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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时候江槐书其实很紧张,他在自己片段的梦中看到过李芳草的案件。

江槐书以为这些结局是可以改变的,现在李芳草还是死了,也就是说……

他视线落在了柳絮的身上,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看着前方,柳絮轻声道:“好好开车。”

江槐书才回过神将脑子里那些片段甩出去,认真的开车。

他还记得柳絮解剖完林浅时坐在解剖室外脆弱的模样,她看起来强大又坚强,可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最易碎的瓷器。

江槐书只想尽快抓住凶手,他不想看到那样的柳絮,不想让她难过,也不想让凶手再猖獗,将警方玩弄股掌之中。

两人到了案发地点,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是晚上八点左右,周围还有很多围观群众,柳絮和江槐书两人穿过人群看到周队蹲在地上用电筒在看什么。

鉴识科的同事正在四处勘察,尸体上被盖上了白布防止其他群众拍照,等周围鉴识科勘验完现场就会将尸体装在尸袋中带回警局解剖验尸。

周队看到江槐书和柳絮到了站起身:“是我们疏忽了,明明小柳已经提醒过我们了……”

柳絮能看到尸体被切断了颈部,初步判定是用极细的丝线勒毙,这就不得不想起昨天柳絮在巷子里的遭遇。

江槐书和周队还在说案件的细节,柳絮就蹲在尸体的旁边掀起白布的一角看着尸体的情况。

浓烈的香水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李芳草的脸色苍白如纸,脖颈有整齐的切割伤口,血染红了她的衣服,渗到地面。

柳絮检查她的指甲,里面有一点纤维残留,她用镊子夹起来放进证物袋交给检验科拿去化验。

其实柳絮真的没有很明白,这难道不是无差别杀人案吗,明明不是之前的案发地,为什么还是同一个人?

难道说凶手其实是有目的的杀人?那他为什么要杀林浅,林浅和李芳草,两人根本没有一点联系才对。

柳絮嗅了嗅鼻子,在血腥中夹杂的浓烈香水味很熟悉,像是那天柳絮给林浅买的那瓶香水……

尼罗河花园。

这香味太浓烈,喷了很多。

那凶手是因为这个香水……?不对,林浅身上之前也没有喷过香水,不太合理。

现场勘验结束,他们把李芳草的尸身装好放进尸袋送回了警局,柳絮坐在江槐书的车里,江槐书问:“阿絮,你刚刚发现了什么吗?”

“我之前去李芳草工作的地方找过她,让她不要去那条巷子里。”

江槐书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记得李芳草应该是在那个巷子被害,后来因为柳絮的插手李芳草没有被害,现在却死在了另一个地方。

“那个梦我有点断断续续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柳絮继续说着:“我就是觉得奇怪,因为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李芳草之前遇害送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香水味,她虽然是香水的柜姐,但之前见她时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不像是特意喷的,只是给客人试香粘上的,但刚刚她身上香水味却很浓烈。”

江槐书沉默一瞬,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被发现的时候,香水味散去了?”

这倒是让柳絮有些诧异:“啊,我没想到。”确实,香水的留香会因为环境和时间产生改变,当初李芳草送来时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那天还下了雨,她去的时候小文已经解剖完毕了。

柳絮又说:“昨天在那个凶手勒住靠近我的时候,我也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很淡,我不确定是不是一样的。”

“你怀疑那个凶手是因为香水味去杀人?所以他不是无差别杀人而是有目的性的?”

柳絮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前浅浅……”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江槐书也有些紧张,还没说什么的时候就听柳絮继续说着:“浅浅不喷香水。”

说到这里她拿出了手机跟林浅发了消息,让她别再喷那瓶香水了,这回倒是好好的说了理由。

吓得她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

柳絮温声细语哄了她好久才让她安心,挂了电话后江槐书呼出一口气:“还好有点发现。”

李芳草的事情确实是她的问题,要是她早一点发现这点,李芳草应该就不会死了。

两人驱车到警局,柳絮就立刻着手去解剖,江槐书也去楼上分析案情和现场勘察的问题。

柳絮叮嘱林浅之后不要独自行动,不要再喷那个香水,她会每天去接送林浅。

晚上下班的时候柳絮拿起外套往医院走,林浅正好背着包出来,有些担心的看着柳絮:“阿絮,你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多休息一下?其实也不用接我,我开车没事的。”

柳絮伸手捏了捏眼角,这两天她确实没有好好休息,眼下都有了青黑。

“没事,你比较重要。”

失去过一次了,柳絮不想林浅再遇到任何危险。

林浅还是担忧的看着柳絮,她知道柳絮说一不二,只能任由柳絮送她回家。

柳絮和林浅一起到地下停车场开车,走到了车前时柳絮闻到一股香味,她顿了一瞬问:“浅浅,你喷香水了?”

