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骆牙愣住了,眨眨眼道:“难道说杜龛是在挖地道?”
“马上去取地听,立即传令章昭达、刘澄、蒋元举来见我。”陈蒨说完,径直走下栅城。[中国古代战争中用于侦测有声源目标方位的器材。又称瓮听。]
很快,章昭达等将领聚集城下,陈蒨将地听放置在栅城墙边,侧脸伏在地听上,听了一刻时间,然后起身将地听往前移了十几步,又听了一刻时间,如此重复了五六次,才放下地听,把众人招至面前道:“如何我估计的不错,对方正在挖九条地道,最快的一条离栅城只有五十步,照他们目前的进度,今夜午时左右就会挖到城下。”
“什么?九条?!”“今夜就挖到城下了?”……将士们面露惊惧之色。
“你们不用慌,就算他们挖上百条也是一样,破敌之策很简单,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陈蒨不急不慢道。
章昭达拱手道:“属下们该做什么?将军您下令吧!”
陈蒨微笑地点点头:“你们沿着栅城墙边深挖一道地沟,当中堆上柴草浇上油,让士兵们站在沟旁,手执钢叉和火把,等敌人的地道挖到城下就会与我们挖的深沟相通,到时他们探身出来,你们就用叉子叉住他们,接着点燃柴草,火会顺着他们的地道蔓延出去,地道里的敌人不被烧死也被烟呛死。”
众将士恍然大悟,纷纷称妙。
说干就干,不用三个时辰,两人高的地沟就挖好了,陈蒨端坐城头,面带微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刚过子夜,果然深沟发出沙沙的声音,接着有土被推出,然后露出一个洞,有颗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来。
陈蒨一挥手,章昭达掷出手中钢叉,一下就叉住那人的脖项,然后用力一提,那人惨叫着被叉出洞外,随即被众将士乱刀砍死,洞里面的敌人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刚探出头又被叉住了脑袋……
等九个洞陆续都露了出来,陈蒨下令:“点火!“
骆牙随即扔下火把,深沟里烈焰升腾,就听见洞里敌人哭爹喊娘的惨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凌晨才自然熄灭,鼻息里全是肉被烧得焦糊的难闻气味。
陈蒨回到帐中休息,韩子高在榻上撑着身子坐起来,陈蒨按住他道:“你起来做什么?继续睡你的觉。”
“外面喊杀声震天动地,我哪里睡得着。”韩子高笑道:“只可惜不能亲眼一见阿兄大破敌军的胜状。”
陈蒨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勉强,已经十五天了,期盼的援军还没有到,或许只有他心里清楚,叔父的援军恐怕不会到了,眼下的胜利,又能延续几天安宁呢?
七天后,敌军发动了自围城以来最为猛烈的攻击,数十辆拍车不停地抛掷燃烧的石弹,一天下来,保护栅城的湿牛皮毁坏殆尽,草盾、草人、营帐……,凡是能烧的全都烧着了,整座栅城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哗啦”,一段栅城倒塌了。
敌阵中,杜龛拄着拐杖,狞笑着、歇斯底里地吼道:“攻进去,杀光他们,砍下他们的脑袋,我重重有赏,男人的头换三千钱,女人的头换一千,小孩子的换五百,除了陈蒨,我要活的陈蒨,活捉陈蒨者赏千金,我还会在大齐皇帝面前为他讨封,给他封侯拜将!”
重赏之下,敌军个个奋勇争先,栅城内外刀光剑影,没人能置身事外,韩子高带伤提刀上城参战,双方将士都杀红了眼,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