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肖芃芃倔强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哭着朝温迪喊道。
然,她哭泣的泪水注定是得不到温迪的同情的。
“你想知道的话,就回去找你妈问吧。”
温迪明白,大人的事与小孩子无关。可她心底还是插着一根刺,以至于,对于这个初见的外甥女,她根本谈不上任何喜欢。
尤其是女孩有着酷似她妈妈的容貌和性情,这让温迪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幼时被她妈妈欺压的众多画面。
因而她才会一时间情绪失控,对一个孩子说出那样冷情绝情的话。
秦振轩本是不想插手孩子们之间的事,但他见事情发展有些歪楼,打算出声缓和一下气氛。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一个急促又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茜茜小姐,你在这啊,我找你好久了。”
“管家伯伯,呜呜…”
听到熟悉的声音,肖芃芃想也没想,转头扑到来人的怀中,放声大哭。
“别哭,别哭。跟管家伯伯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管家到底是从小看肖芃芃长大的,自家的孩子自己宠,即使孩子太娇纵,那也容不得外人欺负,他们肖家也是要脸面的。
“伯伯,这里没人欺负她,是她自己先来挑衅,结果没如她的意,就哭唧唧的,怪谁呢。”
柳茜茜完全没想过自己一时冲动应下的赌局,就像是推倒了一块多米勒骨牌,接连炸出一连串始料未及的秘事。
因此在听到管家含沙射影般的问话后,柳茜茜率先开口回应,以期能稍稍弥补自己的过失。毕竟这原本就是她和肖芃芃两人之间的事。
柳茜茜这话一出,管家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他原先想的是眼前的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了自家小姐。结果,却被告知是自家小姐挑衅不成,反被虐哭,这让他能找谁说理去。
管家一边轻拍着肖芃芃的背脊,一边思索着,他觉得继续留在此处,并没有多大益处,还不如先回去,再另做打算。
不过,他就是有点担心他家心高气傲的小姐,会不会听他劝说。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试上一试。
“小姐,他们人多,咱们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晚点,先生会帮你找回场子的。”
管家抱着忐忑的心态在肖芃芃耳边的低声劝说,哪料,肖芃芃听完便沉默地点头,这一反应着实出乎了管家的意料。
他哪里知道,肖芃芃早在温迪说出那番冷血的话时,就已经产生了离开的念头。只是碍于面子,她不想就此狼狈离开。所以才继续待着,企图用泪水打动姨妈的恻隐之心。最终,她失算了。
现如今,有了管家给的台阶,她自然满头答应,即便她心里依旧十分气愤,即便她心里还是很嫉妒这个叫歆瑶的女孩子。
“不管怎样,你们这两个大人,怎么能冷眼旁观自家孩子欺负人呢?我们先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哼…”
别看肖家管家人长得精瘦,两鬓斑白了,但他说话的语气中气十足,颠倒是非的能力也厉害。在丢下一句这样的狠话后,牵着还在打着哭嗝的肖芃芃走了。
“诶,咋就走了啊!那赌约怎么办?还作数吗?”
柳茜茜看着肖芃芃离去的背影,惋惜地叹道。
“还想啥赌约呢,她今天都过得这么惨了,你可别把自己的角色转变了。不然,我都要鄙视你了。”
歆瑶其实对那个肖芃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
在歆瑶看来,肖芃芃不过是一个性格不讨喜,有些高傲的姑娘罢了,仗着自己有点天赋就以为是世间顶峰的存在。在相对实力面前,既不愿承认自己其实没那么优秀,也不想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
其实在某一方面,歆瑶还挺欣赏肖芃芃的,至少她嚣张的光明正大,不像有些人,人前一个样,人后暗戳戳伤人。
所以,当听到柳茜茜类似落井下石的言语时,歆瑶才出声帮肖芃芃说话。
“好嘛好嘛,你是大佬,你说的算。只要她今后别招惹我就行了拉。嘻嘻……”
柳茜茜现在一切行动指挥都听大佬的,她深知没有大佬,也就没有自己今天的风光。不过是一个赌约而已,拿大佬的大粗腿换跟班,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一场荒诞的赌局,以肖芃芃这个赌局提出者狼狈离开而中途结束。
这场看似没有结果的赌局,真真切切的打击到了肖芃芃。
特别是,在她回去之后,她的父母也没有因为这个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小事而有所动作,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那则突发的新闻和分家之上。
没有人关心肖芃芃的心理健康,导致她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肯定的循环之中。
等温素洁有所发觉时,为时已晚。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已经变得不再耀眼,不再自信,这让她万般无法接受。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诚然,那时候的歆瑶是不清楚肖芃芃的状况的。此时的她在看到柳茜茜的态度后,庆幸这朋友还能处。
另一边,温迪听闻肖家管家离开之前放下的狠话,自觉有些过意不去,便朝秦振轩道歉,“不好意思,秦先生,连累你了。”
“无所谓,跳梁小丑而已。只是我有些意外,你居然会是海市温家人。”秦振轩挑眉看向温迪,不过也就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以你的身份,想必是见惯了那种豪门公子对待联姻妻子的虚伪做派吧。我的母亲也只是其中不幸的一员,双十年华被家族当做工具拿去联姻,嫁给了一个人模狗样的人渣。不过十年光景,那个人渣扶三上位,逼走了我母亲。”
“所以,这海市温家人的身份,我还真不屑。如果不是我母亲临终之前,苦苦哀求我不要忘本,我早就改姓了。”
温迪一提及那个人渣父亲,满眼都是恨。
秦振轩幽幽地盯着女儿头顶上的花苞,说了句蕴含深意的话,“远离也好,温家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了。”
“是吗?那我得放鞭炮庆祝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