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与齐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罢了。
如今他直直地跪在我身边。
起初的我并没有感受到，因为那大哀莫过心死的感觉实在令我无暇顾及其他，直到小白菜眨巴着眼睛过来问我道：“叔叔，该吃饭了，娘亲让我来叫你们吃饭。”
“叔叔不饿，你们去吃吧。”
原来小爷看上去那么年轻，也有被叫叔叔的一天，这让人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又一想，我与小白平辈，那么他的女儿叫我叔叔正是合适的。
“不行哦，”小白菜摇了摇头，许是她年龄还小，对于父亲的去世并不像我们这些大人，而是几日后又恢复了本来的活力，“娘亲说了，叫我务必叫上你们去吃饭才行，你们已经五日未曾吃过东西了。”
“叔叔是神仙，不需要吃东子。”
狗屁神仙，我知道自己是在骗小孩，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服他了。
果然小白菜眼睛猛然亮起来，问道：“神仙？那叔叔，你能不能叫我飞啊？娘亲……娘亲说，只要我学会了飞，就能到天上去找爹爹了。”
蔡柔，果然还是用了这个理由吗，也许这对小孩子来说这是好的吧。
让她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总能有个盼头，不会具体去想那日发生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等小白菜长大之后会不会怨她娘亲了。但这并不在我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各家孩子各家管法。我尚且自顾不暇。
“一年后吧，等一年后，让你娘亲带着你来找我，到时候叔叔再教你，好不好？”
看着小白菜有些傻乎乎的模样，我不禁上手摸了摸她的头，并通过这一动作想到了小白——兄台，你这么厉害，还能飞，能不能教教我？
我当然能教你了。
把我的一身修为都给你都可以。
只要你能回来。
“叔叔，你不要哭好不好，是不是小小白做错了什么？”小白菜一见我眼眶里有了些晶莹，饶是年纪再小也有些微微的慌张，于是用她那摸过了油鸡腿的手蹭了蹭我的脸。
“小小白这么乖，怎么会做错事呢，叔叔只是太高兴了。”
在孩子面前还是要坚强些的，我抬头对她挤出来一抹微笑，然后接着说道：“快去跟娘亲一起吃饭吧。”
“恩！”
小白菜跳着走了。
后来许是孩子同她讲了，蔡柔也来这劝过一次，只是我实在没什么胃口，便回绝了。
数日后，小白头七已过。
这天晚上，守灵的人都已经困得不行，回去睡觉了，偌大的屋子就留下我和齐祯两个人在这。
直起上半身，以意念驱动隔壁屋子的白酒到我身前来。
开封一个一饮而尽。
烈性的白酒入喉，激得我嗓子一时间火辣辣的，有些说不话来，但仍是沙哑着嗓子抬头对棺木的方向道：
“兄弟，今世你我无缘再续，只等来世你能够头胎修成之日，再与我相见……希望到时候我们几人还能饮酒纵马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