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阿芙洛狄忒此时如同她每一个夜晚做的那样,栖身与一个宽阔的雄性的臂膀之中。朦胧的夜色将她丰满柔软的胴体映照得模模糊糊,这景象非但没能损失了她丝毫的美感,反倒使她的曲线更加迷人和诱惑。
阿芙洛狄忒注视着她的掌控者,伸出她泛着花香的手指,在这位沉浸爱欲的情人的面颊上轻轻摩挲。她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犹如象牙般光滑,玻璃般清澈,在他铁一样的身躯上唯有的脆弱部位上,柔柔的抚摸。
她听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便露出甜蜜的笑容。她向他张开了胸怀,暗示自己已经做好接纳的准备。
即便是到了在这样的时刻,阿芙洛狄忒也不觉得自己是全心全意的,因为她曾经尝过了更销魂更完美的体魄,但此时却是别无选择。
她妖冶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慈祥的笑,没品味过的男人们绝想不到,情爱中的美神是爱人,是女儿,更像是母亲。也许这正是让男人们无法拒绝的秘诀,因为他们能用绝情的话语伤害任何一个温顺的女孩,唯独不能对他们的母亲说不。
此时,两人之间已经难容一言,正是神灵相对,心神合一的大好时机。
同一时刻,在这样的情形下,阿瑞斯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阿芙洛狄忒?你把我的狗带到哪里去了?维尔彻,你过来!”
身处巅峰的美神骤然听到阿瑞斯的声音,心中一震,随即一喜。
“是阿瑞斯,阿瑞斯回来了!”美神面露喜色,转念又面露哀怨,“他怎么这么晚来我这里?是不是又去跟凡人打仗,打累了才想起我来。”
她的确是对战神的突入感到摸不到头脑,但是更惊骇的绝对不是她,而是她当下的同寝人。这位高大的男人听到战神远处传来的声音,直吓得手脚发抖,魂飞魄散,一*泄*如注。
阿芙洛狄忒斜眼一看他不中用的模样,更觉得跟战神比都不能,要不是圣山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对她敬而远之,她怎么可能选上这样的货色。
“你怎么还在这赖着不走?还不快逃,让阿瑞斯看见了,你准没命了!”
美神绝对乐于看着优秀的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以命相拼。尤其是看她心爱的人大败情敌、所向披靡,所幸阿瑞斯总是能满足她的心思。
“什么!?那怎么办?我往哪里走?”他提起温床上的被面裹在身上,英俊的面容被恐惧扭曲的惨不忍睹。
他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口,低头看向遥不可及的地面,如此高度,肉体凡胎跳下去必死无疑。而美神的卧室,为讨爱人欢心,又是简约的斯巴达风格,除了她身下的爱床,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更不要说藏一个大男人了。
偷情的罪人已经绝望了,他转过来退了几十步,背部紧靠着墙壁,企图离那扇房门更远一些以寻求些安全感,因为阿瑞斯的脚步声正向那里逼近。
“他来了!?我要怎么办?我逃不了了!我就要死了!”
“你这个笨蛋!到我床底下来,快!”
说实话,阿芙洛狄忒正有躁动不安的躯体急需阿瑞斯安抚,当然不想让发起疯来的战神搞糟这难得的情趣。至于爱*爱之后,他会不会被发现,那就不是美神关心的事儿了。
“什么?”男人听美神一说,果然发现床下有一处狭窄的藏身地,于是急忙往里面钻。蓦然有了生的希望,让他身手敏捷,如有神助,眨眼之间,人便已经就位。
而这时,阿瑞斯堪堪拧开了装饰花枝的木门,走了进来。
他左耳已经止了血,但流淌在胸膛臂膀的血渍还没有擦。被搓坏的胯裙在他进府之初,便随手扔进了花盆里。
“阿芙洛狄忒?你怎不说话?”
美神看见大咧咧赤着下身的阿瑞斯眼睛一亮,却又见他满身可怖的灵血在幽暗的夜色中闪烁着金银交替的微光,身上的欲求不满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你怎么回事!留了好多的血。你去哪里了?竟然给人打成这样?”她说着快步下了床,要为她的情人查看伤处,被阿瑞斯扭头躲开了。
“我的狗呢?我怎么找不见?还有,你看看它,维尔彻,它怎么瘦了这么多?”阿瑞斯抬起手臂,让一只纯黑的秃鹫跳到上面展示它油光水滑的羽毛给爱神看。
阿芙洛狄忒哪里注意过什么维尔彻,“回来就是要狗,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有它,我看不出它哪里瘦了,它比我府里的宁芙们加在一起吃的还多。”
“它瘦了!我看的出来,一定是你们对他不好。我要带它走,还有我的两头鬣狗。它们又在哪里受苦?你府上怎么连人影都看不见?”
美神没搭理阿瑞斯的话茬,她早知道战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马厩里,在那里跟你的四个儿子一起吃干草受罪!你要带他们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伤怎么办?”
阿瑞斯故作充耳不闻,在床下的可怜虫期盼的目光下转身要离开了。
“阿瑞斯!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就要告诉赫拉啦!我现在就去!”
