……”
夜深,张苞回到客舍,沉沉睡去,再也不管刘稚是否彻夜忙碌,再也不管刘封是否彻夜难眠,再也不管赤壁安陆战事是否顺畅,唯一所想便是,天大地大睡觉为大,上辈子滚滚红尘,拼死拼活赚钱养家,又有几日好觉?
翌日,日上三竿,张苞终于姗姗来迟。刘封、关兴和县令刘稚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府外便是养精蓄锐整夜的五百“虎豹骑”。
“公子,可睡的安详?”刘稚舔着脸,满脸笑容。
“还成!昨夜二女颇为美妙!哈哈!”张苞露出一脸回味,然后正色道:“不过,家叔有令,务必三日赶赴襄阳,不知刘兄意下如何呀?”
“三日?”刘稚肥脸一颤,心惊胆战道:“公子,那可是三百余里啊!”
“区区三百里,以我虎豹骑之威,无足挂齿!昔日吾随伯父北击草原,日行两百里,破草原乌桓数十万大军!此乃壮哉!”张苞豪言道。
“啊!难怪公子以弱冠之龄便可统帅如此多精骑!”刘稚一面赞叹,一面擦汗,咬牙道:“既如此,小县愿随公子赴襄阳!”
“哈哈!大善!刘兄宽心,只要我等安然抵达襄阳,定然不会忘却汝之领路之功,吾届时定向丞相为汝请功!”张苞笑道。
“哈哈!”刘封、关兴亦哈哈大笑。
“呵呵”刘稚不明所以,亦跟着笑了起来。
“走!开拔!”张苞下令,随即开始开拔。
“踏踏!踏踏!”矫健的马蹄踩在县城的青石街道上,发出清脆而又激烈的乐章。
“哇!好雄壮的骑兵!”
“快闪开!”
“让开!”
“躲起来!”
骑兵快速通过随县北门,轰然向西北方向而去,引得随县百姓纷纷瞩目,有人赞叹,有人惊慌,更多的确实欣喜,然后回家向诸天神仙祖宗致谢,感谢曹操骑兵已走,不会祸害自家。
“兄长,此去何地?”奔驰中,关兴问道。
“哈哈!自是襄阳大仓!”张苞笑道,而后忽然来了兴致,诗意大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且看今朝,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虎!虎!虎!”身边众骑闻声,立即高喊!
“虎、虎!虎!”刘稚受此影响,亦接连高呼,心中不停赞道:“曹公子不愧为丞相子侄,竟有如此文采!公子麾下如此精锐,不愧是名震天下虎豹骑!”至此,对张苞身份深信不疑。
时间如流水而逝,事情不会因个人改变。张苞三日奔赴襄阳期间,赤壁战场,周瑜与曹操互有征战,各有损伤,继续对峙,而在曹操所得军情中,周瑜愈发骄扞跋扈,对黄盖等老将愈发苛刻,轻则不予理会,重则大骂不已,江东军新生一代将领与老一代将领隔阂欲深。
安陆战场,夏侯渊当夜遭受张飞、赵云、霍峻三路袭营,大败!所幸有于禁、路招等将稳住阵脚,终于迫使张飞三将退去,但亦损失过半,只好回军竟陵,与吕常、李典大军汇合,并报曹操以求援军,方可继续南下。
三天转瞬而至,一路有“曹”字虎豹骑大旗高悬,又有刘稚为证,自然一路无阻,正大光明来之襄阳东郊。
襄阳,刺史府,镇军将军胡修正与荆州刺史李立,坐而论道,商议荆州上下军政大事。
“李公,如今丞相屯军赤壁,与江东大军对峙,不知何日可一扫寰宇啊!”胡修喘着粗气,叹道,“本以为以丞相之大军,定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江东江夏,哪知还有如此情形!夏侯渊率军自竟陵攻江夏,亦无军报传来,不知何时报捷!”
“当然无碍!”李立微笑道,对于丞相实力从无怀疑。其人四十余岁,高额瘦脸,颧骨突出,嘴唇薄弱。只见其嘴唇翻动,道:“志明,丞相定会扫清东南!不过,你我乃丞相所命第一任荆州刺史与荆州镇将,务必要看好这荆襄八百里之地,不能出了差错啊!”
“李公多虑!”胡修不以为意,道:“南阳有丞相数十万大军,襄阳又有吾一万士卒,孰人敢来?孰人敢乱?蔡家、庞家、黄家均已俯首称臣!哈哈!”
“志明不可懈怠!城中,荀攸荀侍郎如今正在城中修养,可不许惊扰了他!”李立无奈道:“汝之性子还是这般急躁粗放,务必细心才是啊!”
“知晓,知晓!”胡修不耐烦,随意应付道。
“对了!昨日章陵有报,似有五百虎豹骑自东而来,可有其事?”李立问道。
“确有此事!”胡修回想一番,确认道:“按丞相令,凡军调动,吾皆由备案!可这虎豹骑乃丞相亲军,只有其告知我等,我等哪能追问其行踪!不过,沿途有随县、章陵两地和诸多关卡查看,其文书令牌皆对,听闻为首乃曹氏子弟,不知李公可曾听闻?”
“噢,何人?”李立来了兴趣。换句话说,是谁都对曹氏子弟敢兴趣!
“曹苞!自称丞相子侄,与曹纯、夏侯渊两位将军关系极为密切!为此,随县县令刘稚亲自侍奉左右,正往襄阳而来,大致今日可至,吾已安排接待,便不劳李公费心啦!”胡修眼神一撇,心道:“老东西,这可是接近曹氏子弟的大好时机,怎能让汝插手!”
“噢?既然是军中来将,自然由志明处置!”李立闻言失笑,提起茶杯,以示送客。
“哈哈!吾正无事,欲稍后东郊观之,毕竟曹氏子弟众多,吾亦不知来者到底何人,不过其乃虎豹骑出身,自然是曹氏嫡系!李公,末将告辞!!”
“嗯,老夫疲惫,欲小憩,便不送志明!”李立回礼。
“曹苞,曹氏子弟?为何从未闻其名呢?”李立疑惑,自己与胡修二人未曾至许昌任职,对于许昌和陈留曹氏子弟着实了解不多。
“对了,荀攸荀议郎便在城中静养,吾不若取探望一番,顺便打探消息……”李立若有所思,念及此处,立即道:“来人,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