可和她碰面的时候柳絮并没有闻到。

林浅闻了闻自己身上,声音有些疑惑:“没有啊。”

柳絮笑笑:“没事,开车吧。”

林浅这才打开车门,两人坐进车内后柳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浅浅明天你还是别开车了,打车吧,直接在医院门口下。”

林浅虽然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

柳絮确实闻到了在车旁边淡淡的香水味,林浅没有闻到,是真的很淡,就像是有人喷了这个香水在她的车前待了一阵残留的味道。

柳絮捏着手机,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她实在想不明白凶手盯上林浅的目的,如果是香水,那之前林浅根本没有喷过,如果是去沈峤南的餐厅,那这次她也没有去过那个餐厅。

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盯上林浅的?

手机振动着,柳絮看到消息皱了眉。

同时来了两条消息,一条是江槐书的,问她是不是回去了。

另一条是沈峤南,询问她有没有下班,想送她一个礼物表达歉意。

柳絮先回了江槐书告诉他自己下班送林浅回家,接着回复沈峤南约了半小时后在他的餐厅见面。

这件事柳絮倒是没有告诉其他人,避免打草惊蛇,最好还是单独和沈峤南谈谈比较好,毕竟对方约的地点也不是什么阴暗小角落。

送林浅到家柳絮就直接打车到了沈峤南的餐厅,环境还是和柳絮之前来看到的一样。

她被前台的小姐姐引到中间的位置,这里正好可以看到舞台的中央,周围的灯光是暗的,是烛光晚餐的浪漫气氛。

此刻柳絮心里可没有一点浪漫的感觉,她只在想沈峤南的目的是什么。

一束白光打在舞台上,青年身着白色衬衣,笑容温文尔雅,他看向柳絮点了点头就将头靠在小提琴上拉着,悠扬的小提琴与钢琴的醇厚琴声相得益彰,平静优雅。

这首曲子柳絮不陌生,就是那首《寂色》,柳絮拨通电话时沈峤南给柳絮听的那首。

一曲结束,沈峤南弯腰行礼,周围响起掌声。

柳絮端正的坐在那里和沈峤南对视,他到了后台将小提琴放好又出来,坐在柳絮的对面,旁边的客人小声议论。

听到他们在说什么郎才女貌之类的话,柳絮的嘴角扯了扯,沈峤南倒是一直带着笑,服务生给他们倒了红酒,他端起酒杯敬柳絮。

“柳小姐,赏个脸吧?”

“不胜酒力,下次一定。”柳絮矜持颔首。

沈峤南垂眸低笑喝了一口红酒:“柳小姐真是冷漠。”

说她冷漠,她又会句句有回应:“确实。”

就是回应的话也很冷漠就对了。

沈峤南将刚刚拿过来的精美纸袋递给柳絮:“还请收下。”

柳絮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拿过了纸袋放在一边问:“沈先生应该不是只想送我礼物才叫我来的吧。”

沈峤南笑了笑:“确实只是想送柳小姐这张唱片。”

柳絮扬了杨下巴双手抱胸:“哦,那我不是因为这个礼物来的。”

沈峤南表情疑惑似乎在等柳絮的下文。

她拿起餐桌上的餐刀:“我是想知道,沈先生一直维护的人在哪儿。”

沈峤南抿唇轻笑,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温文尔雅镇定自若的模样,像是笃定柳絮查不出什么,又或者……他不怕柳絮查出什么。

“我主动叫柳小姐来还不算问心无愧吗?”

“只能说有恃无恐或者是……”柳絮突然笑了,沈峤南顿了一瞬,恍惚间听到柳絮说:“你也希望我能找到他呢。”

沈峤南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呆的看着柳絮。

她眼神瞥到舞台旁边的帷幕,一个身影从那里消失,柳絮站起身就往那边走,沈峤南拦了一手,被柳絮灵活的闪过,她几步就走到了帷幕后面,拉开帷幕是一个长长的通道,她差点和端着盘子的服务生撞上。

“小姐,里面是厨房——”

柳絮从昏暗的餐厅到灯火通明的厨房时眯了眯眼睛,厨师们诧异的看着柳絮。

“不好意思,刚刚有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其中一个厨师用汤勺指着后门:“有位先生从那边出去了。”

柳絮推门,那边是餐厅旁边的巷子,巷子左边的尽头是好几个垃圾桶,那边显然出不去。

另一边是大路,柳絮站在那里。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音乐声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柳絮诧异的回头,看到沈峤南拿着纸袋站在她的身后,门缓缓合拢,音乐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柳絮牵扯了一下嘴角。

果然,这里就是林浅当初被害的第一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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