阿芙洛狄忒话音一落,战神果然停下了脚步。
“别叫赫拉的名字!她感应得到,你会吵醒她的。”阿瑞斯说道,“你要知道什么?我有急事。”
“我要知道什么?”美神被阿瑞斯不耐烦的语气激怒了,要不是因为关心他的身体,美神才不想唠叨的讨人嫌,“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带着你要的东西,滚出我的家,再也不许回来!”
阿芙洛狄忒话虽如此,但眼看着阿瑞斯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更是咬碎一口银牙。她胸膛半裸,圆润的乳*房因气愤而微微颤颤。
事到如此,如果要是结束了,往后也就真的没有他阿芙洛狄忒什么事儿了。幸好,命运的纺锤也是偏爱美与德行,容不得美神离开她的视线半会。
也许真是命运的做弄下,让阿瑞斯看见了吸引他的事物,不由自主的走了回来。
阿芙洛狄忒眼瞅着战神又折回来,自顾自把她镂空花瓶中的玫瑰花拿了起来。
“这朵花怎么是红的?”阿瑞斯问道。
阿芙洛狄忒闻言,人已失神了。
当初爱神宠爱的情人阿多尼斯殒命之时,闻讯赶到的阿芙洛狄忒没能救活爱人,心中悲痛万分。她怀中拥抱着失去了温度的阿多尼斯,摘下了他脚下的玫瑰丛中的一朵。染着情人鲜血的白玫瑰骤然离开地面,竟然真的变成了血一样红色。连同两人脚下的花丛,也变得鲜红一片。
最终,美神无可奈何得将她的情人输给了冥后,只得到了红色的玫瑰聊以解慰。
听到战神的问话,让美神想起了她与阿多尼斯的回忆。
她露出若有所失的神情,说道:“这是爱情之花,所以是红色的。”
“爱情花?送给情人的?”
“可以这么说吧。”阿芙洛狄忒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她来到战神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阿瑞斯拿着花朵的手掌。
“阿瑞斯,我们的爱情一定要用最新鲜,最美丽的红玫瑰才能代表,最好是清晨采撷还带着清露的最好,绝不是早早摘下将要枯萎的这一朵,所以,我们还是把它放到它该在的地方……”
在美神游离的指尖将要碰触到花枝的时候,阿瑞斯转身离去的脚步躲开了她。
“阿瑞斯,你等等!你把它放下,我换一朵送给你!”美神一边急道,一边追随在战神的身后。
“不用了,我不要你送我,”阿瑞斯说道,“我要把它送给我的爱人阿波罗,我要用爱情的花朵去争取他的喜爱。”
“什么?!”阿芙洛狄忒觉得此时不是阿瑞斯疯了,就是自己已经疯了,玫瑰也是顾不上了。死去的爱情确实珍贵,却比不过的当下的鲜活的爱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疯了吧!?”
阿瑞斯跨步大步伐快,美神的话也不答,直直穿入马厩,找到了他的四匹战马和心心念念的两只鬣狗。他为它们一一套上马鞍,连接好他的战车,便站了上去。看见他的伙伴们都上了车,维尔彻也稳稳立在车辕上,便缰绳一抻,向漫天星辰驰去。
“阿瑞斯!你回来!”美神徒劳的叫喊着离人的名字,而战神驾着马车,连背影都远的看不到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要是说风就是雨的阿瑞斯出了什么状况,美神都能坦然接受,再想想办法给他提供帮助。唯有爱情这一项,阿芙洛狄忒敢拿她的神职担保,阿瑞斯绝不可能爱上别人。
要说凭美与爱之神的魅力,为什么圣山上的众神不但不趋之若鹜的追求,反而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呢?从新日神和达芙妮的悲惨故事里就能窥出一二。
而且,这还不是美神干的,只是他儿子心血来潮,又加上阿波罗开了埃罗斯箭术的玩笑,才招来的祸患。要是天天在美神身边晃悠,日久生情,让阿芙洛狄忒真是看上了,那以后感情上还有什么自由?不是任人宰割,哪有幸福可言?
所以,诸神怀有相当的默契,那就是保护爱情,远离美神。阿芙洛狄忒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好在遇到一个比较笨的,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的阿瑞斯,主动送上门来。
加上阿瑞斯体格健壮,膂力十足。不干仗的时候,对阿芙洛狄忒是温顺而又言听计从,简直是太和她的心意了。这么合意的情人,却有前面好几位人间的情妇眼巴巴的盼着他去看望儿子,阿芙洛狄忒怎么能放心呢?于是,狡猾的美神在阿瑞斯身上施了点小手段,一些除了她本源的神力谁也察觉不了,解除不了的小手段。
但是,日出日落,又发生了不少事,本来万无一失的计策出了点小纰漏。那便是在爱情一途上,她阿芙洛狄忒不再是绝对的权威了,有一位新生的神祗有了破解咒语的力量。
此时,夜色中的马厩中散发着甘草的清香。被留下的几匹骏马眼看见他们的好基友被带走,圆咕噜度的双眼转向了他们的女主人。
而阿芙洛狄忒正仰目凝视着漫天星斗,喃喃自语道:“我的小埃罗斯,你对你爸爸都干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